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垚铃重生高中,上司成了我的班主任。他拍着我肩膀说:“周屿,清华保送名额,
老师一定帮你争取。”我笑而不语,转身将那张他贪污的餐饮报销单,
夹进了保送申请表的最后一页。01我第三次吐的时候,
隔壁卡座传来戏谑的声音:"这就扛不住了?新人还得多练啊。"洗手池里,
威士忌混着胃酸泛起浑浊的泡沫。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
嘴角还挂着没擦净的血丝——刚才陈霸按着我头灌白酒留下的。手机在裤袋里震个不停,
屏幕裂纹像蜘蛛网一样罩住了"妈妈"两个字。"屿屿,"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刚梦见你胃出血进医院了......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又在喝酒了?
"门砰地被撞开,陈霸红着脸挤进来,一把揪住我后领:"磨蹭啥呢?张总点名要跟你喝!
这单子黄了你赔得起啊?"他身上的烟酒味混着古龙水,熏得人头晕。我被他拽回包厢,
头上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张总眯着醉眼,肥硕的手指转着酒杯:"小周,
老陈把你夸得天花乱坠......这杯'深水炸弹'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老张!
"陈霸的手死死按在我肩上,凑到我耳边:"想想你妈还等着交房租呢!
"冰凉的酒液像烧红的铁棍捅进喉咙,在胃里瞬间炸开来。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陈霸谄媚的笑脸和张总晃动的金牙在灯光下扭曲。"好!小周,够意思!"起哄声此起彼伏,
"老陈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陈霸扯着嗓子:"年轻人就得在酒桌上练!连酒都不会喝,
还混什么?"这话听着真耳熟,耳熟得让人心凉。02早晨的会议室亮得刺眼。
空气里还飘着昨晚的烟酒味,混着速溶咖啡的焦糊气。我使劲掐着虎口,
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了。投影仪的蓝光打在每个人脸上,像照着一群缺氧的鱼。
"......张总最后还是被我们的诚意打动了!"陈霸嗓门洪亮,
手指重重敲着投影幕布上的合同,"我陪他喝到凌晨三点,总算是把这合同敲定了!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奉承:"还得是陈总!"“张总这块难啃的硬苦头都能被您敲定。
”"您出马就没有谈不下来的生意!"......我僵在座位上,浑身发冷。
合同签名栏旁边那点暗红色的污渍——分明是昨晚我吐完鼻血,不小心蹭上去的。
胃里一阵翻涌,我死死捂住嘴。掌声刚落,陈霸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脸上的假笑瞬间收起:"周屿!"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来,像探照灯突然打在犯人身上。
"昨晚怎么回事?张总敬酒你都敢推脱?要不是我后面圆场,这单早黄了!"他一步步走近,
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声音,压迫感却扑面而来。"本事没学会,架子倒不小!
公司是请你来当大爷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连个应酬都搞不定,要你有什么用!
""陈经理,"我嗓子干得发疼,"昨晚那杯深水炸弹......""还狡辩!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咖啡杯直晃,"做错事还有理了?大家看看,
这就是名校高材生的素质!"羞辱像冷水浇头而下。同事们或躲闪或看热闹的眼神,
像针一样扎人。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不用看就知道是房东又来催租了。胃突然一阵剧痛,
疼得眼前发黑。昨晚的冰凉和现在的灼烧在肚子里打架,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陈霸的脸在眼前晃动:"......这个月绩效别想要了!再这样下去直接滚蛋!
"声音越来越远。世界开始旋转。我想撑着桌子站起来,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视线里那道绿色的应急指示灯诡异地扭曲、拉长,最后化作一片刺眼的白光。
03失重感突然没了,胳膊肘撞在硬邦邦的课桌上,疼得我直咧嘴。我费劲地睁开眼,
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头顶的老吊扇吱呀吱呀转着,把阳光切得支离破碎。
教室里飘着粉笔灰和老木头的味道,同时还混着少年人汗涔涔的气息。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校服袖子挽到手肘,
昨晚在洗手池磕出的淤青还清清楚楚印在手腕上。"都听懂没?这可是必考题!
"讲台上传来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声音。陈霸穿着那件松垮的灰色夹克,
正抓着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划拉。粉笔灰落了他一身,连花白的鬓角都沾满了。
我死死盯着那张脸——年轻了十来岁,少了些油腻,但那双眼睛里故作威严的神态,
我到死都认得。"......所以这条辅助线就是关键!周屿?周屿!"他突然拔高音量,
粉笔头"啪"地断在黑板上。全班瞬间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攥着拳头瞪着他。陈霸脸色一沉,
但马上又挤出个假笑:"周屿同学是不是不舒服啊?脸色这么差。"他快步走过来,
俯身时那股烟味混着廉价茶叶的气息扑面而来:"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抽屉里还有胃药......"胃药?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昨晚在会议室,
我疼得直冒冷汗想去掏胃药,被他一把拍掉:"装什么装?"现在看他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陈老师,"我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半个教室听见,
"您讲的这题......太简单了。"随手抓起桌上那张密密麻麻的数学卷,
"嗤啦"一声撕成两半。"这种题,"我把碎纸往桌角一扔,"做着丢人。
"纸屑飘飘扬扬落在陈霸锃亮的皮鞋上。他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嘴角抽搐着,
攥着粉笔的手在微微抖动。教室里静得只剩吊扇的嗡嗡声。过了好几秒,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好......好。周同学眼光高,是老师没教好。
"他转身走回讲台,脚步沉得像是拖着铁链。抓起板擦狠狠擦着黑板,
粉笔灰呛得让前几排的同学直咳嗽。"那......"他背对着我们,肩膀绷得紧紧的,
"老师单独给你出套奥赛题?"最后那几个字,听着像刀子刮在骨头上。
纸屑还粘在他裤腿上,他擦黑板的动作大得要把黑板捅穿。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胃,
看着这个熟悉的教室,只觉得荒谬。昨晚的酒气好像还萦绕在鼻尖,
陈霸按着我灌酒的手温还烙在脖子上......"还得是周哥,牛逼啊!
"同桌赵小胖在桌下竖大拇指,"你看看把老班的脸都气绿了!"我没搭理他,
目光落在课桌右上角的姓名卡上:"高三(1)班周屿"。旁边贴着成绩单:年级第一,
甩开第二名三十多分。班主任评语栏里,是陈霸那手蹩脚的字:"该生天资聪颖,勤勉自律,
望戒骄戒躁,再创佳绩!"我看着那行"戒骄戒躁"的评语,差点没笑出声。
昨晚上这老小子在会议室骂我废物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陈霸总算把黑板擦完了,
转过身来的时候,整张脸皱得像块抹布,硬挤出个笑:"周屿同学有追求,挺好!
老师这就去给你找套更难的题!"他说完就往外溜,差点被门槛绊个狗吃屎。
教室里顿时嗡嗡作响。那些目光跟针似的扎在我背上——有看热闹的,有佩服的,
还有等着看我和老陈谁先玩完的。04午休广播操的喇叭吵得人耳朵疼。
操场上密密麻麻的学生像机器人似的,动作整齐得吓人。陈霸站在***台上,
手里攥着个深蓝色保温杯。那破杯子我可太熟了——上辈子他逼我喝酒的时候,
也是用这个杯子假惺惺地说"喝点茶养胃"。这会儿他正装模作样地喝着,
我经过台子底下时,鼻子尖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苦味。是胃药。
跟昨晚他把我药瓶拍飞的那个一个味儿。胃里突然一阵抽痛,比昨晚还厉害。我眼前一黑,
整个人软绵绵地栽了下去。"砰"的一声,膝盖磕在塑胶跑道上,**辣地疼。"有人摔了!
""是周屿!"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我蜷在地上直冒冷汗,
模糊中看见一个灰色影子从台上冲下来。陈霸扒开围观的学生扑过来,脸白得跟刷了漆似的,
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周屿!你咋了?医务室!快去叫医务室!"他急得嗓子都喊劈了,
这副德行跟昨晚在酒桌上简直判若两人。被抬上担架时,我勉强睁开眼,
着他惨白的脸轻轻说了句:"酒......昨晚那杯......"陈霸整个人都僵住了,
要不是体育老师扶着,差点一**往地上坐了。校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儿呛得人头疼。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外头走廊上的动静。“陈老师!这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的声音如同一记炸雷,瞬间撕裂了凝固的空气。"王主任,我真不知道啊!
"陈霸带着哭腔,"这孩子一直挺懂事的,
跑操前分明还好好的......""听说上午数学课,他当众把卷子撕了?
"外头安静了几秒,
陈霸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我今天......题目出得太简单了......怪我,
怪我!"我听着这话,胃里更难受了。昨晚他骂我"废物"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
“王主任!您听我解释!!”陈霸带着哭腔,佝偻的腰几乎要折进地里,
双手无意识地死死攥着胸前那个深蓝色的保温杯,指关节捏得发白,
“周屿…周屿他是清北的独苗啊!我拿命护着都来不及!这次…这次纯属意外!我保证!
以后绝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脚步声近了,帘子被掀开条缝。
教导主任探头看了看,语气软和下来:"周屿同学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等他走了,
医务室里就剩下我和校医。窗外的知了叫得一声比一声响,吵得人心烦意乱。我闭眼装睡,
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条缝。突然,一声压得极低的抽泣,
跟野狗挨了揍似的传入我的耳朵。眯眼一瞧,昏暗里陈霸正猫着腰,
从他那个宝贝保温杯底抠出几粒白药片。他慌里慌张地把药塞嘴里,连水都顾不上喝,
梗着脖子硬往下咽,喉结跟卡了鱼刺似的上下滚动。他扶着铁床架晃了两下才站稳。
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歪歪扭扭的像个提线木偶。
05这时墙上的挂钟咔哒一响。15:20。跟我昨天在办公室晕过去前看到的那个时间,
一分不差。胃里猛地翻滚,冷汗湿透额发。但这不只是气的。一种更冰冷坚硬的东西,
如同海底沉铁,从记忆深处浮起——是前世被碾碎的尊严,是昨夜洗手池里的血沫,
是母亲电话中的哭腔……也是此刻,背对我偷咽胃药、佝偻如丧家犬的陈霸。
我摸出校服内袋里那张磨旧的纸条——饭店的结账单。餐饮费:¥8,680.00。
签名处龙飞凤舞。这笔我喝到吐血换来的提成!昨夜他说“保管”,今早却成了他的功劳!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收款方那行小字:【XX琴行】。琴行?
前世记忆猛然浮现——某个加班夜,陈霸得意洋洋地显摆,
说他给闺女请到了本地最有名的钢琴老师,姓林......林......?
我猛地坐起身!胃里一阵绞痛,眼前直冒金星,但我依旧死死攥紧了那张发烫的纸条。
收款方:【XX琴行】,联系人:林倩。“昨晚张总身边那个‘小林妹妹’?红指甲,
黏糊糊的眼神……”陈霸闺女的钢琴老师?张总的小三!公款……流进了她的琴行?
这念头像根毒冰锥,凿穿了我最后幻想。我控制不住地咳起来,撕心裂肺的。"周屿?!
"陈霸吓得转过身,眼神慌得不行,
"你......你都......"月光照着他惨白的脸,也照着我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
他看见了。他认出来了。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混着月光,一下子凝固了。
陈霸的目光像生锈的铁钉,死死钉在我手中那张泛黄的纸片上。
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在惨白月光下反着光,与瞳孔里翻涌的血丝形成荒诞的对比。
"你......"他嗓子眼儿里挤出点声儿,身子晃了晃,差点扑过来抢,
"这......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我把纸攥得更紧了,指节都发了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