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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骨错案昭雪时,前妻携骨雕归来

市博物馆“千年骨笛”特展的聚光灯下,苏砚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骨雕工具,

正对着展柜里的古笛讲解修复工艺。她身着月白刺绣旗袍,

左手腕上那只奶奶传下的银质骨节纹手镯,

在灯光下泛着冷冽而温润的光——那纹路是按人体掌骨比例雕的,既是她的职业信仰,

也是刻进骨血的印记。“这骨笛距今千年,笛身有三处细微裂痕,

当年的匠人用鱼骨胶修补过,我们现在要做的,

是保留原始工艺的同时......”话音未落,展厅入口突然传来安保的阻拦声。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便服、身形挺拔却难掩落魄的男人,冲破人群直奔展台。

他手里攥着一叠泛黄的纸,额角的汗浸湿了鬓发,眼底布满***,

正是降级到***三年的陆时衍。“苏砚!”他声音嘶哑,举着手里的鉴定报告,

“当年‘10·17碎骨案’的鉴定没错!是我被误导了!”苏砚捏着工具的指尖猛地一顿,

银手镯撞在展柜玻璃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她缓缓抬眼,

目光掠过男人磨破边的袖口、满是***的眼睛,

最后落在他手里那叠纸的封面上——那是三年前她亲手提交的碎骨鉴定报告,

边角已经被翻得起了毛。周围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10·17碎骨案?

就是三年前那个轰动全市的连环杀人案吗?”“听说当年陆队长错抓了人,还逼死了嫌疑人,

自己被降级,老婆也跟他离了……”“他老婆不就是苏砚吗?

业界最牛的骨雕师兼法医骨鉴定专家!当年就是她出的鉴定报告,后来又当众推翻了,

才让陆时衍翻不了身啊!”字字句句都像针,扎在陆时衍心上。他踉跄着往前一步,

抓住苏砚的手腕——那只曾经无数次在深夜帮他处理伤口、在他破获大案时紧紧拥抱他的手,

却被她侧身避开。那躲闪的动作干脆利落,比三年前她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他面前时,

还要决绝三分。陆时衍的手僵在半空,指腹还残留着记忆里她手腕的温度,

眼前人却冷得像块冰。“陆时衍,”苏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淬了冰的冷,

“这里是博物馆特展现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我不是撒野!”陆时衍急得拔高声音,

将报告往展台上一拍,“你看!这是当年负责物证保管的老陈留下的日记!他死前承认,

是被真凶威胁,换了案发现场的碎骨样本!你当年鉴定的那截指骨,

才是真凶留下的关键证据!”苏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指骨。

三年前“10·17碎骨案”爆发,城郊河道里接连发现三袋碎骨,受害者身份不明。

作为市***特聘的骨鉴定专家,她通宵三天三夜,

从一堆碎骨里拼出了一截残缺的右手食指指骨——指骨末端有一个极其细微的骨裂,

那是长期握特定工具形成的职业损伤,和当时的嫌疑人张木工完全不符。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指骨关节处刻着一个极小的“三”字,像是某种标记,

又像是匆忙间的刻痕,她当时特意在鉴定报告里标注了这一点,

可后来重新“检测”的样本上,这个刻痕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就在她提交鉴定报告的第二天,物证科突然说样本被污染,

重新检测后“确认”碎骨属于张木工的失踪妻子。陆时衍带着人连夜审讯,张木工不堪压力,

在拘留室里吞了安眠药。***哗然。她被推到风口浪尖,有人堵在她工作室门口泼油漆,

骂她是“草菅人命的帮凶”;曾经求她雕刻骨饰的客户纷纷解约,说沾了她的东西晦气。

陆时衍在记者会上公开道歉,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是“鉴定失误”,却没提半句她的难处。

那天她在后台看着他接受采访,西装革履,身姿挺拔,仿佛三年来的夫妻情分,

和她承受的委屈一样,都成了他平息众怒的***。最后,

她当着所有镜头撕毁原始鉴定报告时,余光瞥见他紧抿的唇,没有一丝挽留。当天下午,

她递了离婚协议书。“老陈三个月前就病逝了,”苏砚弯腰,指尖抚过那份泛黄的报告,

指腹触到熟悉的字迹——那确实是老陈的笔迹,他写的“骨样编号:1017-03”,

和她当年记录的一模一样,“死无对证的东西,你拿出来给谁看?

”陆时衍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有!真凶可能是当年负责案件的副队长赵坤!

老陈日记里写,换样本那天,只有赵坤进过物证室!我这三年一直在查他,

他当年故意误导我查张木工,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赵坤现在是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苏砚直起身,

从随身的锦盒里拿出一块莹白的骨雕——那是一截缩小的指骨模型,

上面清晰地刻着那个细微的骨裂,更关键的是,她在模型关节处复刻了那个神秘的“三”字,

“陆时衍,你降级三年,连案子都碰不到,凭什么跟赵坤斗?何况你不知道,

当年那截指骨上,还有个消失的标记。”话音刚落,展厅外就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赵坤穿着笔挺的警服,带着几个刑警走进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时衍,

我知道你对当年的案子耿耿于怀,但也不能来博物馆捣乱啊。”他目光扫过展台,

落在苏砚手里的骨雕上,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如常:“苏老师,不好意思,

打扰你做讲解了。我这就把时衍带走,不会影响特展。”陆时衍被两个刑警架住胳膊,

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远不及心口的钝痛。他挣扎着回头,盯着苏砚的背影嘶吼:“苏砚!

你看着我!当年你明明在我耳边说‘这鉴定错不了,我信你’!为什么转头就撕了报告?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难处?你是不是早就嫌我这个警察给你丢人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三年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展厅里的议论声都弱了下去,只剩他嘶哑的质问。

苏砚没有回头。她拿起骨雕工具的手稳得可怕,指尖却深深掐进了掌心。

陆时衍那句“是不是嫌我丢人”像淬了毒的针,扎进她最疼的地方。她怎么会忘,

当年他穿着警服第一次牵她的手,说“以后我护着你”;怎么会忘,她奶奶第一次见他,

把银手镯摘下来要给他戴,说“这孩子眼神正,靠得住”。可这些温暖,

都在他那句轻飘飘的“鉴定失误”里碎成了渣。她深吸一口气,

继续讲解:“刚才说到鱼骨胶的修复,这种工艺在唐代就有记载,需要将鱼骨磨成细粉,

加入……”声音平稳得像在念说明书,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的心脏疼得快要跳不动。

直到陆时衍的声音消失在展厅门口,她捏着工具的指尖才微微颤抖,银手镯上的骨节纹,

硌得手腕生疼。特展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苏砚收拾好工具,刚走出博物馆大门,

就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车窗降下,露出赵坤的脸。“苏老师,好久不见。

”赵坤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特展的鉴定咨询费,一点心意。

”苏砚没有接:“赵支队有话直说。”赵坤笑了笑,收回信封:“还是苏老师爽快。我听说,

陆时衍今天去找你了?他手里那本所谓的‘日记’,就是瞎编的,你别信他。

当年的案子已经结了,张木工是畏罪自杀,证据确凿。”“我知道。”苏砚淡淡回应。

“那就好。”赵坤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银手镯上,“苏老师的骨雕手艺,还是这么好。

对了,下个月有个全国骨雕大赛,我给你报了名,冠军奖金五十万,对你应该有用。

”苏砚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五十万。三年前,她奶奶突发脑溢血住进ICU,

每天的费用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陆时衍因为案子被停职审查,工资停发,

家里积蓄全砸进了律师费和罚款里。她跪在医院缴费窗口前,看着护士冷漠的脸,

第一次体会到绝望。就是那天,赵坤把住院通知单拍在她面前,说“只要你推翻鉴定报告,

老太太的医药费我包了”。她看着ICU里插满管子的奶奶,

那个从小教她识骨、把她拉扯大的老人,最终点了头。签字的那一刻,

她觉得自己连骨头都碎了。她答应了。“赵支队的好意,我心领了。”苏砚转身要走,

却被赵坤叫住。“苏老师,”赵坤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事,过去了就该让它过去。

陆时衍不识好歹,你可别跟着他犯糊涂。***的墓地,还在我托人找的那块风水宝地吧?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穿了苏砚所有的伪装。她猛地回头,眼底翻涌着怒火:“赵坤,

你威胁我?”“我只是提醒你,”赵坤靠在椅背上,笑得阴狠,“好好做你的骨雕师,

别掺和不该掺和的事。否则,三年前的事,可能会再发生一次。”轿车绝尘而去。

苏砚站在原地,晚风吹起她的旗袍下摆,手里的骨雕模型硌得掌心发疼。她抬头看向夜空,

星星被乌云遮住,就像三年前那场冤案,真相被掩盖在黑暗里。回到工作室时,已经是深夜。

工作室里摆满了各种骨雕作品,从细小的骨簪到完整的人体骨骼模型,每一件都栩栩如生。

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全身骨络图》,那是她奶奶生前画的,

旁边写着一行字:“骨有灵,鉴真相。”苏砚摘下银手镯,放在台灯下。

手镯内侧刻着极小的两个字“砚衍”,是奶奶当年亲手刻的,说要给她当嫁妆。

她指尖摩挲着那两个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奶奶临终前意识模糊,

拉着她的手反复说“阿砚,别恨他,时衍是个好孩子”。可她怎么能不恨?

恨陆时衍的不相信,恨他的轻易妥协,更恨自己为了救奶奶,亲手毁掉了两人的一切。

她记得奶奶说过:“骨头不会说谎,人心也不会,只是有时候,心会被难处蒙住。

”可这层蒙尘,三年了都没擦干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

接了起来。“苏砚,是我。”电话那头,是陆时衍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我从***出来了,在你工作室楼下。我有东西给你看。”苏砚下楼时,

看到陆时衍靠在墙角,额角贴着纱布,渗出来的血把纱布染得发红。

他穿着那件她当年给买的灰色夹克,袖口磨破了边,怀里抱着个旧箱子,

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看到她下来,他眼睛亮了亮,连忙迎上去,

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上去坐会儿?

这是我三年来查的资料,都在这里面。”他的语气带着讨好,

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刑侦队长判若两人。箱子里装满了文件和照片,最上面的一张,

是赵坤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照片背景是城郊的废弃工厂,正是当年发现碎骨的地方。

男人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内侧似乎刻着什么图案,

和苏砚记忆里指骨上的“三”字隐隐有些关联。“这个男人叫李三,是赵坤的表兄,

”陆时衍指着照片上的男人,“他是个雕刻师,专做仿古骨雕,三年前突然失踪了。我查过,

他的右手食指上有常年握刻刀留下的骨裂,和当年碎骨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

我找到他早年的学徒,那学徒说李三有个习惯,

会在自己雕刻的作品和随身物品上刻个‘三’字做标记,就连他戴的银戒内侧都刻了。

”苏砚的心猛地一跳。她拿起照片,仔细看着那个男人的手——虽然照片模糊,

但能隐约看到他食指的姿势,和她当年鉴定的碎骨特征完全吻合。“还有这个,

”陆时衍拿出一份银行流水,“赵坤三年前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收款人是老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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