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怀孕了！"小雅这句话像颗炸弹，在李家炸开了锅。兴奋之余，

婆婆张淑芬的一句话却让这个家瞬间坠入冰窟："太好了！正好，

让你哥嫂把现在的房子腾出来给你们住！"一瞬间，王美凤手中的锅铲"哐当"掉在地上。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1.幸福里小区三号楼二单元501室，

这个不足八十平米的两居室，承载着李卫国老两口全部的晚年生活。

自从五年前大儿子***和王美凤结婚，小儿子李伟和小雅搬去女方家住后，

这间屋子就更显得拥挤了。但每周日的家庭聚餐，却是雷打不动的仪式。天还没亮透，

张淑芬就摸黑起了床。厨房的灯亮起，她系上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开始忙活。

红烧肉要选五花三层的，土豆得挑黄心的，鱼要现杀才鲜美。她一个人在厨房转得像只陀螺，

锅碗瓢盆叮当作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满足。十一点半，门铃准时响起。

张淑芬小跑着去开门，围裙都忘了摘。"妈！"小雅笑盈盈地递过一箱牛奶，"给您补钙的。

"李伟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时令水果："爸呢？""遛弯去了，马上回来。

"张淑芬接过牛奶，眼角笑出深深的褶子。

她偷偷瞄了眼紧闭的次卧门——大儿媳王美凤肯定又在睡懒觉。

饭桌上很快就摆满了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西红柿鸡蛋汤，

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最显眼的还是那碗红烧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

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李卫国刚出阳台，饭菜香就扑面而来。他洗了手，在主位坐下。"开饭！

"张淑芬招呼着，特意把那碗红烧肉推到李伟面前，"快尝尝，妈特意给你做的。

"李伟夹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还是妈做的香，外面饭店根本比不了。

"王美凤看着那碗红烧肉，心里五味杂陈。她嫁过来五年，婆婆从没想过给她单独做道菜。

上次她生日，提了一句想吃糖醋排骨，张淑芬却说费油，最后只炒了个青菜应付了事。

"强子，"她用胳膊肘撞丈夫，"给你弟夹点肉。"***正埋头苦干，

闻言愣愣地"哦"了一声，筷子刚要伸过去，就被母亲瞪了回去。"小伟自己会夹！

"张淑芬说着，又给李伟舀了一勺肉汤拌饭。王美凤"啪"地放下筷子："妈，

强子开一天车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吃块肉还得翻山越岭啊？"饭桌瞬间安静。

李卫国干咳一声："美凤，少说两句。""我说错了吗？"王美凤声音扬高，

"合着咱们强子就是捡来的？"张淑芬脸色一阵青白，讪讪地把碗往中间推了推："吃，

都吃。"那顿饭剩下的时间，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饭后王美凤摔门而去，说超市要加班。

***讪讪地追出去，说要去拉活。阳台上，张淑芬望着大儿子匆忙的背影，偷偷抹了把眼泪。

小雅乖巧地收拾碗筷，声音柔柔的："妈，嫂子就是脾气急，您别往心里去。

"李伟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突然冒出一句："要我说，大哥就是太惯着大嫂了。

"2.周二早晨，王美凤难得睡到自然醒。超市盘货放假一天，她慢悠悠做好早饭，

看着女儿妮妮把牛奶喝得满嘴都是白沫。"妈妈，今天能带我去公园吗？

"妮妮晃着两条小短腿。"等妈妈洗完衣服。"王美凤揉揉女儿的脑袋。

当她抱着一盆湿衣服来到阳台时，

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婆婆那件洗得变形的旧内衣又大剌剌挂在正中央，

像面旗帜似的迎风招展。"妈！"她朝屋里喊，"说了多少次内衣别挂中间！

"张淑芬举着锅铲冲出来："晒中间阳光好！碍着你什么事了？""您能不能对折晾？

客人一来光看见这破内衣，像话吗？""破内衣？我穿二十年了！嫌破你给买新的啊！

"争吵声越来越大，惊动了隔壁的王阿姨。她探出头来看了看，摇摇头又缩了回去。

王美凤脸上**辣的，转身冲进屋里翻出半截粉笔。"嗤啦"一声，

她在晾衣杆正中划了道白线。"从今往后，"她声音发颤，"各占一半，谁也别过界！

"张淑芬气得浑身发抖，抄起晾衣杆就要打人。幸好李卫国买菜回来及时拦住："闹什么闹！

还嫌不够丢人？"张淑芬见老头子回来了，更来劲了："你看看你儿媳妇！欺负我这老婆子！

"李卫国叹了口气，走到晾衣杆前，看着那道粉笔印："划就划了吧，省得天天吵。

""划就划？"张淑芬更生气了，"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晾就怎么晾！

"王美凤冷笑："行，这是您家，那我搬出去住！""你..."张淑芬气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粉笔线还是在晾衣杆上留下了印记。***凌晨收工回家时，

发现妻子把枕头扔到了沙发上。"又怎么了？"他累得眼皮打架。"你说怎么了？

"王美凤翻身坐起，"你妈今天要拿晾衣杆打我！""妈就那脾气...""***！

你但凡有点出息，我们娘俩也不用受这种气！"争吵声惊醒了妮妮。孩子抱着玩偶站在门口，

怯生生地问："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3.妮妮从幼儿园回来时，

小脸晒得通红，额头上还有汗珠。"妈妈，我渴！"孩子扑进王美凤怀里。

王美凤心疼地亲亲女儿的脸蛋："妈妈这就给你倒水。

"她想起冰箱里还有上周超市打折时囤的酸奶，三连杯装的，妮妮最爱喝。

可当她打开冰箱门，准备拿酸奶时，却愣住了——原本满满一盒的酸奶，竟然只剩下了一杯。

"妈！"她压着火气，"冰箱里的酸奶您看见了吗？"张淑芬正在厨房择菜："哦，

昨天小伟他们来玩，说渴，我给他们一人拿了一杯。""那是我给妮妮买的！

""不就两杯酸奶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张淑芬擦了擦手走过来，"再说了，

妮妮一个人也喝不完，浪费！"王美凤被气笑了："合着我闺女连杯酸奶都不配喝完？

"她猛地拉开冰箱门，把剩下的一杯酸奶拿出来，塞给妮妮："现在就喝！看谁还敢抢！

"妮妮被***举动吓到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

我不想喝了..."张淑芬也火了："王美凤你疯了？逼孩子喝酸奶算什么本事？

""我逼孩子？您才是逼孩子！抢孩子的东西！"婆媳俩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他今天拉了一个醉酒的客人，绕了远路，又被投诉，

心情本来就不好。"又怎么了？"他皱着眉头。王美凤把事情一说，***也火了："妈！

你怎么能这样？"张淑芬委屈得直掉眼泪："我怎么了我？不就是两杯酸奶吗？

""两杯酸奶？这是原则问题！"王美凤越说越气，"您心里只有小儿子一家，

我们妮妮连杯酸奶都喝不安生！""我偏心？上个月电费多了五十块我都没说什么！

你们天天开着空调，电费全算我头上！""电费？您白天在家看电视怎么不说？

妮妮的零食您少吃了？冰箱里的菜您哪次不是吃最好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他烦了："都别吵了！我去买十杯酸奶！行了吧？

"他摔门而出，留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妮妮抱着***脖子哭："妈妈，

我以后不喝酸奶了..."4.幼儿园布置手工作业那天，正好是王美凤值晚班。

早上出门时，妮妮还睡得香甜。"妈妈，"妮妮迷迷糊糊地说，

"老师说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做手工。"王美凤亲亲女儿的额头："让奶奶帮你，

奶奶最会做手工了。"她临走前特意叮嘱婆婆："妈，妮妮的手工作业，您帮着做一下。

""放心吧，"张淑芬自信满满，"我小时候可是村里手工最好的，保准做得漂漂亮亮的！

"王美凤这才放心地去上班了。晚上十点多，王美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进门，

她就闻到了胶水味。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

几根冰棍棒用白胶粘在一起，屋顶还是斜的，窗户是用纸巾糊的。"这是...什么？

"王美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淑芬从厨房走出来："妮妮的手工作业啊，我帮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