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君心头发寒,她咬着唇从床上下来:明知道傅宗铭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心存侥幸呢?
	转身从包里的内衬口袋里翻出一本已经在发黄的存折。
	两年前,爷爷临终时颤抖的手将存折递给自己:“孩子,你别怪你爸,他有他的苦衷……”
	“他害了你们一辈子,我怎么能不怪他。”
	苏雪君攥紧手中的存折。
	从记事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后来上学,别人喊她是小混子,喊她小毒虫。
	她才得知那个人成了人人喊打的混混,后来还染了毒。
	苏雪君睫毛轻轻颤动,眼眶酸涩的要命。
	前一世,她不愿意用这份钱,觉得太脏了。
	这辈子她不赌这口气了,她要用这笔钱她给苦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的母亲,办个像样的葬礼。
	这是那个渣滓欠母亲的!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安排,已经是三天后。
	这期间,傅宗铭仿佛隐身,一直都没有出现。
	卧室里,苏雪君从梳妆台的柜子里搜罗出自己在警察学院的毕业证,荣誉证书,厚厚地一摞整理好。
	混在其中的结婚证突然掉了出来。
	她果断抽了出来,坚定地看着:离婚。
	这辈子,她要和傅宗铭离婚,她不想再把热忱在月久年深的等待中,消磨殆尽。
	她要做更意义的事,圆上辈子抱憾的警察梦。
	……
	当天下午,忙完检剖工作任务傅宗铭赶回苏雪君母亲家帮忙料理后事。
	紧闭的房门让他一愣,苏雪君人呢?
	“别敲了,雪君她妈的后事昨天就办完了。”
	隔壁的邻居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傅宗铭一惊,礼貌道了句谢谢,心事重重打道回了府,却发现她也不在。
	她不回来,又不在岳母家,能去哪儿?
	傅宗铭作势就要出门去找苏雪君,却被傅母拦住:“你给我坐下吃饭!”
	“她有那么个爹,别人避她都来不及!她妈都死了就应该趁现在跟她把婚离了!”
	傅母越说越激动:“你是想被她害人的爹压一辈子!你还想不想往上升了?”
	傅宗铭脸一黑,低斥了句:“妈,别说了!就算要离婚也不是现在。”
	“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傅母不满追问。
	傅宗铭沉默了瞬:“等她过了这个坎再说吧。”
	母子二人,沉默吃起了饭。
	傅宗铭刚放筷子,电话铃突然响了,他接到上级通知:“速回警局,又来活了。”
	嘴都来不及擦,于是又急匆匆赶去了警局。
	常市警局大厅。
	“怎么突然间又想着要当警察了?”常市警局局长沈隽阳和苏雪君一起从笔试间走了出来。
	苏雪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本身就想当警察,之前是为了我妈,现在她不在了……”
	苏雪君从初中就立志当警察,她要亲手把那个人渣抓回来,让他跪在母亲和早早去世的爷爷奶奶坟前认错!
	后来,她真的考上了警校,体测专业知识在全校名列全茅。
	毕业后有不少警局递出橄榄枝,可妈妈以死相逼不让她当警察。
	再后来,她躲进婚姻里磋磨,最终也错过了机会。
	见她面色黯然如灰,沈隽阳眼神闪了一下,岔开话题:“可你和宗铭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苏雪君回过神,脱口而出的话很是淡漠:“感情早就淡了,离了对谁都好。”
	忽的一阵风刮过,大厅玻璃吱呀响。
	下一刻,门被推开。
	苏雪君顺眼望去,傅宗铭面孔冰冷,看向她的眼神尽显锋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