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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后我怀了敌国太子的崽

>我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却要嫁给灭我国家的仇敌太子。>新婚夜,他掀开我的盖头,

语气轻蔑:“亡国公主,也配做我的正妻?”>我低头不语,只是默默将匕首藏进枕下。

>三个月来,我受尽屈辱,就连最低等的婢女都敢嘲笑我。>直到那天,我在他茶中下毒,

亲眼看他吐血倒地。>他被送往别院救治,而我被囚禁冷宫。>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等着看我被处死。>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已怀了他的孩子。>更不知道,那毒,

本就不是为了取他性命。---红,触目所及,皆是刺目的红。大红的喜烛燃着,泪泪淌下,

将室内熏得暖融,却也照亮了那绣着金凤的华丽盖头下,一双死水般的眼。我是萧令容,

大梁最尊贵的嫡长公主,如今,却穿着这身象征耻辱的嫁衣,

坐在灭我国、屠我族的仇敌——大周太子周玄瑾的寝殿里。殿外喧闹的宴饮声隐约传来,

那是胜利者的狂欢,衬得这内殿愈发死寂。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似的痕,

那点细微的痛楚,是支撑我不至于立刻疯掉的唯一凭依。袖中,

一柄嵌着宝石、却开了锋利血槽的匕首,紧贴着小臂,冰凉刺骨,是我从故土带来的,

唯一的“嫁妆”。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却带着千钧之力,踏在心上。殿门被推开,

带着酒气和凛冽夜风的气息一同涌入。那身影高大,遮蔽了烛光,投下***压抑的阴影。

他停在我面前,没有立刻动作。空气凝滞,我只听得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下一刻,盖头被猛地掀开,力道粗鲁,珠翠晃荡,撞出零落的碎响。光线骤然明亮,

我抬起眼,对上了一双眼睛。深邃,锐利,如同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周玄瑾,

这位大周储君,我的新婚夫君,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可那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淬着冰碴。他随手将那价值连城的红盖头扔在地上,如同丢弃垃圾,

目光从我脸上逡巡而过,语气凉薄得能冻结空气:“亡国公主,也配做我的正妻?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耳膜,钉入骨髓。配与不配?国破家亡那日,

冲天火光映照着父皇母后自戕的身影,兄长们被斩落的头颅,

宫人四散奔逃的哭嚎……那一幕幕,在眼前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袖中的匕首硌得皮肉生疼。我极力控制着眼底翻腾的情绪,最终,只是缓缓低下头,

垂下了眼睫。示弱,是唯一的铠甲。所有的恨意、屈辱、撕心裂肺的痛楚,

都被强行摁回这具看似柔顺的躯壳深处。我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他似乎对我的沉默和顺从感到无趣,冷哼一声,不再多言。那晚,他没有碰我。

只是占据了大半张床榻,呼吸平稳,仿佛身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摆设。而我,

蜷缩在床榻最边缘,背对着他,整夜无眠。指尖无数次摩挲过枕下匕首冰冷的鞘,

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杀意与某种更复杂的计划在脑中反复拉锯,直至天明。

接下来的日子,是钝刀子割肉般的凌迟。“太子妃娘娘,您这茶沏得不对,

殿下不喜这个温度。”东宫的掌事宫女秋月,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慢。

她是周玄瑾的乳母之女,在东宫颇有脸面。我默然接过那杯被挑剔的茶,

指尖被滚烫的杯壁烙得发红。“哟,这绣的是大梁的凤凰吗?花样倒是别致,

可惜啊……”另一名侧妃冯氏,抚摸着腕上的玉镯,掩口轻笑,“如今这天下,

是我大周的了。娘娘还是早些学着咱们大周的花样才好,免得惹殿下不快。

”就连洒扫庭院的粗使婢女,在无人角落遇见我时,那匆匆一福礼也带着敷衍,

偶尔还能捕捉到她们聚在一起时,投向我的、掺杂着怜悯与嘲笑的目光。亡国公主。

这四个字,像一道无形的烙印,刻在我的脊梁上,让我在这东宫举步维艰,

呼吸间都是冰冷的尘埃。周玄瑾待我,更是冷淡。他政务繁忙,来我殿中的次数寥寥,

即便来了,也多是沉默。偶尔留宿,同榻而眠,中间却仿佛隔着天堑。他会在夜深人静时,

下意识地靠近,手臂无意识地搭过来,带着温热的体温。那时,

我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混合着一点墨香,

还有……属于征服者的、令人窒息的气息。杀机往往在那一刻最为炽盛,

枕下的匕首几乎要按捺不住。可最终,总被更深的谋划压下。我不能让他简单地死。

那太便宜他,也太便宜大周。我必须等待。三个月,在日复一日的屈辱中煎熬而过。

我像个最耐心的猎人,收敛所有锋芒,扮演着柔弱可欺、逆来顺受的角色。

我甚至开始“学着”打理周玄瑾的起居,包括,为他准备安神的茶饮。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黄昏。宫人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今日在校场演练,

晚些时候会过来用膳,命我准备他常饮的那款云雾茶。心,在那一刻骤然缩紧,

又强迫自己平复。我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在小茶房里准备。窗外暮色四合,

像一块巨大的、浸饱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下来。我的手很稳,烫杯,取茶,冲泡,

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只是在注入热水的那一刻,袖中一枚极小的、以蜂蜡封存的药丸,

无声无息地滑落,融入那澄澈的茶汤里,瞬间消弭无踪。那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是我从大梁宫廷带出的最后秘药,名唤“朱颜殁”,毒性诡异,发作时状似急症,凶猛骇人,

却不会立刻致命,只会缠绵脏腑,一点点侵蚀生机。他来了,带着一身汗意与风尘,

铠甲未卸,更添几分肃杀。我将那盏茶奉上,低眉顺目。他接过,并未多看,许是渴极了,

仰头便饮了大半。殿内烛火跳跃,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垂手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时间,一滴一滴,缓慢得令人心焦。忽然,他执笔批阅文书的手一顿,眉头猛地蹙紧,

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随即,他抬手捂住了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噗——”一口暗红的血,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溅落在摊开的奏章上,

晕开一***触目惊心的污迹。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我,那双总是锐利冰冷的眼睛里,

此刻充满了震惊、痛苦,还有一丝……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是徒劳地涌出更多的血沫。身体晃了晃,他沉重地倒了下去,碰翻了旁边的灯架,

发出一阵刺耳的哐当声。殿外的侍卫被惊动,瞬间涌入。惊呼声,脚步声,呵斥声,

乱成一团。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与茫然,袖中的手,

却微微颤抖着——不是害怕,是一种计划得逞、大仇将报的激悦。“是她!是太子妃的茶!

”秋月尖利的声音划破混乱。无数道目光,惊疑、愤怒、鄙夷,像箭一样射向我。

我没有分辩,任由他们将我制住,押解下去。

周玄瑾被紧急送往宫外最为僻静安全的别院救治,由太医院院正亲自负责,守卫森严,

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而我,则被废去太子妃位,

打入皇宫最西北角那座荒芜破败的冷宫——永巷。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宫廷上下。

“真是疯了!竟敢谋害太子!”“亡国之人,果然包藏祸心!”“等着吧,

陛下绝不会轻饶她,怕是凌迟处死都是轻的!”冷宫凄冷,四壁透风,除了一榻一桌,

几乎别无他物。每日送来的饭食,是馊的、冷的,甚至时常被故意克扣。

看守的宫监态度恶劣,言语刻薄。我蜷在冰冷的床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

感受着腹中隐隐传来的、不同寻常的悸动。月事,已迟了半月有余。

伴随着那越来越明显的、细微的恶心感。一个荒谬又惊人的念头,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

我……怀孕了。是了,是那些他无意识靠近的夜晚。是那屈辱的、被迫的承欢。仇敌的血脉,

竟然在我体内生根发芽。我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

恨意、荒谬、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慌,最终,却都被一种更冷静、更决绝的计划所取代。也好。

这意外的变数,或许,能让我的复仇,走向一个谁都未曾预料的方向。

冷宫的日子漫长而孤寂,像钝锈的刀,慢慢磋磨着人的意志。

偶尔有鸟雀落在生满杂草的院中,啄食几粒不知名的草籽,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

留下更深的寂静。送饭的老太监总是耷拉着眼皮,将粗陶碗往门槛里一推,汤汁溅出大半,

他也懒得看一眼,仿佛里面住着的不是曾经的太子妃,而是一具早已腐朽的尸骸。“啧,

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有时他会嘟囔,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谋害储君,

诛九族的大罪……哦,忘了,您的九族,也没剩下什么了。”诛九族。这三个字像冰锥,

刺得人心脏一缩。是啊,我的至亲,早已埋骨故国焦土。这世上,萧令容早已是孤身一人。

除了……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

但一种微妙的、不容忽视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轻微的恶心感在清晨时分尤为明显,

对某些气味变得敏感,身体里仿佛有一种陌生的、柔软的力量在缓慢滋生,

与这冷宫的坚硬和冰冷格格不入。孩子。周玄瑾的孩子。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

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沉淀下来,与恨意交织,酿成一种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是枷锁,是耻辱的印记,却也可能……是一步谁也无法预料的棋。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冷宫那扇几乎从不对外开启的木门,发出了沉重的吱呀声。

来人不是送饭的老太监,也不是例行巡查的守卫。而是一个穿着青色宫装、面容沉静的女子,

她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小宫女,手里提着食盒和一只小小的包袱。雨水打湿了她的肩头,

她却毫不在意,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慎的、几乎令人不适的打量。

“奴婢青黛,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照看……姑娘。”她开口,声音平稳,没有半分恭敬,

却也谈不上怠慢,只是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太后?周玄瑾的祖母?

那个深居简出、早已不理世事的老妇人?我心中警铃微作。周玄瑾中毒之事,震动朝野,

我被打入冷宫等候发落,外界关于如何处置我的争论想必从未停歇。太后此时派人前来,

是试探?是监视?还是另有所图?青黛没有多言,指挥着小宫女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

不再是馊冷的残羹,而是清淡适口的热粥小菜。她又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干净的粗布衣物,

以及一床厚实的棉被。“太后娘娘念及姑娘终究是金玉之躯,冷宫苦寒,特赐下这些用度。

”青黛语气平淡,“望姑娘保重自身。”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我的小腹。我心头一凛。

她知道了?还是太后知道了?接下来的日子,青黛留在了冷宫。她话不多,行事却极有章法,

将冷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带着那些势利的看守宫监,态度也收敛了许多。

她按时给我送来饮食衣物,甚至偶尔会有一些安神的汤药。她从不主动与我交谈,

但我能感觉到,那双沉静的眼睛背后,藏着深不见底的心思。她像是在等待什么。而我,

也在等待。腹中的生命在悄然生长,最初的恶心感逐渐被一种奇异的疲惫和嗜睡取代。

我开始刻意在青黛面前流露出些许不适,比如在闻到某些气味时微微蹙眉,

或在清晨起身时掩饰性地干呕。青黛的目光,变得越来越专注。直到那一日,

太医院一位姓宋的太医,背着药箱,跟在青黛身后,踏入了冷宫。说是太后关怀,

特派太医来请平安脉。我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宋太医年约五旬,神色严谨。

他示意我伸出手腕,铺上丝帕,指尖搭上我的脉搏。殿内寂静,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

青黛站在一旁,垂眸静立,仿佛一尊雕像。时间一点点过去。宋太医的眉头微微蹙起,

指尖稍稍用力,沉吟不语。我的心跳,在寂静中擂鼓。终于,他收回手,抬起眼,

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又迅速转向青黛,沉声道:“姑娘脉象……滑如走珠,这是……喜脉。

”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这论断,我的指尖还是瞬间冰凉。我猛地抬眼,看向青黛。

青黛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她只是平静地对宋太医点了点头,“有劳宋太医。

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太医暂守秘密,太后娘娘自有决断。”宋太医显然明白其中利害,

躬身应下,收拾药箱匆匆离去。殿内只剩下我和青黛。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她,

攥紧了袖口,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颤抖与绝望:“你……你们想怎样?

”青黛缓缓走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我掩住小腹的手上,那沉静的眼底,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影子——一个苍白、脆弱、走投无路的亡国公主。“姑娘,

”她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太子殿下所中之毒,

名曰‘朱颜殁’,乃大梁宫廷秘药,可是?”我心头巨震,她竟连这个都知道?

面上却愈发惊惶,咬着唇,不肯言语。“此毒霸道,发作时状若急症,呕血昏迷,看似凶险,

却有一线生机。”青黛缓缓道,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若能及时得到解药,清除余毒,

悉心调理,并非不可挽回。只是这解毒之法……颇为特殊,需以至亲血脉为引,配合秘药,

方能根除。”至亲血脉?我猛地抬头,撞上青黛深不见底的目光。她看着我,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殿下昏迷至今,太医束手,只因缺了这味‘药引’。如今,姑娘腹中骨肉,

便是殿下唯一的生机。”轰隆——窗外,一声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映亮青黛毫无波澜的脸,

也映亮我瞬间煞白的脸色。原来如此!原来那“朱颜殁”,本就不是为了立刻取他性命!

它需要引子,一个特殊到极致的引子——他周玄瑾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儿的……心头血?

或是其他什么?古籍秘方中,总不乏这样残忍悖伦的解法。我下的毒,我怀的孩子,

竟成了救他的唯一希望?荒谬!何其荒谬!巨大的冲击让我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恨意、算计、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冷恐惧,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我算计了他的生死,算计了朝堂的反应,甚至算计了太后可能的态度。可我唯独没有算到,

我亲手种下的因,会结出这样一颗……扭曲到极致的果实!我看着他,

看着青黛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一个更深的、冰寒刺骨的念头,如同毒蛇,

骤然钻入脑海——她为何如此清楚“朱颜殁”的毒性?为何如此清楚解毒之法?

大梁宫廷秘药,连周朝太医院院正都束手无策,她一个深宫妇人身边的侍女,

如何得知得这般详尽?除非……除非她,或者她背后的太后,早就知道我会下毒?

甚至……她们或许,本就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周玄瑾若死,谁最得利?他还有年幼的弟弟,

朝中还有虎视眈眈的宗室……若他中毒而不死,需要至亲骨肉为引解毒,

而我这个亡国公主恰好怀孕……这一切,巧合得令人胆寒。我下的毒,或许从一开始,

就落在了别人铺好的棋路上。冷汗,悄无声息地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我站在原地,雷声过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看着青黛,她也看着我,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怜悯,又或者是嘲弄的神色。殿外风雨更急,

敲打着破旧的窗棂,呜咽作响。这冰冷的冷宫,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所有人,

所有算计,都卷入其中。而我,和我腹中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正站在这旋涡的最中心。

那声惊雷的余韵,仿佛还黏在冷宫潮湿的空气里,嗡嗡作响。青黛的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一个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幽深、更为狰狞的真相之门。

“朱颜殁”……至亲血脉为引……每一个字,都带着倒钩,撕扯着我原本清晰的复仇路径。

我以为我是执棋之人,步步为营,要将仇敌推向深渊。却原来,

我或许只是别人棋盘上一枚比较特殊的棋子,

一枚被精心计算过、连“毒性”和“解药”都被提前预设好的棋子。冷汗沿着脊椎滑落,

带来一阵战栗。我极力维持着脸上的惊惶与绝望,那是此刻最合理的面具。手指在袖中蜷缩,

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的嫩肉里,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你们……”我声音嘶哑,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们早就知道……”青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只是微微侧身,

示意小宫女将带来的那床厚实棉被铺在冰冷的床榻上,动作一丝不苟,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不过是句寻常的问候。“姑娘身子重了,需得好生将养。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太后娘娘慈悯,不会让皇嗣受苦。”皇嗣。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入耳中。是啊,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的,是大周皇室的血脉,

是周玄瑾的骨肉,也是……能救他性命的“药引”。多么讽刺。“他……殿下如今怎样?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算计,声音低弱,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未亡人”的哀戚与复杂。青黛铺被子的手顿了顿,

没有回头:“殿下仍在别院,太医日夜看护,性命暂时无虞,只是……毒性缠绵,若無解引,

恐伤及根本,油尽灯枯亦是迟早。”恐伤及根本,油尽灯枯。这话说得留有余地,

却更让人心生寒意。周玄瑾若真的废了或者死了,我这个怀着他唯一骨肉的人,

处境会变得极其微妙——是母凭子贵,还是被去母留子,亦或是连同这“药引”一起被毁灭?

太后的“慈悯”,恐怕并非出于对孙媳的怜惜,而是出于对皇室血脉,

以及对这唯一“解药”的重视。“太后……想要我怎么做?”我抬起头,直视青黛,

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些许端倪。青黛终于转过身,面对着我。她的目光依旧沉静,

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姑娘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养胎,确保皇嗣安然无恙。

至于其他,太后娘娘自有安排。”她的话滴水不漏,将我所有的试探都挡了回来。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是等到瓜熟蒂落,取我孩儿性命去救他的父亲?还是利用这个孩子,

在朝堂上做些什么文章?送走青黛和宋太医,冷宫再次恢复了死寂。可这死寂之下,

暗流汹涌。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仅仅是一个等待复仇时机的亡国公主。

我成了一个孕育着“解药”的容器,一个被多方势力盯上的猎物。太后,皇帝,

还有那些可能不希望周玄瑾醒来的皇子、朝臣……我的存在,变得前所未有的敏感和危险。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知到了这诡谲的气氛,轻轻动了一下。那微弱的胎动,

像一只蝴蝶在心脏上扇了下翅膀,带来一阵陌生的、夹杂着痛楚的悸动。我抚上小腹,

感受着那生命的迹象。恨吗?自然是恨的。这是仇敌的血脉,是我耻辱的证明。

可……它也是我的骨血。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相连的亲人。更重要的是,

它现在是我手中,唯一的、也是最不可预测的***。接下来的日子,

冷宫的待遇肉眼可见地“改善”了。饮**细了许多,炭火也足量供应,

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安胎的补品送来。青黛依旧沉默寡言,却将我看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任何试图探视或者传递消息的行为,都被她无声地化解。她在等我生产。我在等一个变数。

时间在压抑的平静中流逝,我的腹部日渐隆起,行动也渐渐不便。

冷宫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孤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风雨声。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朝堂之上,关于太子伤势、关于我这个罪妃腹中胎儿的争论,定然从未停歇。偶尔,

能从送东西的小太监口中,听到一些零碎的消息。“听说陛下又发火了,

斥责太医院***……”“二皇子最近很得陛下赏识,协理了不少政务……”“朝中有人上书,

言及国本动摇,请陛下早做打算……”每一句零碎的话,都像拼图的一块,

在我脑中慢慢拼凑出外界的局势。周玄瑾昏迷不醒,储位空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而我这个怀有嫡长孙的“罪妃”,就成了一个极其尴尬又关键的存在。杀了我,

等于断绝了周玄瑾苏醒的可能,也扼杀了皇室嫡系血脉。留着我,孩子生下后,是去母留子,

还是……我***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冰冷。我不会坐以待毙。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

鹅毛般的雪片掩盖了世间一切污秽与声响。冷宫尤其寒冷,

炭火似乎也无法驱散那浸入骨髓的寒意。剧烈的腹痛,在子时骤然袭来。要生了。

我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湿透了鬓发。青黛显然早有准备,

立刻唤来了早已安排好的稳婆和医女。冷宫偏殿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压抑的**和稳婆低沉的指令交织在一起。剧痛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我的意识。

在疼痛的间隙,我死死攥着身下粗糙的床单,脑中飞速运转。孩子生下之后,会发生什么?

青黛会立刻带走孩子吗?太后会如何处置我?是悄无声息地让我“病故”,

还是……我不能让她们掌控一切。“姑娘,用力!看到头了!”稳婆的声音带着急促。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筹谋,都随着这个孩子的降生,

一起挤压出来。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之后,身体陡然一空。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划破了冷宫死寂的夜空。“是个小皇孙!是个小皇孙!

”稳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我虚弱地抬起头,看到青黛立刻上前,

从稳婆手中接过了那个襁褓。她低头看了一眼,脸上依旧是那副沉静无波的表情,

只是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她抱着孩子,走到我床边,语气平和:“姑娘辛苦了。

太后娘娘吩咐,皇孙体弱,需得立刻送往慈宁宫,由太医精心照料。”果然如此。

她们要带走孩子。我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

声音因脱力而微弱:“让我……看看他……”青黛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襁褓稍稍放低。

那是一张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眼睛紧闭着,兀自张着嘴啼哭。

他的眉眼……竟隐约有几分周玄瑾的影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就在青黛准备直起身,将孩子抱走的瞬间,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青黛一怔,看向我。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生产和虚弱,

我的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亮得骇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冷静。我压低了声音,

气息微弱,却字字清晰,如同诅咒,也如同最后的摊牌:“告诉太后……若我死,

或者孩子有任何‘意外’……”我顿了顿,感受着青黛手腕瞬间的僵硬,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太子殿下……就永远别想醒过来了。

”“‘朱颜殁’的解药,除了至亲血脉为引,还需一味……只有我知道的‘药引’。缺了它,

即便取尽孩儿心头血,也回天乏术。”青黛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那张永远沉静如水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震惊的裂痕。她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想从我这双濒死却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分辨出话语的真假。殿内,

只剩下婴儿不知世事的啼哭,和窗外愈发狂躁的风雪声。我松开手,脱力地倒回床上,

闭上眼睛,不再看她。赌局已经开盘。***,是我和孩子的命,是周玄瑾的生死,

也是这大周朝堂未来的风向。现在,轮到她们做出选择了。而我知道,从我说出那句话开始,

我和我孩子的命,暂时……保住了。这冷宫,这囚笼,困不住我了。真正的博弈,

现在才正式开始。空气凝滞了。婴儿的啼哭是这死寂里唯一的声响,尖锐又脆弱。

青黛抱着襁褓的手臂僵硬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死死锁在我脸上,

里面的震惊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层层荡开,迟迟无法平息。只有我知道的药引?

她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着。太后或许算准了我会下毒,算准了“朱颜殁”的特性,

甚至算准了我可能怀孕,但他们唯独没有算到,我这个亡国公主,

手里还攥着最后一张、足以打败所有安排的底牌。

“你……”青黛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此言当真?”我闭着眼,

感受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和极度的虚弱,连抬动眼皮的力气都吝于给予。

只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哼笑。“嬷嬷……可以赌一赌。

”赌太后敢不敢拿她嫡孙、拿大周储君的性命,来赌我这句话的真假。

稳婆和医女早已吓得噤声,垂着头缩在角落,恨不得自己从未存在过。

殿内只剩下我们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以及那孩子不知疲倦的哭声。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能感觉到青黛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刮过我的脸,

试图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最终,那迫人的压力稍稍减退。我听见她深吸了一口气,

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稳,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慎重:“姑娘刚生产完,需得好生静养。

皇孙……暂且留在姑娘身边哺育。”她让步了。她没有立刻带走孩子。这意味着,她不敢赌。

至少,在确认我话语真假之前,她不敢。“有劳嬷嬷。”我依旧闭着眼,声音气若游丝。

青黛没有再说话。我听见她细微的脚步声,指挥着稳婆和医女清理现场,

又低声吩咐了门外看守的宫人几句。然后,她抱着孩子,轻轻放在了我的枕边。

那小小的、温热的襁褓挨着我的脸颊,啼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细小的、委屈的抽噎。

我没有睁眼,也没有伸手去碰他。此刻任何一丝外露的情绪,无论是恨意,

还是那不该存在的、诡异的柔软,都可能成为破绽。青黛留下两名心腹宫女“照料”,

自己则匆匆离去,想必是去向太后禀报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冷宫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枕边这个呼吸微弱的小生命。我知道,我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但也将自己和这孩子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太后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们会想尽办法验证我的话,或者,想办法让我开口。而我,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

尽快恢复体力,理清思绪。“朱颜殁”确实需要另一味药引,并非我信口胡诌。

那是母后留给我的、藏于簪中的最后秘密,记载着大梁皇室几种秘药的完整解法,

其中就包括“朱颜殁”。那味真正的、催化药效的关键药引,名为“离人心”,

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香料残渣,恰好,我母后的遗物中,存有少许。我原本的计划,

是在周玄瑾毒性深入、太医院束手无策,周朝皇室焦头烂额之际,

再以“偶然”发现解药配方的姿态出现,换取更大的利益,或者……在交出解药的同时,

动些别的手脚。可现在,计划全被打乱了。孩子提前出生,太后的人虎视眈眈,

我成了笼中困兽。但,这也未必全是坏事。孩子在我身边,就是我最直接的护身符。

而“离人心”的存在,则是我谈判的资本。现在,主动权,

似乎微妙地向我这边倾斜了一点点。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是在走钢丝。青黛来得更勤了,

送来的汤药和补品也越发精细。她不再提带走孩子的事,但每次来,总会旁敲侧击,

试图从我口中套出关于“药引”的信息。“姑娘气色好些了,皇孙瞧着也健壮了些。

”她看着乳母将孩子抱下去喂奶,语气温和,“太后娘娘甚是挂念,只盼着殿下能早日康复,

一家团聚。”**在床头,面色依旧苍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有劳太后挂心。

只是殿下所中之毒奇特,非寻常药石可医,还需那味特殊的药引配合至亲血脉,方能根除。

否则,即便强行唤醒,只怕也会伤了神智,留下终身之憾。”我刻意将后果说得严重。

一个痴傻的太子,对太后、对皇室而言,与死了何异?甚至更糟。青黛眼神微闪,点了点头,

不再多言。我知道,这话她会原封不动地带给太后。同时,

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触冷宫里唯一可能对外传递消息的渠道——那个每日送饭的老太监。

他依旧耷拉着眼皮,态度恶劣,但我发现,在青黛严密的看守下,

他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不属于太后势力的人。我尝试着将一些微不足道、看似无意的小物件,

比如一根褪色的丝线,一片特殊的枯叶,混在废弃的杂物中,希望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我不知道外面还有谁在关注着冷宫,关注着我这个“罪妃”,但大梁旧臣未必死绝,

朝中与太子不睦的势力也可能想利用我。我必须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孩子的存在,

让这冰冷的囚笼有了一丝诡异的生机。他很小,很软,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醒来便是不分场合地啼哭。我很少亲自抱他,哺育也交由青黛找来的乳母。

我刻意保持着距离,告诉自己,这只是***,是工具,是仇人的儿子。可有时候,在深夜,

听着他细弱的呼吸声,感受着他无意识抓住我手指那微小的力道,心底某个角落,

总会不受控制地塌陷一小块。这种软弱,是致命的。我一次次强行将它压下去,

用国仇家恨将它填满。一个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冷宫。那时孩子刚吃完奶,

被乳母抱着轻轻拍嗝。我正靠在窗边,

看着院子里那棵枯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在寒风中打着旋儿落下。脚步声传来,

不是青黛那种沉稳规律的,也不是老太监拖沓的,

而是带着一种刻意放轻、却又难掩其存在感的步伐。我转过头。逆着光,

一个穿着亲王常服的身影站在门口,身量颇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瘦,

眉眼与周玄瑾有四五分相似,却更显阴柔俊美,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二皇子,

周玄瑛。那个在太子昏迷后,最得陛下赏识,协理政务的皇子。他怎么会来这里?

青黛显然也没料到他的到来,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我与二皇子之间,

躬身行礼:“奴婢参见二殿下。殿下万金之躯,怎可踏足此等污秽之地?”周玄瑛摆了摆手,

目光越过青黛,饶有兴味地落在我身上,又扫了一眼乳母怀中的襁褓。

“本王听闻皇兄添了一位小皇孙,特来道贺。”他声音清朗,带着笑意,

却无端让人感到一丝寒意,“顺便,也来看看我们这位……劳苦功高的皇嫂。

”他一步步走近,青黛眉头微蹙,却无法阻拦。他在我面前几步远处站定,微微俯身,

打量着我。那双与周玄瑾相似的眼睛里,没有轻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

以及……一种仿佛打量猎物般的算计。“皇嫂在此处,倒是清减了不少。”他语气轻佻,

“看来这冷宫,确实不是养人的地方。”我垂下眼睫,没有应声。心中警铃大作。

周玄瑛此时出现,绝非只是为了“道贺”。他直起身,踱步到乳母面前,伸出手指,

似乎想去碰触孩子的脸颊。乳母吓得往后缩了缩。周玄瑛的手顿在半空,也不在意,收回手,

笑了笑:“长得倒是有几分像皇兄。只可惜……”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

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皇嫂可知,如今朝中,因皇兄久病不愈,

已是暗流涌动?父皇忧思成疾,这储君之位……总不能一直空悬。”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果然是为了储位而来。“本王知道,皇嫂手里,有能救皇兄的东西。

”周玄瑛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但皇嫂有没有想过,皇兄若醒了,对你,

对你身后的大梁,对你怀中这个孩子,真的是好事吗?”他的话,像毒蛇,

精准地缠绕上我最深的隐忧。周玄瑾若醒,他会如何对待我这个下毒谋害他的妻子?

如何对待这个流着仇敌血液的孩子?大梁已灭,我活着,本就是一根刺。见我不语,

周玄瑛嘴角的笑意加深:“皇嫂是聪明人。有些东西,握在手里是护身符,

交出去……可能就是催命符了。”他这是在暗示我,不要交出解药?或者说,与他合作?

“二殿下说笑了。”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殿下安危关系国本,

妾身岂敢藏私。只是解毒之法复杂,需等待时机,缺一不可。”周玄瑛挑了挑眉,

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瞥那孩子。“皇嫂好生将养,

但愿……你能一直这么‘明白’。”他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他来去如风,

却在这冰冷的冷宫里,投下了一颗更大的石子。青黛的脸色在他离开后变得异常凝重。

她显然听懂了周玄瑛的弦外之音。二皇子,不希望太子醒来。而我的存在,我和孩子,

以及我手中的“药引”,成了这场储位之争中,一个关键的、却又极度不稳定的因素。

前有太后步步紧逼,后有二皇子虎视眈眈。我抱着手臂,感觉冷宫的寒意,似乎更重了。

我看着乳母怀中那个对此一无所知、兀自酣睡的孩子,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

渐渐变得清晰而坚定。周玄瑾……或许,你真的不该醒来了。至少,不该是现在。

周玄瑛的来访,像一阵阴风,吹散了冷宫表面那层脆弱的平静。他留下的那些话语,

如同毒藤的种子,在我心底阴暗的角落悄然扎根,疯狂滋长。“皇兄若醒了,对你,

对你身后的大梁,对你怀中这个孩子,真的是好事吗?”这句话,日夜在我耳边回响。

不是好事。我比谁都清楚。周玄瑾若醒,第一个要清算的,必然是我这个弑君杀夫的毒妇。

届时,等待我的,恐怕比冷宫更不堪千百倍。而这个孩子,

这个流着他血脉却由我所出的皇子,会是什么下场?去母留子,是皇室惯用的手段。

一个有着亡国公主母亲、且这母亲曾试图毒杀父皇的皇子,他在宫中的命运,可想而知。

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做个被圈养的富贵闲人,终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至于大梁……周玄瑾的醒来,只会让大周的统治更加稳固。我那点复国的渺茫希望,

将彻底化为泡影。不能让周玄瑾醒。这个念头一旦清晰,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青黛再来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眼神里的探究更深了。她送来的汤药,我照单全收,

当着她的面,一口饮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配合。“嬷嬷,”我放下药碗,

用绢帕轻轻拭了拭嘴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与担忧,“殿下的病情……近日可有好转?

”青黛审视着我:“太医院仍在尽力。只是那毒性顽固,若无姑娘所说的那味关键药引,

恐难有起色。”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太后娘娘很是心焦。”我垂下眼帘,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角,沉默了片刻,

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抬起头:“那味药引……名为‘离人心’,是我母后留下的遗物,

极其稀少,需得在月圆之夜,以无根之水调和,方能激发药性。只是……”“只是什么?

”青黛追问。“只是此物药性霸道,与至亲血脉之引相合时,若殿下身体过于虚弱,

或是心神有损,恐有……排斥之险。”我蹙着眉,语气凝重,“轻则前功尽弃,

重则……可能危及殿下性命。”这是我编造的。母后留下的记载里并无此说。

但我必须为后续可能出现的“意外”埋下伏笔。青黛的眉头果然蹙紧了:“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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