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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称臣的时候

1年石狮终成空追徐言的第七年,他搂着新女友说:「你就像门口的石狮子,看着就烦。」

我转身接受了周叙的求婚。婚礼当天,徐言醉醺醺地闯进来:「赌气有意思吗?」

周叙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叫嫂子。」---2石狮之痛门口那对石狮子,

林晚又看见了。灰扑扑的,蹲守在徐言家别墅的铁艺大门两侧,淋了七年的风雨,

狮头上苔藓斑驳,是一种顽固的、沉默的绿。就像她。深秋的风卷着凉意,往骨头缝里钻。

她手里提着保温桶,指节被勒出深红的印子,也浑然不觉。桶里是熬了四个小时的醒酒汤,

徐言昨晚电话里嗓音含混,说他难受。这种“难受”后的召唤,七年里,发生过太多次。

她总是**而去,像个虔诚的朝圣者,奔赴一场早已注定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指纹锁识别出她的瞬间,发出微弱的“嘀”声。门开了,玄关处传来年轻女人娇俏的笑,

还有徐言惯有的、带着点慵懒敷衍的应和。林晚的脚步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滞了一下,

像一滴水试图融入喧嚣的油锅,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她看见徐言半靠在客厅那张巨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一个面孔新鲜、身段窈窕的女孩几乎挂在他身上,正撅着嘴喂他吃一颗樱桃。

徐言先看见了她。目光掠过她,掠过她手里的保温桶,没有一丝波澜,

像看一个误入的送货员。“来了?”他语气平淡。那女孩也回过头,上下打量她,

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声音甜得发腻:“言哥,这谁啊?你家保姆吗?

”徐言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他推开女孩,站起身,朝林晚走过来。

他个子很高,投下的阴影能将林晚完全笼罩。随着走近,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烟草和某种冷冽香根草的气息,也一同逼近,是她迷恋了七年,

也卑微了七年的味道。他没有接保温桶,只是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

那双桃花眼依旧好看,只是此刻里面淬着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厌烦。“林晚,”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一根根扎进她耳膜,“说了多少次,别总往我这儿跑。

”他顿了顿,似乎想找个更精准的词,目光扫过她因紧张而微微泛白的面孔,

最终落向她身后洞开的大门,以及门外那对模糊的石狮子影。“你看你,”他扯了扯嘴角,

那弧度凉薄得刺眼,“像不像门口那对石狮子?”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倒流,冲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天天杵在那儿,

”徐言的声音继续,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风雨无阻,甩都甩不掉。”“看着就烦。

”……时间仿佛被冻结,又被猛地敲碎。客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刺得林晚眼睛生疼。

那女孩吃吃的低笑声,像远处飘来的杂音,模糊不清。只有徐言那句话,

在他周身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裹下,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看着就烦。

石狮子。看着就烦。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她所有的奔赴,所有的等待,

所有小心翼翼的欢喜和深夜独自咀嚼的苦涩,在这一刻,被这轻飘飘的六个字,碾得粉碎。

连一点像样的残渣都没剩下。原来,她不是他身边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

甚至算不上一个惹他厌烦的追求者。她只是一件摆设,

一件陈旧、碍眼、恨不得早日拆除的固定物。保温桶的提手,那坚硬的金属边缘,

似乎嵌进了她的掌心肌肤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这痛,

远不及心口那片被瞬间焚为荒原的空洞。她没有哭,也没有质问。

脸上甚至奇异地没有任何表情,像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只是那血色,从脸上急速褪去,

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保温桶放在了脚边的地上。动作僵硬,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决绝。然后,她转过身,没有再看徐言一眼,也没有看那个女孩。

她一步一步,朝着那扇敞开的大门走去,走向门外那片秋意深浓的、灰蒙蒙的天光。

脚步起初是虚浮的,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踩在云端。但每一步落下,

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重新凝结,变得沉重,也变得坚硬。走出大门,走下台阶,

经过那对苔藓斑驳的石狮子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秋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露出光洁的、毫无遮挡的额头。她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拐弯,

彻底消失在徐言家别墅的视野之外。然后,她停了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因为一种迟来的、巨大的战栗而微微发抖。

她忽略掉无数条无关紧要的信息,径直找到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名字——周叙。

他的头像很简单,一片宁静的海。她点开对话框。上一次记录,还是三个月前,

他发来的一句“生日快乐”,她回了“谢谢”,再无其他。她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疼,却也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她开始打字,

一个字,一个字,用尽全身的力气:“周叙,你上次的提议,还作数吗?”信息发出去,

像石沉大海。几秒钟的等待,漫长得如同又一个七年。手机屏幕亮起。“作数。

”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没有任何迟疑。只有斩钉截截的两个字。林晚看着那两个字,

眼前一片模糊。她抬起头,死死盯着天空那轮被云层遮蔽的、苍白无力的太阳,

直到眼睛被刺得流出泪来。“那就,”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落下,“结婚吧。

”……3婚讯惊变和周叙的进展,快得超乎想象。他似乎早已准备好一切,只等她点头。

见家长,选戒指,定场地,所有流程顺畅得不可思议。周叙话不多,但安排事情井井有条,

周到体贴。他看她的眼神,始终带着一种沉稳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林晚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提线木偶,被动地跟着流程走。试婚纱的时候,

看着镜子里一身洁白、面容平静的自己,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就……要结婚了吗?

和徐言之外的人?心口那个被“石狮子”砸出的窟窿,依旧空荡荡地漏着风。

她试图用忙碌和麻木去填充,但收效甚微。期间,徐言找过她一次。在她家楼下,

他靠在车门上,脸色不太好看,带着宿醉未醒的阴沉。“林晚,你闹够了没有?

”他拦住正要上楼的她,语气是惯有的不耐烦,“玩消失?还是欲擒故纵?”林晚抬起头,

静静地看着他。这张脸,曾经占据了她全部的青春和幻想,此刻看来,竟然有些陌生。

那些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眉眼,此刻只剩下疲惫。“我要结婚了。”她说,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徐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结婚?跟谁?那个周叙?林晚,你为了气我,还真是不择手段。

”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被她轻轻避开。“不是赌气。”她看着他,

目光清晰而疏离,“徐言,我是认真的。”徐言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阴鸷地盯着她,

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最终,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行,你真有本事。我倒要看看,

你能演到什么时候。”他转身上车,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绝尘而去。林晚站在原地,

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心里那片荒原,似乎又扩大了一些。也好,就这样吧。

4婚礼风波婚礼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教堂里光线充足,彩绘玻璃投射下斑斓的光斑。

宾客满座,衣香鬓影。舒缓的婚礼进行曲中,林晚挽着父亲的手臂,

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那个穿着黑色礼服、身姿挺拔的男人。周叙转过身,目光沉静地望向她。

他今天格外英俊,平日里那种温润的气质,被一种庄重的喜悦所取代。他朝她伸出手,

掌心温暖干燥。神父在面前说着什么,她听得不甚清晰,只是跟着流程,说“我愿意”,

交换戒指。周叙为她戴上戒指时,动作轻柔而坚定,那微凉的金属圈套上无名指的瞬间,

她心里某个角落,轻轻颤动了一下。仪式结束,周叙低头,

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珍重的吻。很轻,一触即分,带着薄荷的清新气息。

宾客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就在司仪宣布婚宴开始,气氛最热烈的时候,

宴会厅厚重的大门,“砰”一声被猛地撞开。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言站在门口。他头发凌乱,衬衫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他脚步踉跄,目光死死锁住红毯尽头、穿着洁白婚纱的林晚。

“林晚!”他吼了一声,声音嘶哑,打破了婚礼温馨美好的氛围。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目光在徐言、林晚和周叙之间来回逡巡。徐言跌跌撞撞地朝着主桌方向走来,

无视所有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径直冲到林晚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赌气……”他喘着粗气,酒气喷在她的脸上,“林晚,**告诉我,这么赌气,

有意思吗?!”他眼底布满了***,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疯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全场哗然。林晚看着他,

看着这个她追逐了七年,最终用一句话将她所有尊严踩碎的男人。此刻他狼狈不堪,

言语混乱,像个输不起的孩子。她心里那片荒原,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

吹散了最后一丝迷雾,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平静。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有人比她更快。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旁的周叙,动了。他没有看徐言,

甚至没有理会那只攥着林晚手腕的手。他只是上前半步,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将林晚半挡在身后。然后,他伸出手,不是去推开徐言,而是轻轻揽住了林晚的腰,

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动作自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紧接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徐言喷火的目光中,周叙低下头,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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