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能通过嗅觉分辨安全与危险。眼下，我鼻子里充斥的是带着锈味儿的腥甜。

是潜伏在废弃超市阴影里的“潜行者”散发出的独特气味。它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我悄无声息地挪动。鼻子***着，分辨空气中的各种气味。

混凝土的灰尘味、金属的氧化味、远处的腐臭……那股锈铁腥甜，就在第三个货架后面，

并且越来越浓。它要准备进攻了。我握紧了手里磨尖的钢筋，手心有些汗湿。

对付这种玩意儿，不能慌，更不能跑。你一跑，它就知道你怕了。腥甜气瞬间变浓，

如同一个信号。一道灰影从货架后闪电般扑出，直取我的咽喉。

它张开的嘴里滴着粘稠的唾液，***的眼珠里只有嗜血的本能。但我比它更快。

在它扑出的前一秒，我向左侧一矮身，用手撑住了地面。确认了锈铁腥甜最浓郁的地方，

在它脖颈下方那一小块没有硬皮覆盖的区域。我手中的钢筋狠狠捅了进去。“噗嗤”一声。

温热的、带着更浓郁腥气的液体喷溅在我脸上。潜行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重重摔在地上，

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我大口喘着气，抹了把脸，蹲下身，

用随身小刀割开它脖颈后的皮肤，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腺体。这就是我的目标，

低阶变异体的信息素腺体，在黑市能换到不少好东西，尤其是药。

我把腺体小心地装进金属小盒，密封好，塞进怀里。正准备离开，

鼻子却捕捉到带着刺鼻感的气味，是我挂在腰间的香囊发出的。这香囊是我自己做的，

里面混合了几种**性植物，一旦附近出现带有敌意的气息，

就会散发出这种独特的辛辣气味，算是个简陋的预警器。现在，它正在发出微弱的警告。

还有东西？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握紧钢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除了死掉的潜行者，

再没发现其他动静。香囊的辛辣味慢慢淡了下去。可能只是刚才残余的敌意吧。我松了口气，

不敢再多留，一瘸一拐地快速离开了这片废墟。我住在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里，

入口用破烂的木板和杂物挡着，很隐蔽。推开挡板钻进去，

混合着霉味和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哥，是你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我，小萤。”我应着，快步走了进去。

角落里铺着还算干净的毯子，妹妹陆萤就躺在上面，小脸苍白，看到我，

她想笑却又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小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胖墩呢？”我一边问，

一边从怀里掏出那个金属小盒和一个脏兮兮的水壶。“胖墩哥哥去找……找能烧的东西了。

”小萤喘着气说。正说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抱着一捆干木头从另一个入口钻了进来，

正是胖墩。这小子虽然贪吃，但手脚还算勤快。“烬哥，你回来啦！”他看到我，

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苦着脸，“外面真没啥能吃的了，连根草都找不到。

”我没理他的抱怨，晃了晃手里的金属盒：“弄到了，换个几片药应该没问题。

”胖墩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盒子，好像那是什么美味佳肴。我到处一点干净的水，

又从一个塑料小瓶里倒出药片。这是能暂时压制小萤病症的药，

也是我们拼了命也要弄到的东西。“小萤，吃药了。”我把药片和水递过去。小萤看着药片，

眉头微微皱起，小声说：“哥，苦。”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

我伸手在贴身的内兜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打开。

里面是浅浅一层白色的、晶莹的颗粒。是旧时代才有的白糖。这是最后一点了，

在这个时期比子弹还金贵。我用指尖蘸起一点点，抹在妹妹的药片上。“乖，张嘴，

吃了就不苦了。”我的声音轻柔，哄着妹妹。小萤乖乖地张开嘴，把沾了糖的药片含了进去，

接过水喝了一口。咽下去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哥，好甜。

”胖墩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眼睛都直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就这一点儿了。”他讪讪地低下头，嘟囔着：“我就望梅止个渴……”是啊，这该死的末世，

甜味早成了一种奢侈的回忆。我看着妹妹因为一点点糖而满足的笑容，心里却沉甸甸的。

她的咳嗽一天比一天重，这药也只能顶一时。必须找到更有效的药，

或者那个传说中的“净化水”。据说喝了不仅能治病，还能抵抗黑雾的侵蚀。

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小萤，我都得去试试。我把剩下的糖仔细包好，重新塞回内兜。

这**世界。锈铁和糖霜混在一起。活命和挣扎缠在一块。

02妹妹的咳嗽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我就把胖墩踹醒了。

他***惺忪的睡眼，嘴里还嘟囔着梦话，估计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走了。”我言简意赅，

开始收拾少得可怜的家当。小萤撑着想坐起来，结果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

我赶紧把她按回去，给她喂水。“哥……我们去哪儿？”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去找能治好你咳嗽的东西。”我摸了摸她的头，没敢说提“净化水”，就怕希望太大，

到时候失望更重。胖墩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鼻子一抽一抽的：“烬哥，是不是找到新地方了？

有吃的吗？”“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瞪了他一眼，“保住小命再说！跟上，

闻到任何不对劲的气味，立刻告诉我。”我们离开了地下防空洞，再次踏入死气沉沉的废墟。

空气里还是那股子熟悉的配方，尘土味、铁锈味，还有属于变异体的腥臊气。

我的腿脚不方便，走得不快。胖墩跟在我旁边，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鼻子不停耸动。

小萤趴在我背上，轻得让人心疼。“烬哥，”胖墩突然凑过来说，

“我好像闻到一点不一样的味道。”“说详细点。”“有点像是干净的水？但又混着点别的，

说不清。”他努力描述着，“就在那个方向。”他伸手指了指东北边。干净的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难道和“净化水”有关？“带路。”我没有任何犹豫。胖墩在前面引路，

他的方向感确实没得说，总能从看似无路的地方找出通道。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周围破碎的瓦砾变少了，偶尔能看到被清理出来的街道，

甚至还有几个指向同一个方向的标记。这不太对劲，太“干净”了，不像自然形成的废墟。

我腰间的香囊一直安安静静。但我心里的警惕一点没放松。走了大概小半天，胖墩停下脚步，

躲在一堵半塌的墙后面，指着前方：“看那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前面是一个废弃的汽车站，周围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用沙袋和铁丝网围了起来，

门口有两个穿着制服、端着枪的人在站岗。那制服我认得，是“复兴军”的。

这里竟然有一个复兴军的前哨站！复兴军是末世后崛起的一股势力，

控制着几个大的“安全区”，实力很强。他们对外宣称要重建秩序，收拢幸存者。

但我对这种组织向来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规矩太多，不自在。而且，这个前哨站的位置，

和胖墩闻到的气味源头，几乎重合。难道“净化水”在复兴军手里？就在这时，

脚步声和说话声同时传来。我们赶紧缩回头，屏住呼吸。只见五个人，朝着前哨站走去。

这五个人衣着杂乱，看起来是和我们一样的拾荒者，但个个眼神精悍，

身上带着股不好惹的气息。我从他们身上闻到了非常明显的能力者气息。

各种奇特信息素混合的味道，有的灼热，有的冰冷，和普通幸存者完全不同。“站住！

干什么的？”站岗的士兵拦住了他们。为首的高个子男人笑着上前，交涉了几句，

还出示了什么东西。士兵检查了一下，便挥挥手放行了。那队能力者走进了前哨站的大门。

“他们进去了。”胖墩有些兴奋，“烬哥，复兴军是不是真的像传言里那样，有吃的有喝的，

还能治病？”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重新关闭的大门。心里盘算着，

如果“净化水”真的在里面，该怎么弄到手。硬闯肯定不行，那和送死没区别。

或许可以试着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收拢幸存者的条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站岗的士兵换了一次班。进去的那队能力者，一直没有出来。突然，

我腰间的香囊传出一股极其辛辣的气味，扎进我的鼻腔，直冲脑门！我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这警告比昨天闻到潜行者时强烈太多，是“极度危险”的信号。但有什么东西，或者说，

有什么情况，能让我这香囊发出这种级别的警报？“哥，

好难闻……”背上的小萤被这突如其来的辛辣味**到。胖墩也捂住了鼻子，

一脸惊恐：“烬……烬哥？这怎么回事？”我没空理会他们，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前哨站。

警告的源头……源头似乎就是那个前哨站！为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队能力者进去后就没了声息，

现在香囊又发出这种警报……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这前哨站本身，

很可能是一个陷阱。那队能力者不是被接纳了，而是被处理掉了。这个想法让我遍体生寒。

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净化水”，所谓的“安全区”，很可能都是谎言！“走！

”我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胖墩，背着妹妹，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跑离。

03我背着妹妹，拖着瘸腿，拼命地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那个该死的前哨站远点。

胖墩跟在我身后，呼哧带喘，脸憋得通红。香囊的辛辣味，直到我们跑出快两公里才淡去。

我一**瘫坐在地上，靠着断墙，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哥……我怕……”小萤趴在我背上，声音虚弱，身体在微微发抖。“没事了，小萤，

没事了。”我喘着粗气，拍着她的背安抚。胖墩直接瘫在了地上：“我的妈呀，烬哥，

刚才……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香囊怎么跟疯了似的？”我摇了摇头，脸色难看。“不知道。

但那地方绝对有问题，那队进去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一想到那扇看似安全的大门背后可能隐藏的东西，我就一阵后怕。

复兴军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那我们……还找他们寻求帮助吗？”胖墩怯生生地问。

我沉默了。刚才的经历把我心里能找到“净化水”的希望浇灭了大半。

如果这东西真的掌握在复兴军手里，那恐怕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催命的毒饵。“咳！

咳咳咳！！！”小萤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因为痛苦而痉挛，

脸色由白转青，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小萤！”我慌忙把她抱到身前，拍着她的背，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的病，等不了了！“水……药……”我手忙脚乱地去掏水壶和药瓶，

却发现水壶已经空了，药瓶里也只剩下最后一片。我赶紧把药片塞进她嘴里，

可她咳得根本咽不下去。“哥……好难受……我喘……喘不上气……”她抓着我的衣襟，

眼睛因为缺氧开始上翻。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全身。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生命力的快速流逝，

束手无策。胖墩也慌了神，围着我们直打转。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小萤……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远处传来。“那边好像有人！

”“过去看看！”我心里一紧，想把小萤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队穿着复兴军制服的士兵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刀，把妹妹紧紧护在身后，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国字脸，看肩章是个小队长。他抬手示意队员停下，

目光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我怀里气息奄奄的小萤，眉头皱了起来。“别紧张，

我们没有恶意。”他开口了，声音挺沉稳，“我们是复兴军第三巡逻队，我是队长周霆。

你们是附近的幸存者？这孩子怎么了？”他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但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香囊的警告和之前那队能力者的失踪，让我对任何复兴军都不信任。“我妹妹病了。

”我言简意赅，身体紧绷。周霆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小萤的状况，

脸色变得严肃：“很严重的肺部感染，还伴有呼吸衰竭的迹象，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我们……没有药了。”我的声音干涩。周霆犹豫了一下，

然后回头对身后一个背着医疗箱的士兵说：“小李，支气管舒缓剂拿一支来。

”那个叫小李的士兵愣了一下：“队长，这……”“拿来！”周霆语气不容置疑。

小李从医疗箱里取出一支淡蓝色的药剂，递了过来。

周霆接过药剂看向我：“这是军用特效药，能快速缓解她的呼吸困难和炎症。如果你相信我，

就给她用上。”我盯着他手里的那支药剂，又低头看看怀里痛苦不堪的妹妹。

理智告诉我不能相信这些穿制服的人，但情感上，我无法拒绝任何可能救小萤的机会。

那淡蓝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为了小萤赌一把。我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

接过了那支药剂。按照周霆的指示，我将药剂前端对准小萤的手臂，按下按钮。

“嗤”的一声轻响，药剂注入。效果立竿见影，不到一分钟，小萤的咳嗽就平息了下来，

喘息也变得平缓。虽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明显顺畅了，她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茫然地看着周围。我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但警惕依旧，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谢。

”**巴巴地说，把空了的药剂管递还给周霆。周霆摆了摆手，看着小萤好转的样子，

脸上也露出轻松。“不用谢。这孩子需要的是系统的治疗和干净的环境，

光靠一支舒缓剂撑不了多久。”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向我，“跟我们回净土安全区吧。

那里有完善的医疗设施，有干净的水和食物，可以治好**妹的病。”净土安全区，

是所有幸存者传说中的天堂。胖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扯了扯我的衣角，

压低声音说：“烬哥，安全区！有吃的，还能治好小萤！”我心乱如麻。

前哨站的气味警告还在脑海里盘旋，辛辣味似乎还残留在我鼻尖。可眼前，

小萤因为那支药剂而暂时脱离危险也是真的。周霆他们的举动，看起来也确实是善意。

是相信这看似温暖的援手，还是坚持我那基于气味、毫无实据的怀疑？周霆看着我，

补充道：“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流浪久了，不轻易相信人。但我以复兴军军官的荣誉担保，

安全区是所有幸存者共同的家园。你看，我们如果想对你们不利，

根本不需要浪费一支宝贵的药剂。”他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真有恶意，直接动手就是了，

我们三个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我看着怀里安稳睡去的小萤，呼吸均匀，眉头也不再紧锁。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睡得这么安稳。我抬起头，看向周霆，

做出了一个可能改变我们命运的决定。“好，我们跟你们走。

”04我们跟着周霆的巡逻队走了大半天。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象就越不一样。

瓦砾和钢筋消散，道路被清理过，还能看到一些巡逻的复兴军士兵。胖墩兴奋得不行，

东张西望，嘴里不停念叨：“烬哥，你看，这里好干净啊！他们还有枪！这下安全了！

”我没吭声，只是默默观察着。这里看起来确实秩序井然，和外面的废墟完全是两个世界。

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放松不下来。终于，我们到达了所谓的净土安全区。

混凝土围墙耸立着，上面拉着铁丝网，墙头有持枪的哨兵在巡逻。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门后的景象，让我和胖墩都愣了一下。平整的水泥路，两旁还有绿化带。

建筑大多低矮朴实，但排列整齐，窗户完好。人们的穿着干净整洁，脸上没有麻木和绝望，

他们各自忙碌着，是近乎正常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但我的鼻子，

闻到的不止这些。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下面，混杂着食物的香气，干净水源的清新，

还有人类生活的烟火气。这些味道，是外面梦寐以求的。可在这美好的气息之下，

我嗅到了一丝更深层、细微但又无法忽视的气味。那是带着铁锈和苦涩的恐惧，

还有一种如同坠入深渊般的绝望。这些气味非常淡，若有若无，像是从地底深处渗透上来的。

但它们确实存在，像幽灵一样徘徊在这片空气里。“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周霆回过头，

脸上带着自豪，“我们付出了很多代价，才建立起这片家园。”胖墩不断点头：“何止不错，

简直是天堂！烬哥，咱们来对地方了！”我勉强点了点头，没说话。

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香囊。香囊没有发出明显的警告，但它始终散发着一股微弱的辛辣味，

像是在对我发出无声的提醒。小心点，这里不对劲。周霆把我们带到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楼前，

门口同样有士兵站岗。“这里是新人隔离观察点，”他解释道，“按照规定，

所有新进入安全区的人，都需要在这里进行四十八小时的隔离和健康检查，

确保没有携带外部病毒或寄生虫。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你们理解。”他说的合情合理。

但我注意到，这小楼的窗户都装着金属栅栏，虽然刷成了白色，但那依旧是金属制的。

我们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干净，有两张床，独立的卫生间，

还有干净的饮用水和换洗衣物。“你们先在这里休息。

晚点会有医护人员来给小姑娘做详细检查。”周霆说道，“隔离期间，饮食会有人送来，

请不要随意离开房间。”说完，他朝我们点了点头，便带着士兵离开了。房门关上，

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咔哒”一声让我的心也跟着一沉。胖墩可没想那么多，

他欢呼一声，扑到床上打了个滚，又跳起来跑到桌子边，拿起水壶就灌了好几大口。“哇！

烬哥！是干净的水！真甜啊！”他又拿起送来的白面馒头和咸菜，狼吞虎咽起来，

“还有馒头！呜呜，太好吃了！”我把小萤轻轻放在另一张床上。药效还在，她睡得很沉，

呼吸平稳，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我走到窗边，透过金属栅栏看向外面。

夕阳给这片净土镀上了一层金色，看起来安宁而美好。人们在规定区域内活动，

一切井然有序。可为什么我的香囊一直在发出警告？

为什么我能闻到那隐藏极深的恐惧和绝望？“烬哥，你别愣着啊，快来吃啊，这馒头可香了！

”胖墩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叫我。我转过身，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

馒头松软洁白，散发着麦香，是我很久很久没尝过的味道。但我咬在嘴里，

却感觉有些难以下咽。“胖墩，”我压低声音，“用你的鼻子，仔细闻闻。”胖墩愣了一下，

放下馒头，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馒头香，咸菜味，消毒水，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