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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边有阮

第一章雨巷里的小尾巴霜降过后的江南,总爱飘着缠缠绵绵的雨。

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倒映着巷口那盏挂了二十年的红灯笼,

灯笼上“顾记木雕”四个字,在雨雾里晕出淡淡的墨色。顾砚坐在工坊靠窗的木桌前,

手里握着一把刻刀,正给一块黄杨木修型。木头的纹理在他指尖舒展,

渐渐显露出一只蜷缩的猫的轮廓。他指尖沾着细碎的木糠,额前碎发垂下来,

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自师父三年前走后,这间工坊就只剩他一个人,

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雨丝敲打着木窗,发出“嗒嗒”的声响。突然,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蹭门板。顾砚停下刻刀,侧耳听了听,

起身走过去,轻轻拉开了半扇门。门口的台阶上,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女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粉色外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了角的布娃娃。她看起来不过五岁光景,圆圆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

正怯生生地望着顾砚。“你是谁家的孩子?”顾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常说话,

语气里带着几分生涩。女孩没应声,只是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小肩膀微微发抖。

顾砚这才注意到,她的鞋子全湿了,裤脚也沾满了泥点,显然在雨里待了很久。“进来吧,

雨大。”顾砚侧身让开位置,转身回到木桌前,继续拿起刻刀,

却没再下刀——他总不能让一个孩子在门口淋雨。女孩犹豫了一下,

小手攥着布娃娃的衣角,慢慢挪进了工坊。工坊里弥漫着淡淡的木头香气,

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雕:展翅的雄鹰、低头饮水的鹿、还有小巧的兔子挂件,

每一件都透着灵气。女孩的眼睛好奇地转着,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一个木雕小木马前。

“喜欢这个?”顾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小木马是师父生前教他刻的第一件作品,

虽然线条有些稚嫩,却一直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女孩抬起头,小声“嗯”了一声,

声音软乎乎的,像刚出炉的糯米糕。顾砚放下刻刀,走过去把小木马拿下来,

递到她面前:“可以拿在手里玩,但别摔了。”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木马,

指尖轻轻摸着木头上光滑的纹路,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顾砚看着她的笑容,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这工坊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鲜活的气息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砚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阿阮。

”女孩小声回答,眼睛还盯着手里的小木马。“阿阮。”顾砚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觉得像是含了一颗软糖,“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提到爸爸妈妈,

阿阮的眼神暗了下来,小手紧紧攥着小木马,低下头不说话了。顾砚见她这副模样,

也不再追问——看样子,这孩子大概是和家人走散了。雨还在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顾砚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角落里抱着小木马的阿阮,心里犯了难。把她送去***?

这么晚了,孩子肯定害怕;让她留在工坊?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照顾过孩子,

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就在顾砚纠结的时候,阿阮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说:“叔叔,

我能在这里待一晚吗?我明天就走,我不麻烦你的。”她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顾砚想起自己小时候,师父还没收留他的时候,

他也曾在街头流浪,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好。”顾砚点了点头,

“我去给你找件干衣服,再煮点粥。”顾砚的衣服对阿阮来说太大了,

他找了一件师父生前穿的旧棉布衫,又找了根绳子在阿阮腰间系了个结,才勉强合身。

阿阮穿着宽大的衣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企鹅,模样有些滑稽。厨房就在工坊后面,

很小,只有一个小小的煤炉和一口铁锅。顾砚淘了点米,加了些水,放在煤炉上煮着。

他做饭的手艺不好,只会煮最简单的白粥,偶尔会加点红薯或者南瓜。今天家里没有红薯,

只能煮白粥了。阿阮跟在顾砚身后,像个小尾巴,一会儿看看煤炉里跳动的火苗,

一会儿看看灶台上的油罐,眼睛里满是好奇。顾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只好说:“你去前面玩那个小木马吧,粥好了我叫你。”阿阮却摇了摇头,

小声说:“我在这里陪叔叔。”顾砚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火调得小了些,

让粥慢慢熬着。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煤炉燃烧的声音和粥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声响。

阿阮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抱着小木马,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粥煮好的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顾砚盛了一碗粥,吹凉了才递给阿阮:“小心烫,慢慢喝。

”阿阮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她吃得很乖,一点也不挑食,一碗粥很快就喝完了。

顾砚又给她盛了一碗,看着她喝完,才自己端起碗,慢慢喝了起来。晚上,

顾砚把工坊里的一张旧木床收拾出来,铺了两层褥子,又找了条厚被子。“你今晚就睡这里,

我睡外面的沙发。”阿阮点了点头,抱着小木马和布娃娃爬上床。顾砚帮她盖好被子,

刚要转身离开,却被阿阮拉住了衣角。“叔叔,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阿阮小声说,

“妈妈以前睡前都会给我讲故事的。”顾砚僵在原地,他从来没给人讲过故事。

师父生前只教他刻木头、认木纹,从没教过他怎么讲故事。他想拒绝,

可看着阿阮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会讲故事。”顾砚实话实说,

“但我可以给你讲木头的故事。”阿阮的眼睛亮了起来:“木头的故事?好呀!

”顾砚坐在床边,拿起白天刻了一半的黄杨木,轻声说:“这块木头叫黄杨木,

生长在南方的山里,长得很慢,一百年才能长到碗口粗。它的纹理很细,

刻出来的东西不容易裂,所以很多人都喜欢用它来做木雕。你手里的小木马,是用松木刻的,

松木长得快,纹理粗,但是很轻,适合做小摆件……”顾砚的声音很轻,像雨丝落在树叶上,

阿阮听得很认真,眼睛慢慢闭上了,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顾砚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轻轻把她手里的黄杨木拿开,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外间,顾砚坐在沙发上,

却没了睡意。他看着窗外的雨,想起了阿阮那双怯生生的眼睛,

还有她抱着小木马时满足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这间冷清了三年的工坊,

好像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孩子,变得不一样了。第二章木雕里的温暖第二天早上,

顾砚是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的。他睁开眼,看到阿阮正蹲在木桌前,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昨天刻了一半的那只猫。“醒了怎么不叫我?”顾砚起身走过去,

看到阿阮的小手正悬在刻刀上方,显然是想碰,又不敢碰。阿阮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

小声说:“我怕打扰叔叔睡觉。叔叔,这只小猫好可爱呀,什么时候能刻好?”“快了,

今天应该就能刻好。”顾砚拿起刻刀,轻轻刮掉一点木糠,“你要是喜欢,

刻好以后送给你。”阿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谢谢叔叔!

”早餐顾砚煮了点面条,还打了个鸡蛋。阿阮吃得很香,吃完后主动把碗拿到厨房去洗。

顾砚本来想自己洗,可阿阮坚持要洗,他只好在旁边看着,教她怎么用洗洁精,

怎么把碗冲干净。阿阮洗得很认真,虽然动作有些笨拙,碗上还沾了点水珠,

但至少洗干净了。顾砚看着她踮着脚尖把碗放进碗柜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白天,

顾砚在木桌前刻木雕,阿阮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要么玩小木马,要么看顾砚刻木头,

偶尔会问一两句关于木头的问题。顾砚也很有耐心,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有时候还会教她认不同的木头,告诉她哪些木头适合刻小动物,哪些适合刻摆件。

阿阮学得很认真,还会用小树枝在地上画她看到的木雕。她画得虽然简单,却很传神,

顾砚看了,忍不住拿起一块边角料,按照她画的样子,刻了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

“这个送给你。”顾砚把兔子挂件递到阿阮面前,上面还系了一根红绳。

阿阮开心地接过挂件,系在自己的衣服上,时不时低头摸一摸,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顾砚想着该带阿阮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在找她。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阿阮,阿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手紧紧攥着兔子挂件,

小声说:“叔叔,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去找爸爸妈妈。”顾砚愣了一下,

问道:“为什么不想找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阿阮低下头,

眼泪慢慢掉了下来:“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他们说我是累赘,他们不要我了。

”顾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承受着这些。他蹲下身,

轻轻擦去阿阮脸上的眼泪,说:“阿阮别怕,就算他们不要你,叔叔也会照顾你的。不过,

我们还是要去***问一下,万一他们在找你呢?如果他们真的不要你了,叔叔就带你回来,

好不好?”阿阮看着顾砚,眼睛里满是信任,轻轻点了点头。***离工坊不远,

走路大概十分钟。顾砚牵着阿阮的手,慢慢走在青石板路上。阿阮的小手软软的,

紧紧握着他的手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到了***,顾砚向警察说明了情况。

警察查了一下最近的失踪儿童记录,发现确实有一对夫妇在找一个叫阿阮的女孩,

特征和阿阮很像。警察给那对夫妇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来***。等待的过程中,

阿阮一直紧紧挨着顾砚,小手攥着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是紧张。顾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声说:“别怕,有叔叔在。”大概半个小时后,一对中年夫妇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女人脸上还带着泪痕。他们一看到阿阮,就快步走了过来。

“阿阮!我的阿阮!”女人一把抱住阿阮,失声痛哭。阿阮却用力推开她,

躲到了顾砚身后,小声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女人听到这话,

哭得更伤心了:“阿阮,我是妈妈呀,你怎么不认识妈妈了?妈妈知道错了,

妈妈以后再也不跟爸爸吵架了,妈妈再也不会说你是累赘了,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男人也红着眼眶,对阿阮说:“阿阮,爸爸也错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吵架了,

你跟我们回家吧。”阿阮却摇着头,紧紧抓着顾砚的衣服,不肯出来。顾砚看着这一幕,

心里也很为难。他蹲下身,看着阿阮说:“阿阮,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知道错了,

你就跟他们回去好不好?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阿阮抬起头,看着顾砚,

眼睛里满是泪水:“叔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顾砚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他摸了摸阿阮的头,说:“叔叔怎么会不要你呢?如果你在爸爸妈妈那里过得不开心,

你可以随时来找叔叔,叔叔的工坊永远为你敞开。”阿阮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从顾砚身后走了出来。女人立刻走过去,紧紧抱住她,生怕她再跑掉。男人走到顾砚面前,

感激地说:“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阿阮。

这是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男人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顾砚。顾砚却摇了摇头,

说:“不用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以后好好照顾阿阮,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男人还想说什么,顾砚却转身离开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

会忍不住把阿阮带走——他已经习惯了工坊里有那个小小的身影,

习惯了听她软乎乎的声音,习惯了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回到工坊,

顾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像少了点什么。架子上的小木马还在,

阿阮画的小兔子还在地上,可那个抱着小木马、睁着圆眼睛看他刻木头的孩子,却不在了。

顾砚拿起那只还没刻好的黄杨木猫,坐在木桌前,却怎么也下不了刀。

他想起阿阮看到小木马时开心的笑容,想起她喝粥时满足的样子,

想起她躲在自己身后时信任的眼神,心里一阵难受。他以为,阿阮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可短短两天的相处,这个孩子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第三章意外的重逢接下来的几天,顾砚总是魂不守舍的。刻木雕的时候,

会不小心刻错线条;煮粥的时候,会忘了关火;晚上坐在沙发上,

会习惯性地看向那张旧木床,以为阿阮还在那里。工坊里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清,

木头的香气似乎也变得寡淡了。顾砚有时候会拿出阿阮系过的兔子挂件,放在手里摩挲着,

想起那个软乎乎的孩子,心里就一阵空落落的。他也曾想过,要不要去阿阮家看看她,

可又觉得自己只是个外人,冒然上门不太好。而且,他怕看到阿阮过得不开心,

自己却***为力。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下午,

顾砚正在刻一个新的木雕——是一只抱着鱼的猫,他想把它送给阿阮。突然,

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一个软乎乎的声音在喊:“叔叔!”顾砚猛地抬起头,

看到阿阮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她的身后,

跟着上次在***见到的那个女人。“阿阮?你怎么来了?”顾砚放下刻刀,

快步走了过去。阿阮跑过来,抱住顾砚的腿,仰着小脸说:“叔叔,我想你了,

所以就跟妈妈一起来看你了。”女人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和感激:“先生,又来打扰你了。

阿阮这几天一直念叨你,说想你,想来看你,我实在拗不过她,就带她来了。”“没关系,

我也挺想阿阮的。”顾砚笑了笑,这是师父走后,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快进来吧,

外面风大。”阿阮拉着顾砚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进工坊,把手里的布包递给顾砚:“叔叔,

这是妈妈给你做的点心,很好吃的。”顾砚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手工做的饼干,

还有几个豆沙包。“谢谢你,阿阮,还有你妈妈。”“不用谢,先生,这是我们一点心意。

”女人说,“之前在***,我太着急了,没好好谢谢你。阿阮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

”顾砚把点心放在桌子上,给她们倒了两杯热水。阿阮坐在小板凳上,

兴奋地跟顾砚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妈妈没有再跟爸爸吵架,爸爸也每天按时回家,

还带她去公园玩了,妈妈还给她买了新衣服。顾砚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脸上带着笑容。女人看着顾砚和阿阮相处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她知道,

阿阮很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木雕师,而这个木雕师,也真心疼爱着阿阮。“先生,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女人突然开口说,语气有些犹豫。“你说。”顾砚看着她。

“是这样的,我和阿阮爸爸最近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外地了。”女人说,

“我们想把阿阮带去,可阿阮说什么也不肯,她非要留在这边,说想跟你在一起。

我和阿阮爸爸商量了很久,也想不出办法。我们知道,这样请求你很过分,

可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暂时帮我们照顾阿阮一段时间?

等我们在外地稳定下来,就回来接她,或者我们把她接过去,到时候再跟你商量。

”女人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睛里满是期待和不安。顾砚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

会有人把孩子托付给他。他一个连自己都照顾得马马虎虎的人,

怎么能照顾好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他看着旁边阿阮期待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他又不忍心拒绝。阿阮那么喜欢这里,喜欢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拒绝了,阿阮该有多伤心?

“我……我从来没照顾过孩子,我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她。”顾砚有些犹豫地说,

他不想耽误阿阮。“叔叔,我很乖的,我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

我还会帮你洗碗、打扫卫生,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阿阮拉着顾砚的手,小声说,

眼睛里满是恳求。女人也连忙说:“先生,阿阮真的很乖,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们每个月都会寄生活费过来,还会经常打电话回来,我们保证,最多半年,

我们就会回来接她,或者把她接过去。”顾砚看着阿阮,又想起这几天没有阿阮的工坊,

冷清得让人难受。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想留下阿阮的,想让工坊里一直有这个小小的身影,

想每天听她软乎乎的声音,想看着她抱着小木马开心的样子。“好,我答应你们。

”顾砚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会暂时照顾阿阮,你们放心去外地吧。

”阿阮听到这话,兴奋得跳了起来,抱住顾砚的脖子,开心地说:“太好了!谢谢叔叔!

我就知道叔叔会答应我的!”女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先生,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稳定下来,不会让你照顾阿阮太久的。

”接下来的几天,女人和阿阮爸爸一起,把阿阮的衣服、玩具、书本都搬到了工坊。

他们还帮阿阮在附近的幼儿园报了名,方便阿阮上学。

顾砚也把工坊里的一间小房间收拾出来,给阿阮做卧室,还买了一张小床和一个衣柜,

把房间布置得温馨又舒适。阿阮爸爸还特意找顾砚谈了一次,把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了顾砚,

还留下了一笔钱作为阿阮的生活费。“先生,阿阮就拜托你了。如果阿阮有什么不舒服,

或者有什么需要,你随时给我们打电话。”顾砚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阿阮的。

”送走阿阮的父母后,工坊里就只剩下顾砚和阿阮两个人了。阿阮看着自己的新房间,

兴奋得跑来跑去,一会儿看看小床,一会儿看看衣柜,一会儿又拿着玩具在房间里玩耍。

顾砚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从今天起,

他的生活将不再只有木雕和冷清,还会有这个小小的孩子,带来满满的温暖和欢乐。

第二天早上,顾砚早早地就起床了,给阿阮做了早餐——煮了鸡蛋,热了牛奶,

还烤了面包。阿阮洗漱完,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开心地说:“叔叔,你做的早餐真好吃!

比妈妈做的还好吃!”顾砚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吃完叔叔送你去幼儿园。”吃完早餐,

顾砚牵着阿阮的手,送她去幼儿园。幼儿园离工坊不远,走路大概五分钟。一路上,

阿阮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会儿指给顾砚看路边的小花,

一会儿又跟顾砚讲幼儿园里可能会有什么好玩的。到了幼儿园门口,

阿阮有些紧张地拉着顾砚的手,小声说:“叔叔,你下午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好不好?

”“好,叔叔下午一定早点来接你。”顾砚摸了摸阿阮的头,笑着说。

阿阮这才松开顾砚的手,跟着老师走进了幼儿园。顾砚站在门口,

看着阿阮的身影消失在幼儿园里,才转身离开。回到工坊,顾砚坐在木桌前,拿起刻刀,

开始刻木雕。可他刻了没一会儿,

就忍不住想起阿阮——不知道阿阮在幼儿园里有没有适应,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拿出手机,想给幼儿园老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可又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只好又把手机放了回去。好不容易等到下午,

顾砚提前关了工坊的门,去幼儿园接阿阮。他刚走到幼儿园门口,就看到阿阮背着小书包,

站在门口等他,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叔叔!你终于来接我了!

”“今天在幼儿园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顾砚蹲下身,看着阿阮。

阿阮点了点头,兴奋地说:“我认识了好多新的朋友!我们一起玩了滑梯、积木,

老师还教我们唱歌、画画了!老师还夸我画得好呢!”“是吗?那阿阮真厉害!

”顾砚笑着说,“走,我们回家,叔叔给你做好吃的。”接下来的日子里,

顾砚和阿阮渐渐形成了默契的生活节奏。每天早上,顾砚早起给阿阮做早餐,

送她去幼儿园;下午,顾砚提前关店,去幼儿园接阿阮回家;晚上,顾砚给阿阮做晚饭,

陪她写作业、玩游戏,给她讲木头的故事,等她睡着后,再回到工坊里刻木雕。阿阮也很乖,

在幼儿园里认真学习,和小朋友们友好相处,还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放学回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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