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远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公司。作为一家中型互联网公司的技术主管，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技术难题和团队管理问题，但今天格外地感到心力交瘁。

"远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又熬夜写代码了？"坐在旁边工位的小张关心地问道。小张是个95后，刚毕业两年，对工作充满热情。

"没事，就是没睡好。"程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开电脑开始检查昨天的项目进度。

"远哥，我昨天晚上又优化了一下那个算法，效率提升了15%！"小张兴奋地凑过来，"你看看这个数据..."

程远看着小张闪闪发光的眼睛，不禁想起了刚工作时的自己。那时候也是这样，为了一个技术突破而兴奋不已，为了解决一个难题而废寝忘食。可是现在，这些技术成就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做得不错。"程远点点头，"继续保持。"

正在这时，部门经理陈总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看。

"程远，你过来一下。"陈总的语气有些严肃。

程远跟着陈总走进了会议室，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程远，我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陈总直接开门见山，"昨天的项目汇报，你明显准备不充分，客户那边已经有意见了。"

程远心里一沉："对不起，陈总，我..."

"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最近在忙相亲的事。"陈总打断了他，"程远，我理解你的处境，作为过来人，我也经历过这些。但是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到工作状态。"

程远低下头："我知道，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陈总的表情缓和了一些："程远，你是我们部门的技术骨干，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你的职业发展。不过，有句话我想跟你说，现在这个社会，确实比较现实。如果你真的想要稳定的生活，有些现实问题是必须面对的。"

"什么意思？"程远抬起头。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收入不够支撑你的婚恋需求，公司这边可以考虑给你加薪。"陈总顿了顿，"或者，你可以考虑跳槽到更大的公司，薪资水平会更高一些。"

程远愣住了，连陈总都这么认为？连他的领导都觉得婚恋问题就是收入问题？

"陈总，我..."

"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陈总站起身，"下个月有个升职的机会，技术总监的位置，薪资翻倍。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准备一下。"

走出会议室，程远感到更加迷茫了。升职加薪，这原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呢？难道赚更多的钱，真的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回到工位上，小张正在专心地调试代码。程远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小张，你有女朋友吗？"

小张的脸瞬间红了："远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程远笑了笑，"如果有的话，你们平时都聊什么？"

"聊很多啊，聊工作，聊理想，聊想去的地方，聊喜欢的电影..."小张的眼睛里闪着光，"她也是做技术的，我们经常一起讨论技术问题，有时候能聊到半夜。"

"那她会问你有多少存款，有几套房吗？"

小张愣了一下："不会啊，为什么要问这些？我们现在都还年轻，这些以后慢慢来就行了。而且她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努力，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程远心里涌起一阵羡慕。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曾经拥有过这样纯真的爱情，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了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远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婚恋问题上。

"现在的女孩子啊，眼光都高得很。"同事老李摇头叹气，"我朋友介绍了一个女孩给我，开口就要求男方有两套房，一套自住一套投资，还要有50万存款，彩礼要20万。我算了一下，光这些就要小一千万，我一个打工的哪来这么多钱？"

"可不是嘛。"另一个同事小王附和道，"我上次相亲，那女孩子直接拿出一个表格，上面列着各种条件，还给每项打分。我看了都想笑，这是相亲还是招聘啊？"

"你们别抱怨了。"坐在对面的老刘却有不同的看法，"人家女孩子要求高也是有道理的。现在生活成本这么高，结婚生孩子买房买车，哪样不要钱？女孩子为了这个家庭要付出很多，要求男方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程远想要反驳什么，但老刘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程远，你还年轻，不懂这些。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钱。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是不可能幸福的。"老刘摆了摆手，"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努力赚钱，满足人家女孩子的要求，这样才能找到好老婆。"

程远听着这些话，心里越来越沉重。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吗？难道爱情真的敌不过现实吗？

下午的时候，程远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远儿，今天晚上7点，在金茂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那个银行的女孩子会准时到。你记得穿得正式一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王秀兰的声音充满了期待，"还有，这次你可一定要慎重，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不欢而散了。"

"妈，我..."程远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如果他拒绝的话，母亲又要开始唠叨他不懂事，不为家里着想。

"我知道了。"程远无力地应道。

挂断电话后，程远坐在工位上发呆。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但他的内心却一片阴霾。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开始怀疑是不是应该妥协，按照世俗的标准去生活。

这时，小张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

"远哥，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我给你买了杯咖啡。"

程远接过咖啡，感到一丝温暖："谢谢。"

"远哥，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小张坐在旁边，认真地说道，"你的技术能力很强，人品也好，对我们这些新人也很照顾。我觉得，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只看重这些外在的东西的。"

程远看着小张真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也许，这世上还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还有人相信真正的爱情。

但是，现实真的会如小张说的那样吗？今晚的相亲，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