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找个靠谱医生,做流产。」
	我烦躁地呼出一口气,不想与他多废话。
	「梁宵,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分手了难道还要我生下你的孩子?」
	「宵宵,别闹了好不好?」
	「谁跟你闹了顾淮?你不管可以,我自己去别的医院做!」
	总之,我很狂躁,顾淮很无奈。
	最后,他耐下性子,开始哄我:
	「宵宵,我们先去找医生检查一下好不好?」
	「好……」
	毕竟流产这种事,我也不懂,心里更是怕得很。
	顾淮替我去开了检查的单子,我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彩超探头抵在肚皮上时,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涩:
	「顾淮,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一想到有个生命要从自己身体流出,未知的恐惧伴着心酸溢满心间,眼泪再也忍不住:
	「人流疼不疼啊?是要手术吗?」
	「会不会有后遗症?呜呜……」
	顾淮眼圈亦微微泛红,他紧紧拉着我的手:
	「宵宵,我们留……」
	他话还没说完,彩超医生先打断了他:
	「顾医生,你女朋友没怀孕啊。」
	她指了指超声的屏幕:
	「你自己看,子宫没有回声。」
	说着,又瞧了一眼验血的报告,更加确定了:
	「这 HCG 也很低,肯定没有怀孕的。」
	顾淮起身望着屏幕,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宵宵,确实没有怀孕。」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哭早了?
	我明明测的是两条杠啊,这玩意也能诈胡?
	「我……我自己测的就是怀孕了啊……」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安慰道:
	「没事。」
	什么叫没事?
	「你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
	故意来接近他,故意来求复合。
	「没有。」他无奈笑了笑,又补了句,「故意的也可以。」
	什么叫故意的也可以?
	是,当初确实是我死缠烂打追的他。
	那时,我阑尾炎急诊,顾淮给我做的手术。
	只一眼,我这个颜狗便沦陷在了他那张清冷绝世的脸上。
	白大褂,金丝眼镜,宽肩长腿,将禁欲气息拉到了满格。
	我又是个手控,尤其他低头在键盘上认真写病例时,那双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每动一下都像在我的心尖上打鼓。
	这个男人,简直是在我的审美上蹦迪。
	从此,我每天故意腰疼肚子疼心口疼,早中午各种问候追求。
	可他就像一朵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每次都冷冷甩我一句:「我们不合适。」
	可奈何我是真馋顾淮啊,傲娇难泡,谁让我稀罕呢?
	送餐送爱心他不收,我便开始送锦旗。
	锦旗上印了四个大字:【国服扁鹊。】
	于是,我便在顾淮的科室出了名。
	来得多了,他们同事都打趣他:
	「顾医生,你家的国服小妲己来啦。」
	最后,顾淮认输了:「梁宵,要不我们试试吧。」
	说好的试试,可他这个人比唐僧还冷淡。
	不给亲,不给抱,交往三个月才拉拉小手。
	闺蜜说,做医生的可能见的病人多了,会冷淡。
	我一想,这哪行?
	中看不中用谁能忍?
	我还想好好亵玩他呢。
	我天天琢磨着推倒顾淮。
	生日那天,我买了套情趣清凉小睡衣,在家定了烛光晚餐。
	我好不容易给他勾了过来,结果他坐下没三分钟就走了。
	他工作特殊,加班,夜班,急诊,紧急召回是常态。
	他希望我理解他,我也努力理解了。
	可那天,我到医院去接他下班时,他正抱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正靠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一气之下,就给他绑到车里来了场强制爱,随后便提了分手。
	虽然交往时,他惹我生气,我总会故意假装生气说要跟他分手。
	他这个人也不会哄人,到最后,还是我先绷不住去找他贴贴。
	妈的,谁叫我馋他身子呢?
	可这次不一样,一想到他在我生日丢下我,抱着别的女人,心里就膈应得不行。
	我没想找他复合的,可他好像明显不信。
	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何自己测着两道杠,到医院就是假的:
	「反正我在家就是自己测着两道杠的。」
	他没什么反应:「哦……」
	「哦?」我一下又有点火了,「你是不是不信?」
	他淡淡解释:「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还是觉得我故意的呗?
	我气急:「不信你跟我回家看看,就是两道杠!」
	「好。」
	他竟然应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