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脸火辣辣的疼,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内侧,有血腥味。
一个小时后,方谨行才上车。他没看我,直接发动车子。
“晚舟,我妈她今天情绪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说话。
“每年这个日子她都这样,你……多体谅些。”
“方谨行。”我转头看着他,“你妈打我,不是今年才开始的。”
去年清明,她把我带来的鲜花全扔垃圾桶,骂我不要脸。
前年中元节,她当着一堆亲戚的面说我是狐狸精,抢了死人的位置。
他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张湿巾递给我:“脸上脏了,擦擦。”
不是“对不起”,不是“我去跟妈说”。
是让我把脸擦干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我接过湿巾,慢慢擦掉泥点子。
车窗玻璃上映出我的脸,左边脸颊红肿,嘴角破了个小口。
“晚舟,改天我请你吃顿好的,算是赔罪。”
他以为一顿饭就能抹平。
我把湿巾叠好,放在手心,感受着上面冰凉的温度。
“不用了,回家吧,以安还在等着。”
方谨行松了口气,大概觉得我又好哄了。
他打开音响,放的是钢琴曲,《致爱丽丝》。
林如故生前最喜欢弹的曲子。
他垂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跟着节奏。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我真的了解吗?
车子开到半路,他接了个电话,是林母打来的。
“妈,您回去了吗?”
“嗯,我知道……您放心,我晚上就过去陪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