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在村里起早贪黑打理果园,靠卖水果为生。一天,几个衣着光鲜的游客踹开围栏,
肆无忌惮地摘石榴和梨子。他们打包了十个**袋搬上车,地上还有无数被他们踩碎的西瓜。
大伯要他们给钱,反被打成内脏破裂。“树上又没写名字,凭什么说是你家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摘这么点果子就想讹钱。”“果园的泥巴弄脏了我的车,
你还要赔偿我一千块洗车费。”他们把晕过去的大伯扔在坟头,撒了一把冥币。
大伯一年的辛苦白费,躺在医院连住院费都付不起。而他们却穿着上万的衣服,贪得无厌。
我看向远处阴森诡异的深山,问他们想不想摘更多免费的水果。万事总要有个报应,
这回轮到他们了。1.刚回到老家,就听见后山传来争吵的声音。我循声望去,
看到一伙人正在大伯家的果园里摘石榴。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大号的编织袋,
看样子已经摘了不少。大伯走来走去,说着些什么,试图阻止他们。“就这点东西还要钱?
老东西死远点。”一个大块头,戴墨镜的男***骂。见大伯还不走开,他当即猛推大伯,
还朝大伯脸上啐口水。大伯年轻时在工地出了意外,右手从肩膀处截肢,
仅剩的左手也没了小拇指。加上人又瘦小,很快就被他们踹倒在地。我赶紧放下行李,
朝果园跑去。一路上他们的嘲讽和***就没停过。“老东西真不要脸,说果园是他的,
哪棵树写了他的名字,哪块地写了他的名字?”“说不定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呢,
哈哈哈。”“幸好今天迷路了,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这些石榴梨子可是有机种植,
比超市卖的强多了。”“我还得加把劲,给我儿子家也摘一袋。”与此同时,
大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哟,你看,老东西还装死呢。
”其中一个头发染成红棕色的女人指着大伯哈哈大笑。他们一共五个人,三男二女,
年纪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看我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折下一条树枝,
狠狠地抽在大伯右臂截肢处。“再装,我把你的左手也打断。
”看着大伯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鞭打,他们放声大笑,仿佛在看马戏团的表演。
卯足劲往前冲,我终于登上最后一个斜坡。“住手!”听见我的喊声,
墨镜男握着枝条的手停在半空。我走过去扶大伯靠树坐着,他黝黑的脸皱成一团,不断**。
见我只是个女孩,而这附近又没有别的房子和人烟,他们再度放肆起来。
“老东西倒挺会享受,拐了个这么年轻的老婆。”“这样吧,你跟我,我带你去城里,
每顿都有肉吃。”墨镜男表情***地打量我,最后摘下墨镜盯着我***。
那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格外恶心。我抓了把沙土在手里,迅速站起来,往眯眯眼脸上扔去。
他闪躲不及,一时紧闭双眼拼命流泪。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2.见我拿出手机,
剩下的人都警惕起来。红头发的女人一点头,他们就扔下袋子,迅速冲过来抢我的手机。
我毫无准备地被她们拽住,想跑也跑不了。“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这山旮瘩摘果子,
是看得起你,你居然不知好歹要报警?”“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今天就替天行道,
好好教训你。”这番话令我怒火更盛,全身血流加速。“真不要脸,你们连狗都不如。
”“狗吃了骨头会摇尾巴,你们反倒来咬人,我呸。”我奋力挣扎,
抬脚猛踹那眯眯眼的下身,他随即退出战斗,蹲在地上哀嚎。
其余四人合力把我按到石榴树上,更加用力地拽我的手,试图把手机夺走。
他们人数上占优势,而且个子比我高大,好几次都快得手了,但被我强撑一口气硬拽过去。
大伯好几次想过来帮忙,却还没站直就跌倒了,他浑身颤抖,额头的汗珠十分明显。
一定是受了重伤。我们村坐落在连绵不断的山峰中,邻里之间往往隔了几座山包。
这片山头就只有我和大伯家,一时很难叫到人过来帮手。但是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了,
万一能被人听到呢。我放开嗓子用方言大喊:“救命啊,有人抢德光家的东西。
”“快来帮忙啊。”德光是大伯的名字,他在村里人缘很好,要是有人听到,
肯定会过来帮忙。“来帮帮德光啊,救命啊。”眯眯眼见我张大嘴,仿佛想到了什么,
恶毒地咧开嘴笑了。“按住她。”他用棍子挑了一坨树下的牛屎,朝我嘴巴呼来。
我立刻闭上嘴,却被糊了一脸。恶臭扑鼻而来,熏得我无法呼吸,而我又不能张嘴,
只能拼命甩头。“说谁是狗呢?还敢骂本大爷。”“好好享用本大爷赏你的大餐吧。
”眯眯眼扔了棍子,笑得直不起腰来。趁这个机会,红发女人走到我前面,
泄愤似的猛踢我肚子。“让你踹我老公,看我不整死你。
”我咬牙嘲讽道:“原来你和眯眯眼是一对,真是癞***配屎壳郎,绝配。
”红发女人瞬间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还敢回嘴?”她一下比一下用力,
我腹部痛得像被刀刺穿,浑身发颤,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报警,我告诉你,
你们这山旮瘩,警察一个小时都到不了。”“就算警察来了,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本就有低血糖,经过这么一番打斗,眼前的人和树渐渐模糊,笑声也变得微弱,
在天旋地转之时,我闭上了眼。3.我被人唤醒时还躺在果园里,眼前是夏轩的脸。
他和我一个村,从小就是一个班的同学。“林燕,我听到你的喊声就赶过来了,发生什么事?
”我抹把脸,赶紧撑着地爬起来。“他们人呢?”果园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那五人都消失了,只留下被摘得光溜溜的果树和一地的残枝。山下的越野车也开走了。对了,
大伯呢?我吃痛站起来,一边找大伯,一边和夏轩说刚才发生的事。
他听完怒不可遏:“要是我早来,一定用锄头砸烂他们的嘴。”我很担心大伯的伤势,
他明明已经动不了了,还会去哪呢?这时夏轩突然大喊一声光伯,
焦急地跑向山另一边的坟地。我顾不上肚子传来的剧痛,拄拐跟上。转过山脊,
我看到大伯仰面朝天,摊开在垒起的坟包上,四周撒满了中元节用来祭祀的冥币。
我的手机被砸成稀烂的碎片,扔在大伯胸前。“该死,这些人真该死。
”夏轩冲过去抱起大伯,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嘴里却咿咿呀呀地叫着我的小名。“大伯,
我没事,你放心。”我摸着他的额头,竟是一片冰凉的冷汗。“你到路边等我,
我回家开车送光伯去医院。”夏轩一边往山下跑一边呼唤大伯,让他千万别睡。
去医院的路上,我用夏轩的手机报警。可是果园没有监控证据,而且他们人又跑了,
追究责任的难度很大。“车牌号,我记得他们的车牌号。”等把大伯送到医院时,
***的人告诉我,那车牌号的主人在国外,根本联系不上。他们承诺调查,
但结果不敢保证。4.医生说大伯是重度脾脏破裂,再晚半个小时来医院就没命了。
他身上还有三处肋骨骨折,加上脑震荡和几处严重淤青,
连医生也好奇为什么一个老人会伤得这么严重。大伯躺在病床上喃喃自语,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白干了,都白干了。”“肥料的钱还欠着呢,要怎么还?
”他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子女,就靠那片果园活着。红发女人戴的丝巾我认识,
某奢侈品牌,价格至少五千。他们穿的鞋子是明星同款,手上的戒指和玉镯一看就价格不菲,
连摘果子的编织袋都是大牌。那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抵得上大伯一年的收入,
可他们却不愿为那点石榴和梨子付钱,甚至把大伯打成这样。
看着勤劳本分的大伯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真是心如刀割。于是俯下身子安慰他:“大伯,
你安心养伤,你的医药费和损失,我一定给你追回来。”他回过神来,艰难地摇头,
嘴巴微张:“燕燕,是我命苦,不能再连累你。”说着,他摊开枯瘦而焦黑的手,
露出一卷被塑料袋包裹的纸币。“这里是我一辈子攒下来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交医院的费用。
”“要是不够,就麻烦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忍住眼泪,坚定地说:“够了,当然够了。
”夏轩也眼睛泛红,不断安慰大伯。出了病房后,我替大伯缴了抢救费和住院押金。
那卷小小的纸币是大伯一生的辛劳,我没有打开。这次回老家,是因为公司破产倒闭,
我想一个人在老房子清静一段时间,没想到刚到家就碰上这种事。也幸好我到家了,
不然大伯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坟地,后果不堪设想。大伯从小就把我当女儿看待,
刚成熟的梨子葡萄他自己舍不得吃,倒每天给我摘一大篮子。看他变成这样,
我发誓一定要替他讨回公道。5.替大伯请了个护工后,我和夏轩开车回村里,
准备搜集更多证据。村里人听说了大伯的事,纷纷过来帮忙。
就在我们找了三天还一无所获时,那些人居然又回来了。这次,
他们的车后还跟着三辆越野车,总共有二十人。
领头的红发女人照旧趾高气扬;“大家随便摘,不要钱的。
”“那个老东西和小表字被我们整得半死,估计早就吓破胆,不敢出门了。
”人群闻言纷纷大叫慧姐威武。他们除了摘果子,还带了折叠椅和酒水,看着想在这里野餐。
夏轩见状,急忙拿出手机想要报警。我指指山顶新安的监控,示意他先不要着急。
如果按照报警后的正常流程,就是赔偿道歉,最多坐几年牢。
相较于大伯和我所受的折磨和羞辱,根本微不足道。他们的到来惊动了一群乌鸦,
它们张开翅膀,飞向南面的深山。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村中禁地。这次,
我要他们得到十倍百倍的报应。听了我的计划,夏轩拍掌称快:“我和你一起,
这次一个也别想逃。”眯眯眼已经在平地铺开野餐布,
红发女人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朝大伯的果园走来。她们又看到成熟的西瓜地,
于是抬脚把一个个西瓜都踩开,只挑最红的。有些人就地坐下,先吃起来。“这西瓜真甜。
”另外三个男人抓了大伯养的鸡,架起柴堆开烤。“去哪露营都不如来这,原生态土鸡,
有机水果,又没人打扰,爽啊。”“慧姐真带我们来对地方了。
”那名叫慧姐的红发女人得意极了:“买的东西哪有抢来的好吃?”“咱们玩的就是心跳,
玩的就是**。”就在这时,我和夏轩从旁边的小路走出来,见了他们,
装作既惊讶又害怕的样子小声说:“算了,我们去别处摘点芒果卖。”说完转身就走。
红发女人果然拦住我们,问要去哪儿摘芒果。我和夏轩交换眼神,挣脱慧姐的手,
往南面逃去。“想跑,兄弟姐妹们,好玩的来咯。”在慧姐的吆喝下,
二十个人像打猎般追赶着我们。我凭借幼时和爷爷进山采药的记忆,带着他们在林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