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黑色大衣的肩头,慢慢堆满了雪花。
两人的头顶也落满了雪花。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咯吱声持续不大一会就停了。
温暖把戴砚临送到宿舍门口,便打算离开。
戴砚临叫住准备转身的温暖:“师姐,围巾我洗完还你。”
温暖转过身,对上戴砚临的目光,点了点头。
“嗯,不急,回去好好休息。”
温暖平时话不多,只有在面对戴砚临时,才会多说两句。
她说完这句话,刚走两步,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便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师姐,还有别的事吗?”。
温暖对上戴砚临疑惑的目光,满脸严肃。
“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记得找我,我不怕麻烦。”
她说完这句话后,也没等戴砚临反应,转身离开。
戴砚临听着温暖的话,心底划过一丝暖流。
从小到大。
温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出这句话的人。
小时候,父母告诉他,让他在外面不要惹祸,别给家里添麻烦。
自己能解决的事,就自己解决。
还美其名曰,是为他好,锻炼他的处事能力。
可到了弟弟戴天赐,这些都变了。
戴天赐不用懂事,不用在外过得小心翼翼,害怕惹事。
因为他们说,长子幺儿不一样。
长大后。
他受了不公和贺知桐说,贺知桐只说让他忍忍就过去了。
可面对陈卫东时,她冲的比谁都快。
那些他以为早就忘却的委屈,因为温暖的一句话,一股脑全涌了出来。
那些沉默的背后,不代表不计较,那些咽下的不甘和委屈,也没有真的消失。
戴砚临回到宿舍,脱下落满雪的外套。
摘下围巾,仔细清洗。
做完这一切,戴砚临躺在床上,思绪逐渐飘远。
父母和弟弟样貌,慢慢浮现在脑海。
十年过去,戴砚临现在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弟弟大学毕业,说不定现在已经成家。
父母那么爱弟弟,应该在北京给弟弟买了房子。
或许弟弟也已经有了孩子,或许他们早就忘了自己……
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戴砚临又想。
这十年间,父母是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伤心难过。
还是找了两年就放弃,当做从来没有过他这个儿子。
越想,他的脑子越乱。
这一夜,埋在心底十年的情感,一股脑涌了上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戴砚临翻来覆去睡不着,雪色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的雪花落下,没多久,窗沿就积上厚厚一层雪。
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伸手去摸窗沿的积雪。
冰凉的触感,让戴砚临繁乱的大脑逐渐变的清醒。
突然,他想起之前曾和温暖约定一起去吃涮羊肉。
他拿起一旁的诺基亚,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师姐,明天一起去吃涮羊肉吗?”
短信发出,戴砚临重新躺会床上。
现在是晚上11点,温暖应该早就睡了,只等明早她回短信。
这样想着,戴砚临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耳边传来嘀嘀两声。
是短信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温暖的消息。
“好。”
戴砚临没想着这么晚温暖还没睡,起身回了短信,两人约好时间后,戴砚临才安心睡下。
另一边。
贺知桐回到部队后,躺在宿舍的床上,满身疲惫。
她设想过无数次和戴砚临再次见面的场景。
可唯独没想到两人会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重逢。
而且戴砚临在面对她时,情绪竟没有一丝波动。
好似她十年的等待,在戴砚临眼中就是个笑话。
十年的等待,换来戴砚临的一句。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