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新来的林总？"江浩的手机差点掉地上。会议室里，

二十多双眼睛看着门口那个穿着Armani套装的女人。她扫了一眼全场，

目光在江浩脸上停了三秒。"对，我是林婉清。今天开始，负责这个项目组。

"她走到主位坐下，"江浩，你来介绍一下进度。"江浩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个月前，

这个女人还跪在民政局门口求他别走。"江浩？"林婉清又叫了一声，语气公事公事。

他旁边的小王碰了碰他胳膊："**，林总叫你呢。"江浩站起来，

手里的文件哗啦散了一地。"三天后集团验收。"林婉清看着手表，"这个项目如果过不了，

整个部门都得优化。"第一章会议结束，江浩冲进了楼梯间。手机响了，是李雪。"老公，

晚上几点回来？我妈来了，说要给咱俩包饺子。""别叫我老公。"江浩压低声音，

"我们还没登记。""快了嘛，你不是说年底就办吗？对了，你今天怎么样？新领导厉害吗？

"江浩想起林婉清那张脸，那双冷得像刀的眼睛。"厉害。"他说，"非常厉害。

"挂了电话，楼梯间的门被推开。林婉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他刚才掉的U盘。"你的。

"江浩接过来，烫手一样扔进口袋。"林总，我——""叫我林总就好。

"林婉清打断他,"上班时间,私人问题留到下班。""我没有私人问题。

""是吗?"林婉清笑了,"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江浩后退一步,背抵着墙。"我没躲。

""项目进度68%,比计划延迟12天。

,"江浩,这个数据,你打算怎么跟集团解释?""是供应商那边——""供应商是你选的。

合同是你签的。

,两人之间只剩半米,"现在出问题了,你说怪供应商?"江浩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两个月前,她还会把头埋在他胸口,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嫁给他。"林总,我会解决的。

""三天。"林婉清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后集团验收,如果过不了,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那就好。

"林婉清转身要走,突然回头,"对了,你女朋友在财务部,是吧?"江浩脸色变了。

"李雪,挺好听的名字。"林婉清笑了笑,"听说你们快结婚了?恭喜。

"她走了,楼梯间只剩江浩一个人。他掏出手机,翻到两个月前的聊天记录。

林婉清最后一条消息:"江浩,我可以不要房子,不要车,不要任何东西。只求你,别走。

"他的回复是:"签字吧,我们不合适。"现在,不合适的人成了他的老板。

第二章下午三点,江浩被叫进林婉清的办公室。"坐。"林婉清头也不抬,盯着电脑屏幕。

江浩坐下,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市场部的王经理,和财务部的李雪。

李雪看到江浩,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叫你们来,是因为项目资金有问题。

"林婉清抬起头,"李雪,你说说。

"根据账目,这个项目前期采购超支15万,现在账上只剩8万,但后续至少还需要20万。

""差12万。"林婉清看向江浩,"江浩,钱呢?""我不知道。

"江浩皱眉,"采购都是按计划走的。

""按计划?"林婉清把一份文件扔过来,"这是你批的采购单,价格比市场价高30%。

江浩,这30%,去哪了?"江浩拿起文件,脸色变了。这些单子,他确实签过。

但当时供应商那边说有回扣,他就——"说话。"林婉清敲了敲桌子。

"林总,这个价格是供应商报的,我不知道市场价。

声:"林总,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江浩,之前的领导也——""之前的领导已经被集团约谈了。

"林婉清打断他,"现在我问的是江浩,你闭嘴。"办公室里安静了。

"12万,三天之内补上。"林婉清回到座位,"补不上,就走流程,***部会查。

仇!""公报私仇?"林婉清笑了,"江浩,我要是公报私仇,你今天根本进不了这个公司。

""你什么意思?""一个月前,集团并购这家公司的时候,我看过所有员工档案。

"林婉清慢慢说,"你的档案我看了三遍,最后还是批了录用。"江浩愣住了。

经理,上家公司因为项目失败被辞退,失业半年,简历投了47家公司,只有我们这里要你。

""你——""我知道你在这儿,还是让你进来了。

"林婉清抬起头,"因为我想看看,两个月后的江浩,有没有长进。

"李雪突然站起来:"林总,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财务审核不严——""你没责任。

"林婉清看都不看她,"项目经理签字,财务只是走流程。你坐下。

"李雪咬着嘴唇坐下,眼眶红了。"12万,三天。"林婉清最后说,"散会。

"三个人往外走,江浩走到门口,听到林婉清说:"江浩,你留一下。

"王经理和李雪走了,办公室门关上。"有话直说。"江浩背对着她。

"你恨我吗?"林婉清突然问。江浩转过身,看着这个曾经的妻子。"不恨。""那就好。

"林婉清垂下眼,"江浩,我不是故意为难你。

但这个项目真的很重要,对公司,对我,都很重要。""我知道。

一个月每天睡三小时吗?你知道我为了进集团,把房子卖了去读EMBA吗?"江浩沉默了。

"我们离婚后,你很快就有了新女朋友。

"林婉清笑了笑,"我呢?我每天工作16小时,就是怕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你。

""林婉清——""但我挺过来了。"林婉清擦了擦眼睛,"江浩,我现在只想做好工作。

你要是恨我,就恨吧。但这个项目,我绝不会让它失败。"江浩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还是那个离婚时哭成泪人,求他别走的女人吗?"12万,我会想办法。

"江浩说完,转身走了。第三章晚上十点,江浩还在公司加班。

李雪端着咖啡进来:"老公,喝点东西。""别叫老公。"江浩头也不抬。

李雪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江浩盯着电脑,"我们还没结婚。

""江浩,你今天怎么了?"李雪把咖啡放下,"从见了林总,你就不对劲。

"江浩手指停在键盘上。"她是谁?"李雪问。"新老板。""就这样?""就这样。

"李雪突然笑了:"江浩,你以为我傻吗?"江浩抬起头。"我查过她。

"李雪掏出手机,"林婉清,32岁,离婚,前夫姓江。"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你前妻,对吧?"李雪的声音在发抖。江浩没说话。

她来公司,是为了报复你?"李雪往后退,"江浩,她会不会开除你?会不会——""不会。

"江浩打断她,"李雪,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了新生活吗?现在呢?她特意来你公司当老板,你叫这和平分手?"江浩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灯火通明,他看到林婉清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说得对,我工作确实有问题。

"江浩说,"李雪,你回去吧,别瞎想。

想?"李雪冲过来,"江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她还有感情吗?"江浩看着她。

李雪26岁,长得漂亮,性格好,对他百依百顺。

离婚后,是她主动追的他,陪他度过最难的半年。"没有。

"江浩说,"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江浩避开她的眼神。

李雪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江浩,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她说,"最恨骗子。

当初你追我的时候,说前妻如何不好,如何不体贴,如何不理解你。

我信了,我觉得你可怜,就跟了你。""李雪——""但现在我明白了。

"李雪擦掉眼泪,"你前妻那么优秀,那么漂亮,那么有能力。是你配不上她,不是她不好。

""够了!"江浩吼了出来。办公室外,走廊上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婉清也推开门,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够了。"江浩压低声音,"李雪,你回去吧。

""我不走。

"李雪说,"江浩,我问你最后一次,你还爱她吗?"江浩看着走廊上的林婉清。

两个月前,他们在民政局门口,她也这样问过他。"江浩,你还爱我吗?""不爱了。

"他当时说。现在,他还是说:"不爱了。"李雪哭着跑了。

走廊上只剩江浩和林婉清,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对视。

林婉清率先移开视线,回了办公室,关上了门。江浩坐回电脑前,鼠标点开财务系统。

12万,三天之内,他要从哪里弄出12万?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江浩?"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是陈总,还记得吗?"江浩一愣。

陈总,就是那个给他回扣的供应商。"陈总,你好。

说,"新老板很厉害啊,查出采购的事了?"江浩心一沉:"你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

"陈总说,"江浩,那15万,我们五五分,对吧?""对。

""我这边7万5已经打到你那张卡里了。

"陈总停了停,"但是,我听说你们林总要查账?""你到底想说什么?""很简单。

"陈总说,"如果她真查起来,那15万就不是回扣,是商业贿赂。

江浩,商业贿赂是什么罪,你应该知道吧?"江浩手指捏紧了手机。

"所以我建议,你把钱还我,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还给你?"江浩冷笑,"陈总,钱是你主动给的。""是啊,但收钱的是你。

"陈总说,"江浩,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么还钱,要么我就把转账记录交给你们林总。

你选吧。"电话挂了。江浩盯着手机,后背全是冷汗。对面办公室,林婉清的灯还亮着。

第四章第二天早上,公司大会。林婉清站在台上,下面坐着全公司两百多人。

"今天叫大家来,是宣布两件事。

"林婉清说,"第一,三天后集团验收,这个项目关系到我们公司的未来。"下面窃窃私语。

"第二,我收到举报。"林婉清停顿了一下,"项目组有人在采购环节吃回扣,数额15万。

"全场炸了。江浩坐在下面,脸色煞白。"我已经让***部介入调查。

"林婉清扫视全场,"如果查实,不管是谁,一律移交司法。

清笑了,"那我问你,为什么同样的设备,我们的价格比市场价高30%?"王经理坐下了。

"还有人要问吗?"林婉清看向江浩。江浩低着头,不敢看她。"散会。

"人群散去,江浩想跟着走,被林婉清叫住。"江浩,你来一下。

"江浩跟着她进了小会议室,里面还有***部的赵主任。"江浩,我直说了。

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供应商陈总的转账记录,7万5,打到了一个尾号6688的银行卡。

"江浩的心跳到了嗓子眼。6688,正是他的卡号。"这张卡,是你的吗?"赵主任问。

江浩看向林婉清,她面无表情。"是我的。"江浩说。全场安静。"但这钱不是回扣。

"江浩咬牙,"是陈总欠我的借款。

""借款?"赵主任冷笑,"江浩,你当我傻?""真是借款。

"江浩掏出手机,"我这里有聊天记录。"他翻出半年前和陈总的微信。

"陈总,我最近手头紧,能借我点钱吗?""可以,多少?""7万5。""行,卡号发我。

"赵主任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变了。"林总,聊天记录确实有。

"林婉清接过手机,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江浩,这聊天记录是真的?""真的。

"林婉清抬起头,"他欠你钱,欠了半年,为什么偏偏在我来公司后才还?"江浩哑口无言。

"还有。

婉清放大聊天记录,"你们聊天用语很正式,完全不像朋友借钱,更像是——""像是串供。

"赵主任接过话。江浩脸色惨白。"江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婉清站起来,"说实话,我可以帮你。继续撒谎,***部会一查到底。"江浩看着她。

这个女人,两个月前还是他的妻子。离婚时,她哭着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这边。

现在,她在质问他。"林总,我没撒谎。"江浩说,"这钱确实是借款。""好。

"林婉清把手机还给他,"那我让***部查陈总,看他怎么说。""你——""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