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他说：“白玛，怀夕很可怜，她的母亲三个月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她母亲也是藏族人，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满足母亲的遗愿，想多拍些家乡的照片。”

“她怕你误会，想对你示好，你别针对她。”

心口搅作一团，我只能苦笑。

“桑吉绛秋，我才是和你认识多年的人，我从来没和你撒慌，你信许怀夕却不信我，真的让我很伤心。”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没有敌意。”

桑吉绛秋皱眉，似乎觉得我冥顽不宁。

涩意从心底弥漫到眼眶，我红着眼睛看他，想笑却止不住哽咽。

“你那么心疼她，可你还记不记得，我的阿爸阿妈都走了，他们的遗愿……只是希望我和弟弟好好活下去。”

“而现在，阿爸留给我的房子也要被抢走了，弟弟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是菩提转世的‘活佛’，你能不能也帮帮我？”

桑吉绛秋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颤了一下，可我的视线早被泪水模糊，看不清。

我听到他说：“房子我会帮你拿回来。”

我抓紧了他的衣袖，睁大眼：“真的吗？”

桑吉绛秋垂眸，沉声开口：“我会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怀夕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所以我必须要成为她真正的家属，才能带她去更正规的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

“白玛，我们离婚吧。”

话落的一瞬间，桑吉绛秋给我的那串佛珠突然断裂，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沉闷的声音像砸在了我心口，很疼，疼得我眼角泛起泪花。

我用力眨了眨眼，眨去眼泪，才哑声说。

“……好。”

“只要你愿意帮我和弟弟守住家，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也早就不奢望，佛子的爱了。

桑吉绛秋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许久没说话。

我以为他是生气我弄断了他的佛珠，连忙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把你的佛珠弄断的，我把它串起来再还给你。”

我弯腰想要捡起散落的佛珠，却被桑吉绛秋伸手拦住。

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收紧。

“不用捡了，既然它断掉了，就代表着与我缘尽了。”

我的心忽然停了一拍。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佛珠，还是我们。

……

和佛子的婚约，除了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还得去佛堂，在佛祖面前解除。

我们当初结婚，一步一拜，叩首到了雪山上的佛堂。

去佛堂的路又长又陡。

但结婚时，我高兴的怎么也不觉得累。

现在才发现，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原来这么长。

叩首完抵达寺庙，我和桑吉绛秋一起跪在佛祖前，听到他对佛祖说。

“佛祖，弟子本无意牵扯红尘，可弟子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人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