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李旭阳投资失败,把我们唯一的房子也赔了进去。他双眼猩红地把我堵在墙角,
嘶吼着:“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娶了你,我他妈就没顺过!离了婚,
我才能专心去把那家骗子公司搞死!”为了让他安心“复仇”,
我冷静地在他甩来的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他走后,我看着手机里公司即将破产的预警,
平静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准备清算吧。另外,把我私人账户的200万,
打到我前夫账上。”“告诉他,这是遣散费,祝贺他,亲手搞垮了自己老婆的公司。
”1.“啪!”一声脆响,盛着红烧肉的白瓷盘在我脚边四分五裂。
油腻的汤汁溅上我的裤腿,留下深色的污渍,像一块丑陋的胎记。“又是肉!又是肉!
沈知遥,**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李旭阳指着我的鼻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像藏在皮肤下的蜈蚣。“这个家都要被你吃垮了!
你知不知道老子在厂里打一颗螺丝才赚几分钱?!”我沉默地看着他,心里一片死水。
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三次因为饭菜和我发火了。上一次,
是因为我炖的鸡汤里没有放他爱吃的香菇。上上次,是因为我买的西瓜不够甜。我知道,
他不是气我,他是气自己。气自己没本事,只能在流水线上日复一日地消耗生命,
却连让老婆孩子顿顿吃肉的底气都没有。可他的愤怒,像一把没有准头的枪,
最终总是对准最亲近的我。我蹲下身,想去收拾一地的狼藉。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别他妈收拾了!”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
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老子受够了!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他粗暴地把我推到沙发上,然后献宝似的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递到我面前。“看!
看见没有!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设计精美的理财APP,
金色的Logo在顶端闪闪发光。那Logo是一艘扬帆起航的帆船,
是我亲自画了三十多稿才最终敲定的。APP的名字叫“远航资本”。我的公司。
“远航资本!月化收益百分之三十!我观察一个月了,投进去的人都赚疯了!
”李旭阳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狂热的光,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神采,即使在我们新婚时也没有。
“我已经把我们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十万块!老婆,你等着,最多半年,
我就能把钱翻一倍!到时候我带你和孩子去买大房子,天天吃肉,顿顿吃龙虾!
”他沉浸在自己画出的大饼里,完全没注意到我瞬间冰冷的脸色。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Logo,心脏一寸寸沉了下去。远航资本是我瞒着他,
用我父母给的嫁妆钱和这些年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创办的。为了不让他起疑,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我最信任的助理。我做这一切,只是想等公司稳定后,给他一个惊喜,
让他不用再为了生计那么辛苦。可我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成为我的第一批“客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旭阳,这种理财产品,
高回报通常意味着高风险,你……”“你懂个屁!”我的话被他粗暴地打断,
他一把抢过手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头发长见识短!女人就是女人!
难怪你只能在家带孩子做饭,一辈子没出息!”“沈知遥我告诉你,
这是我们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你要是敢拖我后腿,别怪我跟你翻脸!”他恶狠狠地撂下话,
转身进了卧室,“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的红烧肉。
我静静地站了许久,然后默默地拿起扫帚,将那些碎片和肉块一点点扫进垃圾桶。
就像在清扫我们这段婚姻,最后的一点残渣。深夜,
卧室里传来他压抑的、兴奋的打电话的声音,
应该是在和他那些同样渴望一夜暴富的工友们分享他的“致富经”。我走到阳台,
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喂,王助。”“沈总,您还没休息?”“嗯。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A轮融资的进展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难掩兴奋:“非常顺利!沈总,投资方对我们的商业模式非常看好,
下周就能签合同!我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是啊……”我轻声说,“好日子,
就要来了。”挂掉电话,我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疲惫的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
勾起一抹冰冷的、只有我自己才懂的微笑。2.第二天,孩子发起了高烧。
我抱着烧得小脸通红的女儿,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回折腾,一夜未眠。而李旭阳,
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对着手机屏幕上红红绿绿的K线图,时而狂喜,时而咒骂,像个疯子。
女儿哭着要爸爸,我敲开卧室的门,他却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先带她去你妈家住几天,
别在这儿吵我,正到关键时刻呢!”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脸,
什么都没说,抱着孩子回了娘家。我妈看着我憔悴的样子和怀里病恹恹的外孙女,
心疼得直掉眼泪,嘴里不住地骂李旭阳不是个东西。我只是笑笑,说他工作压力大。
我不想让父母担心,更不想承认,我的婚姻,已经病入膏肓。接下来的三天,
李旭阳的电话一天比一天频繁。但没有一句是问女儿的病情。“老婆,你跟咱妈说了没?
让她把养老钱先拿出来给我们用用,就一个月!月化收益百分之三十,一个月就能还她!
”“你怎么就不懂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全家翻身的机会!”“沈知遥,
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一辈子当个打螺丝的穷鬼!”**在床头,给女儿掖好被角,
声音疲惫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会借的,那是我爸妈的救命钱。”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要挂断时,手机“叮”地一声,收到他发来的一张彩信。
照片上是一家房产中介的门店,招牌刺眼。紧跟着是一条短信:“你逼我的。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我看着那张照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了。威胁我?结婚这么多年,
他的色厉内荏我一清二楚。这个房子,是他父母留给他唯一的根,
是他那点可怜自尊心最后的阵地。他舍不得的。我没有回复,关掉了手机。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无效的恐吓。直到第三天下午,他的电话再次打来。这一次,
他的声音不再是愤怒或抱怨,而是一种极度亢奋的、颤抖的喜悦。“老婆!成了!成了!
”我正在给女儿喂药,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成了?”“房子!我卖了!一百八十万,
一分没少!钱我已经全部投进远航资本了!”他的声音隔着听筒都带着一股热浪,
像是要把我灼伤。“老婆你等着!一个月!只要一个月!
我们就能连本带利拿回两百三十多万!我这就去辞职,老子再也不用看那***工头的脸色了!
”“沈知遥,我们再也不用挤在那破房子里了!我们没有家了,
因为我们马上就要住进大别墅了!”我握着电话,听着他癫狂的畅想,
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女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我妈闻声从厨房冲出来,焦急地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我的耳朵里,
只剩下李旭阳那句魔咒般的“我们没有家了”。电话那头的他,似乎还在等我的夸奖和崇拜,
喋喋不休地描绘着未来的蓝图。我缓缓地,从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哦。
”只有一个字,平静,冷漠,不带一丝温度。电话那头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
李旭阳似乎被我这声“哦”给噎住了,他愣了几秒,才难以置信地问:“你就这反应?
”我没再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我妈还在旁边焦急地追问,我却径直走回房间,
反锁了房门。**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我没有哭。哀莫大于心死,我的眼泪,
早在无数个争吵和失望的夜里,流干了。我拿出手机,
无视李旭阳接二连三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质问短信。我点开通讯录,找到助理的号码,
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王助,启动B计划,收缩业务,准备应对冲击。”信息发送成功。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而我,早已站在风眼中央。
3.接下来的半个月,风平浪静。李旭阳彻底辞了职,
每天都活在即将成为百万富翁的幻梦里。他不再对我发火,
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来我妈家看过两次孩子,每次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
承诺等他拿到钱,就给我妈换个大房子。我妈信以为真,对他态度好了许多,
还劝我别跟他闹别扭,早点回家。我只是笑笑,不说话。我每天陪着孩子,看书,画设计稿,
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平静地等待着那只悬在头顶的靴子,轰然落地。该来的,总会来。
那天下午,我正在陪女儿午睡,李旭阳的电话疯了一样打进来。我按了静音,
等他打到第五遍,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一接通,他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就险些刺穿我的耳膜。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公司发公告了!说……说供应商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
回款要无限期延迟!这他妈是什么意思!我的钱呢!我的一百八十万呢!
”他的声音绝望、癫狂,还带着一丝不愿相信的哭腔。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抓着头发,
面目狰狞的样子。我将手机拿远了一些,轻声说:“我早就提醒过你,高回报,高风险。
”“风险?这他妈是诈骗!是骗子!”他像是被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我不管!
我要去他们公司!我要去闹!我要让他们把我的钱吐出来!”“你在哪?”我问。
“在……在我们的房子里……”他喘着粗气,“沈知遥,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老子在外面拼命,**倒好,躲在娘家享清福!”我挂了电话,对我妈说出去有点事,
然后打车回了那个已经不属于我们的家。门没锁。我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酒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烟头、酒瓶、外卖盒子扔得到处都是,像个垃圾场。
李旭阳颓然地坐在沙发中间,头发乱得像鸡窝,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他看到我,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克的我!”他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们结婚这么多年,
我他妈就没顺过!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又被你给克没了!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他一边吼,一边把我往墙上推。我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他却毫无察觉,目光扫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眼中的恨意更浓了。那是我们结婚时,
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特意放大了裱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冲过去,一把将相框扯下来,
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在地上!“砰!”玻璃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相片里,
我们笑得那么甜。可现在,那笑容被无数裂痕分割得支离破碎,就像我们的婚姻。我的心,
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沈知遥,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他指着一地碎片,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老子要跟那家骗子公司死磕到底!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转过身,从茶几下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里,抽出两张纸,狠狠甩在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辣的疼。“离婚!马上离!”他指着我的鼻子,
面目猙獰地嘶吼:“我不想我的复仇大计,还要被你这个累赘拖后腿!”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可笑的悲壮和可悲的癫狂。我忽然觉得,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没有去看那份早就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也没有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我只是平静地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扔在桌上的笔,在那份协议的末尾,
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沈知遥。我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李旭阳准备好的一肚子狠话,似乎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签完字,我把笔放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李旭阳,祝你,
得偿所愿。”4.离婚后,我带着女儿搬回了娘家。而李旭阳,
则彻底开启了他所谓的“复仇”事业。他成了那群投资失败者的头领,像个不知疲倦的斗士,
每天都组织人去远航资本的办公楼下闹事。拉横幅,喊口号,堵大门,甚至找来记者,
在镜头前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是如何被“黑心资本”骗得家破人亡。他很擅长煽动情绪,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逼上梁山的悲情英雄。一时间,远航资本成了过街老鼠,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负面新闻。我每天都会收到助理王助发来的现场照片和视频。照片里,
李旭阳举着喇叭,站在人群的最中央,意气风发,仿佛在指挥一场伟大的战役。
我看着那些照片,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荒诞剧。
王助在电话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沈总,再这么下去,公司的声誉就全毁了!
我们账上的资金也撑不了多久了!”“按计划行事。”我抱着女儿,轻声哄她入睡,
“他想要一场胜利,那我就给他一场胜利。”终于,在李旭阳他们持续闹了一个月后,
我授意王助,以远航资本法人代表的名义,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发布会那天,
我坐在我妈家的客厅里,通过手机直播看着现场。王助站在台上,面对着无数闪光灯,
按照我给的稿子,一字一句地念着:“……由于供应商爆雷及近期持续的负面***影响,
远航资本资金链彻底断裂,即日起,正式宣布破产清算……”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而聚集在公司楼下看直播的李旭阳和他的“难友”们,则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