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千柔把我忍下了的那一巴掌补在了陆景逸脸上。
面对他的暴怒,千柔指着自己的脸凑上去。
「来,你有脸就打回来。」
他眼底的怒火似乎一下子被浇灭,在素若枫不甘不愿地注视下,到底是什么也没做。
我们离开了陆府,地上的东西一样都没捡。
我瞧见其中有一枚花里胡哨的步摇,坠满了乱七八糟的金银珠宝,又土又俗。
那是陆景逸第一次打了胜仗回来,领到赏赐,去银楼买下的最贵的一件首饰。
送给千柔的。
千柔嫌难看不肯戴,还骂他有点钱就知道乱花。
但是我知道,她一直把这支步摇单独收在妆奁里,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上好几遍。
我心底一阵发酸。
「首饰衣服你一样没拿,你回去拿了什么?」
「主要是这些年攒的银票,本来是想……算了,反正带不走,花光拉倒。」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对。
于是将自己名下的固定资产尽数变卖,只留一处作落脚之用。
和千柔不同,我深知「负心多是读书人」。
从跟在隋长平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像只仓鼠一样,随时为自己攒着储备粮。
现代知识放在古代虽然运用起来限制颇多,但是想要小赚一笔,还是不难。
房屋、田地、铺面、字画……有一点是一点。
这些年来,零零散散加起来,我勉强也算个小富婆。
从当铺出来的时候,我走在路上,路过酒楼醉仙居。
看到正在卖的桂花酒酿糕。
不由得恍神。
从前一刻离不得我的隋长平,在素若枫回来后,再也没有找过我。
之后几天,我和千柔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
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埋头在案前。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去酒楼听八卦。
听人说陆大将军带着素家**去京郊园林骑马,那马不知怎么发了性,将素若枫甩了下来,让她摔伤了胳膊。
陆景逸竟直接将那匹马一箭***了。
讲话的人感慨:「那可是一匹好马,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大将军也只有这么一匹,据说跟了他好多年,为了美人,竟然说射杀就射杀了。」
我捏紧了酒杯,心中无尽悲凉。
那匹白马是陆景逸当年特意寻来给千柔的。
他说:「这马有灵气得很,认主,只给你一人骑。」
如今牲畜都记得的事情,他却忘得干净。
我没心思再继续待着,闷闷地回了客栈。
却不见千柔的踪影。
掌柜的急匆匆跑来。
「东家,千柔**被素府的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