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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后前妻前夫他带资进组了

离婚一年,新片开机。导演当众宣布男主角临时更换。当那个我以为永不再见的男人,

我法律意义上的前夫,带着资本的傲慢空降剧组时,我才发现,他为我准备的,

是一场用我们的过去改编的对手戏。他想用剧本重温旧梦,逼我承认余情未了。可他忘了,

我许涧,最擅长的就是演戏。第一节镁光灯像是疯了。在我脸上、身上,疯狂地炸开,

一片白,一片灼热。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耳边是记者们嗅到血腥味后,

压抑不住的兴奋嗡鸣。“许涧老师,请问对临时更换男主角有什么看法?

”“您和闻先生……之前认识吗?”“这次合作,是闻先生主动邀请的吗?

”问题像是一颗颗淬了毒的针,密集地扎过来。我没动。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维持得很好。

我是影后,我习惯了镜头。我只是看着台上那个男人。闻宴。他穿着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装,

剪裁像刀锋一样利落。袖口的蓝宝石袖扣,是我三年前在拍卖会上给他拍下的。他妈的。

真是讽刺。他站在导演柯山旁边,身形挺拔,气场强大到几乎要把整个发布会现场都吞噬掉。

他不是演员。他是闻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呼***不同空气的男人。

也是我的前夫。一年前,我们刚离婚。现在,他站在这里,要演我新电影的男主角。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想把他千刀万剐。导演柯山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是圈内有名的鬼才,

最恨资本干预。现在,资本不仅干预了,还直接下场成了男主角。他的脸色,

简直比我这个当事人还难看。“各位媒体朋友,安静一下。”柯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带着压抑的怒火。“原定男主角霍凭老师,今天早上意外摔伤,右腿骨折,

无法继续参与《浮光掠令》的拍摄。”他说“意外”两个字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经过剧组紧急商议,我们决定,由本片的最大投资人,闻宴先生,接替霍凭老师,

出演男主角‘沈向言’一角。”台下瞬间炸开了锅。闪光灯更密集了。

我能感觉到身边经纪人周姐的手,在背后死死地攥住了我的衣服。她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却笑了。我拿起面前的话筒,声音不大,但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没什么看法。”“闻先生愿意屈尊来体验生活,是我们整个剧组的荣幸。

”“我很期待和闻先生的合作。”我的声音很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对投资人的尊敬和客气。所有镜头都转向了我。

我能看到闻宴的眼睛。隔着人群,隔着闪光灯,他的目光像一张网,死死地笼罩着我。

那眼神里,有我熟悉的偏执,有压抑的疯狂,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他薄唇微启,

似乎想说什么。但我没给他机会。我说完,便放下了话筒,对着台下微微颔首,然后转身,

在周姐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快要让我窒息的发布会现场。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规律的声响。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合作。

这是闻宴对我发起的,一场新的战争。一场,他以为他能赢的战争。第二节回到保姆车上,

我整个人都脱了力。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礼服的内衬。黏腻,冰冷。

周姐立刻递过来一瓶水,拧开了盖子。“涧涧,你没事吧?”她的声音里全是担忧。

我接过水,没喝,只是握在手里。冰冷的瓶身,让我的指尖有了一点真实感。“他想干什么?

”周姐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谁听见。“他还能想干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疯狗而已。”三年前,我和闻宴结婚。

消息震惊了整个娱乐圈和财经圈。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影后,一个是权势滔天的豪门继承人。

所有人都说,我许涧是麻雀飞上枝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他们不知道。那不是天堂。

是闻宴为我精心打造的,一座华丽的、密不透风的牢笼。结婚后,

他几乎动用了闻家所有的资源来捧我。最好的剧本,最好的导演,最好的宣发。

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横扫了国内所有主流奖项,成了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后。风光无限。

可风光背后呢?他干预我接的每一个剧本。“这个剧本有吻戏,不许接。

”“这个导演风评不好,离他远点。”“这部电影要去国外拍三个月,太久了,推掉。

”他监控我的手机,我的微信,我的一切社交活动。我的朋友,必须是他认可的。我的行程,

必须向他报备。有一次,我和一个合作过的男演员在颁奖礼后台多聊了两句。第二天,

那个男演员的所有资源都被截胡,一夜之间,从天堂跌落地狱。闻宴回到家,

像个没事人一样,给我看他新拍下的珠宝。他笑着问我:“喜欢吗?”我看着他,

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不是爱我。他是在养一只金丝雀。一只被拔光了羽毛,

只能在他手心里唱歌的金丝雀。我开始反抗。无声地,激烈地。他越不让我做什么,

我偏要做什么。我接了一部有大量亲密戏的文艺片,导演是圈内出了名的脾气古怪。

闻宴知道后,直接冲到片场。那天,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失控。他砸了导演的监视器,

通红的眼睛像要吃人。他把我从片场拖走,塞进车里。车里,他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

力气大到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许涧,你非要这么气我吗?”他的声音在发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一言不发。我想要什么?我想要自由。我想要呼吸。我想要做回我自己。

而不是他闻宴的附属品,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那次之后,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冷战,

争吵,成了家常-便饭。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互相折磨,直到耗尽彼此最后一丝情分。

直到……我发现我怀孕了。第三节那张薄薄的验孕单,像是一张赦免令。

我看着上面的两条红杠,第一次觉得,或许,我们还有救。或许,我可以为了这个孩子,

试着和他和解。或许,他可以为了这个孩子,试着放开手。我把验孕单藏了起来,

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一个他心情好的,我们没有争吵的,平静的晚上。可我没等到。

先等来的是舒画。那时的舒画,还不是什么流量小花。她是闻宴新招来的秘书,名校毕业,

年轻漂亮,善解人意。所有人都说她能力出众,是闻宴的得力助手。只有我知道,

她看闻宴的眼神,不对劲。那种**裸的、不加掩饰的野心和欲望,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她约我见面,在一家咖啡馆。她把一叠照片推到我面前。照片上,是我和一个男演员。

是上次颁奖礼后台,我们说话的场景。角度拍得很刁钻。看起来,就像是我在主动投怀送抱,

而那个男演员,正低头要吻我。“许总,”舒画搅动着咖啡,笑得温婉无害,

“闻总最近心情不好,您还是……注意点影响。”我看着她那张纯良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我拿起照片,起身就走。那天晚上,我回到家。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闻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影隐在黑暗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我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就把一个平板电脑扔在了我面前。屏幕上,是同样的照片。“解释。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累了。

我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猜忌和质问。“许涧!”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你再说一遍!”他的眼睛里布满了***,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我说,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甩开他的手,声音也尖锐起来,“闻宴,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想背叛你?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是干净的?”“你闭嘴!

”他嘶吼着,情绪彻底失控。他拽着我,往楼上拖。“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们在楼梯上拉扯。

我拼命挣扎,脚下一滑。天旋地转。我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小腹传来一阵剧痛,

像是被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了进去。温热的液体,从我腿间流了出来。

染红了我白色的裙子。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灯。光芒刺眼。

我感觉我的生命,正随着那些血液,一点一点地流逝。闻宴愣住了。他看着我身下的血,

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苍白。“涧涧……”他冲下来,想抱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他。“别碰我。”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闻宴,

我们的孩子……没了。”第四节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我躺在病床上,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流产手术,清宫手术。医生说,我伤了身子,

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我听着,没什么感觉。心,已经在那天晚上,

跟着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一起死了。闻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他瘦了很多,

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睛里的***,比那天晚上更重。他一遍一遍地跟我道歉。

“涧涧,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你原谅我,好不好?”他握着我的手,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我的手背上。我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原来,

他也会哭。原来,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可是,有什么用呢?

一条小生命,已经没了。我这辈子做母亲的权利,也没了。对不起?太迟了。出院那天,

我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什么?”他哑着嗓子问。“离婚协议书。”我看着他,

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已经签字了。”他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像是要把它盯出两个洞来。“我不签。”他把协议撕得粉碎。

“许涧,你休想离开我!”“我说了,是我错了,我会改!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只要你不离开我!”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你别再闹了,好不好?我们回家,

好好过日子。”“回家?”我笑了。那是我流产后,第一次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闻宴,

我们没有家了。”“在你怀疑我,在我面前撕碎我的尊严,在我们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

就没有了。”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放手吧。”“我不爱你,也从来没有爱过你。

”“嫁给你,不过是为了你的钱,你的资源。现在,我什么都有了,我不需要你了。

”我知道,这些话,比任何刀子都锋利。我知道,这些话,会把他凌迟得体无完肤。

但我必须说。我必须用最残忍的方式,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因为我怕。

我怕再多待一秒,我就会心软。我怕再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原谅他。然后,

继续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里,万劫不复。闻宴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他看着我,

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彻底的绝望。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说……什么?”“我说,我恨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重复。“从结婚第一天起,我就恨你。”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良久。他笑了。笑声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好。

”“好一个……不爱我。”“许涧,你真行。”他从地上,一片一片地,

捡起那些被他撕碎的协议。然后,不知道从***来一支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闻宴。两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一如他的人。他把签好字的碎纸片,塞进我手里。

“滚。”“如你所愿,滚出我的世界。”第五节“涧涧?涧涧?

”周姐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我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冰凉。“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姐,帮我查一下,《浮光掠令》这部电影,闻宴是什么时候投资的。”“好,

我马上去查。”周姐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景。

霓虹灯闪烁,像是一个个巨大的、空洞的眼睛。一年前,我和闻宴离婚。我净身出户,

只带走了自己的行李。他给我的所有东西,房子,车子,珠宝,股份……我一样都没要。

我只想和他,和闻家,撇清所有关系。这一年,我拼了命地工作。接戏,拍戏,跑通告。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不敢停下来。因为我怕一停下来,

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会将我吞噬。我以为,我已经成功了。我以为,我已经把他从我的世界里,

彻底剔除了。可他今天,又出现了。以一种我完全无法拒绝的,强势的姿态。

他到底想干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当年的“背叛”?还是说,

他那可悲的、扭曲的占有欲,又开始作祟了?“查到了。”周姐挂了电话,脸色凝重。

“《浮光掠令》这个项目,半年前立的项。闻氏集团是最大的投资方,

从一开始就深度参与了。”半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接触到这个剧本。我的心,

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周姐,再帮我查一下,

这部电影的原著小说,《浮光掠令》,作者是谁,什么时候写的。”“好。”车里的气氛,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看着窗外,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模糊。闻宴。你到底,

布了怎样一个局?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扔进浴缸里。滚烫的热水,

包裹着我冰冷的身体。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是闻宴那双偏执的眼睛。

是舒画那张伪善的脸。是楼梯上滚落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还有……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我猛地睁开眼,从水里坐了起来。不行。许涧,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你不能再任人宰割。

你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依附闻宴才能活下去的金丝雀了。你现在是影后许涧。你有你的事业,

你的团队,你的底气。他想玩,是吗?好。那我就陪他玩。玩到他后悔,玩到他崩溃,

玩到他……彻底认清现实。我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身体,换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前,

我看着楼下璀璨的夜景。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起来。“喂?”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沉默。只有男人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有事?

”我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许涧。”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剧本,

看了吗?”“看了。”“喜欢吗?”“闻总,”我打断他,“如果你打电话来,

只是为了讨论情节,那我想我们可以在片场聊。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电话那头,

又是一阵沉默。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紧绷着下颌,眼神阴鸷,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许涧,”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脆弱,

“我们……非要这样吗?”“哪样?”我明知故问。“像仇人一样。”“闻总说笑了,

”我轻笑一声,“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谈不上仇人,也……谈不上别的。”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那个号码。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

闻宴。游戏,开始了。而这一次,规则由我来定。第六节第二天,剧本围读会。

巨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剧组的主创人员。导演柯山,编剧,摄影指导,

美术指导……还有一众主要演员。我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我一眼就看到了闻宴。

他坐在柯山的另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

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没有了昨天在发布会上的那种攻击性,

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男主角“沈向言”的温润气质。

如果忽略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的话。我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我的位置,正好在他的斜对面。隔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从我进来那一刻起,就黏在了我身上。滚烫,露骨。我没理他,只是拿出自己的剧本,

开始做准备。用荧光笔,划出我的台词,在旁边做标注。这是我多年的习惯。“咳。

”柯山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闻宴身上停顿了一秒,眼神复杂。“今***要是围读剧本,

大家熟悉一下自己的角色和台词,找找感觉。从第一场戏开始。”第一场戏。男女主角,

初遇。我翻开剧本。【场景:大学图书馆】【人物:沈向言,

苏念(我饰演的角色)】【情节:苏念在书架高处拿一本书,不小心踩空,

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正好被路过的沈向言接住。】很俗套的英雄救美。但也很甜。“开始吧。

”柯山说。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翻动剧本的沙沙声。饰演配角的演员,开始念旁白。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

弥漫着旧书页和阳光混合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进入了状态。“哎呀!

”我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身体微微后仰,模拟从梯子上摔下来的感觉。然后,

是闻宴的台词。他应该接住我,然后说:“同学,你没事吧?”我等着。一秒。两秒。三秒。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闻宴。他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像是……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闻总?”柯山皱着眉,敲了敲桌子。闻宴像是被惊醒,猛地回过神。他的耳根,

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他清了清嗓子,拿起剧本,声音有些不自然。“……同学,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很好听。我承认。但我只觉得刺耳。

因为这一幕,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我们过去的重演。我和闻宴的初遇,

也是在大学图书馆。也是我从梯子上摔下来,被他接住。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同学,你没事吧?”只不过,剧本里,苏念的回答是:“谢谢你,我没事。

”而当时,我的回答是——“同学,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吐你身上了。”因为他抱得太紧,

勒得我喘不过气。想到这里,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讥诮。我抬起头,看着闻宴,

脸上露出一个羞涩又感激的微笑,完全代入了角色。“谢谢你,我没事。”我的声音,甜美,

柔软。闻宴看着我,眼神又是一阵恍惚。他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快进入状态。

他似乎没想到,我能把一个爱上他的少女,演得如此逼真。他看着我,

久久没有接下一句台词。“闻总!”柯山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你不能演,

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第七节柯山这一声吼,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怼投资方的,也就只有柯山了。

闻宴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我看到他握着剧本的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以他的脾气,下一秒,就该掀桌子走人了。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把那股怒火强行压了下去。他抬起头,看向柯山,声音冷硬。“抱歉,我走神了。

”然后,他转向我,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念台词。“不客气。

你……是要找这本书吗?”他的声音,比刚才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生涩,但至少,

是在“演”了。我心里冷笑。闻宴,为了留在这里,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围读会继续。

接下来的过程,顺利了很多。闻宴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他很聪明。在柯山发过一次火之后,

他收起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开始认真地对待这件事。他会听其他演员的建议,

会跟编剧讨论角色的心理。甚至,在柯山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问题时,他也会沉默地听着,

然后尝试去改正。那副样子,专注,认真,甚至……有些谦逊。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他,

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是个热爱表演、尊重艺术的新人演员。而不是那个用资本强行闯入,

只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偏执狂。我们读到了第一场吻戏。剧本里,

沈向言和苏念在确定关系后,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有了一个青涩的、试探性的吻。

【沈向言低头,轻轻地,吻上了苏念的唇。】【苏念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岁月静好。】很唯美的画面。

我看着剧本上的文字,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我和闻宴的第一个吻,也是在林荫道上。

但一点都不唯美。那天,他跟我告白,我没同意。他就把我堵在墙角,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那个吻,充满了掠夺和占有,霸道,强势,不容拒绝。就像他的人一样。“到吻戏了。

”柯山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他看着我和闻宴,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看好戏的意味。“这场戏,很重要。是男女主感情的升华。

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们身上。我还没开口,

闻宴就先说话了。“我觉得,这里的吻,不应该是试探性的。”他的声音很平静,

像是在讨论一个纯粹的学术问题。“沈向言的性格,虽然温润,但骨子里是强势的。

他喜欢苏念很久了,告白之后,他不会再等。所以,这个吻,应该是主动的,

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他说得头头是道。编剧在一旁,连连点头。“闻总说得对!

这样更符合沈向言隐藏的性格!”我看着闻宴,只觉得可笑。他不是在分析角色。

他是在……美化他自己。美化他当年那个粗暴的、不尊重人的强吻。“我不同意。

”我冷冷地开口。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认为,剧本原来的设定,才是最合理的。

”“苏念的性格,是内向,敏感,甚至有些自卑的。她刚刚接受沈向言的告白,

内心是不安的,不确定的。”“如果这个时候,沈向言的吻过于强势,只会吓到她,

让她退缩。”“只有试探性的,温柔的,珍视的吻,才能让她感受到安全感,

才能让她真正地,向他敞开心扉。”我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安静。编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柯山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闻宴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我会当众反驳他。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用目光把我凌迟。“许涧,”他几乎是咬着牙说,

“你这是在跟我抬杠吗?”“闻总,”我回视着他,毫不退缩,“我是在讨论剧本。

如果您认为,提出不同意见就是抬杠,那我想,我们可能……很难合作下去。

”我把“合作”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空气中,火花四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已经不是在讨论剧本了。这是我和闻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第八节“够了!

”柯山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都少说两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吻戏怎么拍,我说了算!”他指着闻宴,

毫不客气。“你,一个新人,第一次演戏,懂什么叫吻戏的层次感吗?听许老师的!”然后,

他又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许涧,

你也不要仗着自己是影后,就在这里给我搞事情。剧组是拍戏的地方,

不是你们解决私人恩怨的战场!”他把“私人恩怨”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显然,

他什么都知道。我垂下眼,没再说话。闻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到了极点。

他被柯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想必是人生头一遭。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阴沉着脸,把头转向了一边。一场风波,就这么被柯山强行压了下去。围读会不欢而散。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许涧。”闻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有事?”“我们谈谈。”“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有。”他的声音,

固执得像块石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周姐走到我身边,

忧心忡忡。“涧涧,要不……别去了?”“不去?”我笑了笑,“你觉得,以他的性格,

我不去,他会善罢甘休吗?”他只会用更极端,更疯狂的方式,来逼我妥协。我太了解他了。

“放心吧,周姐。”我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他。”我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光线昏暗,空旷的车库里,只有他那辆黑色的宾利,安静地停在角落。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他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支烟,没有点。看到我过来,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为什么要当众顶撞我?”他问,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点。”“你的观点?”他冷笑一声,

“你的观点,就是永远跟我反着来,是吗?”“闻宴,你是不是有受迫害妄想症?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一个演员,我在做我的本职工作。是你,

把私人情绪带到了工作里。”“我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许涧,你敢说,你刚才在分析角色的时候,没有一点私人情绪?”“你敢说,

你不是在借着苏念的口,来指责我当年的行为?”他的逼问,像是一把尖刀,

精准地剖开了我用专业性伪装起来的外壳。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但我脸上,

依旧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他逼近一步,

几乎要贴到我身上。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这个味道,曾经让我沉沦,现在,只让我恶心。“许涧,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你告诉我,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他的眼神,滚烫,偏执,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那些过去,

你真的……都忘了吗?”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英俊,深刻,无可挑剔。这张脸,

曾经是我午夜梦回时,最深的眷恋。也是我后来,最痛的梦魇。我笑了。我抬起手,轻轻地,

抚上他的脸颊。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欣喜。

他以为……我心软了。他以为,他赢了。我的指尖,从他的眉骨,滑到他的鼻梁,

再到他紧抿的薄唇。然后,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轻声说:“闻宴,你知道吗?”“每次想到那些过去,我只觉得……脏。”第九节我说完,

就退开了。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我甚至拿出湿纸巾,擦了擦刚刚碰过他脸颊的手指。

动作缓慢,而侮辱。闻宴的脸,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那张总是挂着傲慢与掌控的英俊面孔,此刻,像一座被风化的石雕,寸寸龟裂。

他眼里的那点星火,那点可悲的希冀,被我一句话,彻底浇灭。只剩下死灰。和无边的,

浓稠的痛楚。他活像刚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猪头,煞白,还往下滴着冷汗。“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不成调。我没再看他。我把用过的湿纸巾,

优雅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许涧!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脏?

”他的呼吸,灼热而急促,喷在我的耳后。“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年,那些回忆,在你眼里,

就只是……脏?”我没有挣扎。我只是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闻宴,你觉得呢?

”“你觉得,一个把你当成笼中鸟,折断你的翅膀,监控你的一切,因为无端的猜忌,

害死你们的孩子,最后还觉得是你背叛了他的男人……”我顿了顿,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他,脏不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地扎进他心里。我看到他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抓着我手腕的力道,

也下意识地松了。孩子……那个孩子,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也是我手里,

最锋利,最能刺痛他的武器。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双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狼狈和……恐慌。他怕了。

他怕我再提起那件事。怕我再把那血-淋淋的现实,剖开给他看。这就对了。闻宴,

你也该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我甩开他的手,不再停留,径直走向我的保姆车。身后,

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直到我拉开车门,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对不起。”那声音,轻得像幻觉。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对不起?闻宴,

如果对不起有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无法挽回的悲剧了。第十节正式开拍的第一天。

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剧组在影视城里搭建的大学校园场景里,忙碌而有序。我化好妆,

换上属于“苏念”的,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白色T恤,坐在休息区看剧本。闻宴来了。

他没有带助理,一个人,穿着和剧本里“沈向言”一样的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想必昨晚,没睡好。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剧组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早。”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继续低头看我的剧本。

他没走。就在我旁边站着,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面前的光。我皱了皱眉。“有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红糖姜茶。”他说,“你胃不好,

早上喝点热的。”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杯。那是我以前用过的。

离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走,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

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胀。“不用了,谢谢。”我移开目光,声音冷淡。

“周姐已经帮我准备了。”闻宴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举着保温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有些尴尬。周围,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了。“闻总这是……在追许老师吗?

”“不像啊,许老师看起来好冷淡。”“豪门恩怨,啧啧,有好戏看了。

”我能感觉到闻宴的难堪。他这样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

恼羞成怒,强行把东西塞给我。但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把保温杯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凉了就不好喝了。”说完,他转身,走到了导演的监视器后面。我看着那个保温杯,

心里五味杂陈。闻宴,你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这个道理,

你怎么就不懂?“许老师,闻总,准备一下,拍第一场戏了!”场记过来喊人。我收起剧本,

站起身,走向拍摄场地。第一场戏,就是图书馆初遇。布景很真实,高大的书架,

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书籍,还有从窗户透进来的,温暖的“阳光”。我站上梯子,按照走位,

去拿最高处的那本书。“Action!”柯山一声令下,拍摄开始。我假装脚下一滑,

惊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预想中,闻宴会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冲过来,稳稳地接住我。

然而,意外发生了。不知道是谁,在梯子腿上动了手脚。我这一倒,整个梯子都失去了平衡,

向着另一侧,轰然倒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只来及发出一声惊叫,

眼看着就要连人带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冲了过来。不是剧本里设定的方向。而是从监视器的方向。

是闻宴。他几乎是扑过来的,用自己的身体,垫在了我和冰冷的地板之间。“砰!

”一声巨响。我和梯子,重重地砸在了他身上。第十一节整个片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我趴在闻宴身上,脑子一片空白。鼻尖,

全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气。身下,是他温热的,结实的胸膛。

还有……他因为剧痛而瞬间变得急促的呼吸。“闻宴?”我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你没事吧?”他没回答我。他只是用手臂,死死地护着我的头和背,把我整个人,

牢牢地圈在他怀里。像是怕我受到一点点伤害。“闻总!”“快!叫救护车!

”柯山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吼着冲了过来。整个剧组,瞬间乱成一团。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

把压在我们身上的梯子抬开。我连忙从闻宴身上爬起来。“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他躺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脸色白得像纸。他穿着的白衬衫,后背的位置,被地上的道具碎片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正从里面,一点一点地渗出来。染红了那片纯白。刺眼。我的心,猛地一揪。

“我没事。”他看着我,嘴角竟然还扯出了一抹虚弱的笑。“你……没摔到吧?

”都这个时候了,他关心的,竟然还是我。我看着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说没事!后背都流血了!”柯山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口,脸色铁青。

“他妈的!谁干的!给我查!查不出来,都他妈给我滚蛋!”柯山在片场,破口大骂。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人员用担架把闻宴抬了上去。从头到尾,他的眼睛,都一直看着我。

那眼神,复杂,深沉,带着一丝……庆幸?我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

心里乱成一团麻。闻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在剧本里。这也不是他“演”出来的。

那是本能的,不假思索的保护。是为了我,奋不顾身的保护。为什么?他不是恨我入骨吗?

他不是来报复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救我?“涧涧,你没事吧?”周姐跑过来,扶住我,

声音都在发抖。“我没事。”我摇了摇头,脸色同样苍白。我的目光,

落在了那架倒地的梯子上。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工作人员正在检查。“柯导,查到了。

”一个场务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被剪断的螺丝。“梯子腿的螺丝,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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