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就在她说出这话时,穆恒清却已没了耐心,带着林雪舞从她面前离开。
	那三个字,就这么轻飘飘的随风飘散。
	程矜月看着穆恒清的背影,手脚冰凉。
	半响,她撑着站起身,踉跄着脚步走回王妃院。
	刚进门,程矜月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溅落在石板上,触目惊心。
	接着她眼前一黑,意识顿时陷入黑暗。
	等她再清醒时,眼前除了双眼红肿的春桃,还有上次来给她诊脉的容泽。
	程矜月强撑起身,轻声道:“劳烦容大夫。”
	容泽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王妃的病,已入肺腑,便是我,也只能再续命半年。”
	程矜月一怔。
	回过神来,却是问:“容大夫,若是不用药,是不是能死的快一点?”
	话落音,满室寂静。
	容泽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程矜月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程家之祸皆是因她而起,若她死了,穆恒清是不是就会放过程家?
	这时,“嘭”的一声!
	容泽将药箱重重合上,惊醒了程矜月。
	“王妃若是求死,日后不必来问我。”说完,他背起药箱,快步离开。
	看着那背影,程矜月唇角苦涩翻涌。
	转眼又是三天。
	这日,程矜月正给姐姐腹中孩儿的绣着小鞋,春桃则在院中煎着药。
	就在这时,院门‘砰’一声被推开!
	穆恒清修长的身形出现在门口,程矜月下意识起身要上前行礼。
	可穆恒清却看也没看她,径直开口:“把炉子灭了。”
	他身后的侍卫提着水上前,一把推开春桃,毫不犹豫的浇灭了药炉的火。
	程矜月瞳孔一缩,愣愣看向穆恒清:“王爷,这是为什么?”
	穆恒清不耐道:“你院里飘出的药味,碍到雪舞散步了,从今天开始,这院里不许再煎药!”
	为了林雪舞舒服,她甚至不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煎药!
	如同一柄重锤重重砸在心上,程矜月霎时脸色发白。
	穆恒清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春桃红了眼眶:“王妃,王爷怎能如此欺负人?”
	程矜月沉默半响,才哑声开口。
	“他本就不在乎我,那药我吃不吃,他又怎会在意。”
	她每说出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根针狠狠扎进心脏。
	除了痛,还是痛。
	翌日。
	程矜月拿着绣好的虎头鞋登门侍郎府看望姐姐。
	刚走到主院外,就听到姐夫何侍郎的怒骂声:“程清央,我何家要被你害惨了!”
	程矜月心里一惊,快步冲进门,刚好看到何侍郎扬起了巴掌!
	“住手!”
	她快步冲上前,将程清央护在身后,惊惶地看着何侍郎:“你要做什么!姐姐她还怀着你的孩子!”
	何侍郎没料到她会来,双眼森森的看着她。
	半晌,他冷哼一声。
	“王妃在王府也这般威风吗?想必没有,不然,我又怎会被你连累接二连三被贬!”
	程矜月浑身一僵,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她被身后的力量轻轻一拉。
	程清央又站到她身前护住她:“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别牵扯我妹妹。”
	何侍郎看了程清央几秒,旋即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程清央转身拍拍程矜月,柔声道:“别听他胡说。”
	程矜月却看得见姐姐眼里的疲惫和无奈,心脏处瞬间吊起千斤重坠。
	……
	离开何府,程矜月回了王府。
	她在书房里呆了许久,最终迈步朝王府大门走去。
	大门口,程矜月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马车,手心不自觉渗出汗意。
	等到马车停下,程矜月走上前,直直跪了下去!
	街道上的行人尽皆停下脚步。
	穆恒清从马车上走下,冷冷的看着她。
	程矜月将手中的请休书举过头顶,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今日,我穆程氏愿自贬为妾,还望王爷,信守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