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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的账本杀疯了

意识最后残存的片段,是冰冷刺骨的无影灯,

和**都化不开的、身体被硬生生割裂的剧痛。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

妹妹沈雨薇那娇俏又轻蔑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钻进我濒临涣散的意识里:“医生说了,

少个肾又不会死啦,爸妈你们别愁眉苦脸的。”“反正她命贱,能用自己的零件给弟弟续命,

是她的福气。”福气?是啊,我沈千寻这一生,可不就是一场“天大的福气”?出生是原罪,

因为是女儿身,从有记忆起,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衬托弟弟沈宝柱的尊贵。

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理所当然都是宝柱的。我稍有委屈,

换来的就是“姐姐要让着弟弟”的训斥,以及“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的白眼。

读书是奢望,初中毕业就想让我去打工,是我哭着跪了一夜,

保证高中所有学费生活费自己解决,才勉强换来继续上学的机会。从那时起,

我课余所有时间都在奔波,发传单、端盘子、做家教,瘦弱的肩膀扛着生活的重压,

还要把微薄收入的大部分“上交”给家里,美其名曰“报答养育之恩”。而我的成绩,

却莫名其妙成了弟弟炫耀的资本。每次我考第一,爸妈脸上有光,

转头就对亲戚吹嘘:“看我们家宝柱,虽然读书不开窍,但有个学霸姐姐,

将来肯定能帮衬他!”而我熬夜苦读换来的保送名牌大学资格,

被妈妈轻描淡写一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不如把机会让给弟弟,

他更需要这个前途”,就彻底夺走,拱手送给了连本科线都摸不到的沈宝柱。我的人生,

我的梦想,我的血肉,仿佛都是沈宝柱的备用资源库,随用随取,理所当然。就连死,

都要被物尽其用,用我一颗健康的肾,去换他酒后驾车搞坏的身体的“生机”。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那股蚀骨的恨意与不甘,几乎要将我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剧烈的窒息感猛地将我拽醒。我大口喘息,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吊灯,墙上贴着过时的明星海报,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水混合着油烟的味道。这是我十六岁时的“家”?我猛地坐起,

看向床头那只廉价的闹钟。日期赫然显示:2023年9月1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跳出来。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命运被彻底改写的那一天?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母亲王亚娟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不耐烦的催促:“沈千寻!

死丫头磨蹭什么呢?赶紧出来!保送表需要你最后签个字确认一下,别耽误了宝柱的正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前世的冰冷和绝望。就是今天,

市里最好的高中唯一一个保送全国顶尖学府A大的资格,我拼了三年,

几乎熬干心血才拿到的名额。而我的好母亲,我的好家人,正在客厅等着我,

亲手把它**给那个不学无术、连年级前三百名都进不了的弟弟沈宝柱。前世的我,

是如何反应的?哭过,闹过,跪下来求过,换来的只是父亲沈国强的暴怒耳光,

母亲王亚娟的哭天抢地“不孝顺”、“白眼狼”,以及弟弟沈宝柱得意又轻蔑的嘲笑。最后,

我还是签了。在“自愿放弃”声明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像按碎了自己的人生。

门被粗暴地推开,王亚娟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吊梢眼里全是刻薄:“叫你听见没?耳朵聋了?

快点!别让宝柱等着急了,人家招生办的老师还等着呢!”我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前世麻醉前的那些话,言犹在耳。

“少个肾又不会死……”“反正她命贱……”一股冰冷的寒意,

从心脏深处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愤怒和怨恨并没有像火山一样爆发,

反而奇异地沉淀、压缩,凝成一块坚硬无比的寒冰,沉甸甸地坠在心底。我知道,

哭闹和哀求,对这个家的人来说,无效。他们根本没有心。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就来。

”王亚娟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奇怪我今天的平静,但也没多想,啐了一口:“识相点!

别给我摆脸色,这是你当姐姐该做的!”她转身走了。我掀开被子下床,走到书桌前。

抽屉最底层,放着一本崭新的硬壳笔记本,封皮是暗沉沉的墨蓝色。

这是我用上次**剩下的钱买的,原本想用来记笔记。现在,它有更重要的用途。我拿起笔,

在扉页上,用力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养育账本。然后,翻到第一页,

写下今天的日期:【2023年9月1日】事项:**市一中保送A大资格壹个。

受益人:沈宝柱。备注:经“家庭会议”协商,自愿(强制性自愿)放弃。据查,

该保送资格市场稀缺性价值约合人民币300,000元(叁拾万元整)。

此为首笔大额“亲情投资”,暂不计息,待后续累计。笔尖划在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冷静得可怕。合上笔记本,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深处,用几本旧教科书压住。然后,

我站起身,走向客厅。那场决定我“命运”的审判,正在那里等着我。客厅里,烟雾缭绕。

父亲沈国强翘着二郎腿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吞云吐雾,眉头习惯性地皱着,

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钱。弟弟沈宝柱则瘫在唯一的单人沙发里,抱着手机打游戏,

嘴里骂骂咧咧,眼皮都没抬一下看我。妹妹沈雨薇,才十三岁,

已经学会了母亲那套捧高踩低,正拿着一个苹果啃着,眼神在我身上溜了一圈,

带着看好戏的窃笑。王亚娟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几张表格,不耐烦地用指甲敲着桌面。

“磨磨蹭蹭,快点签字按手印!”她命令道,仿佛让我签的不是放弃前途的声明,

而是无关紧要的收据。前世,我就是在这里崩溃的。我哭着问他们,为什么,

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啊!换来的只是沈国强的怒吼:“哭什么哭!晦气!宝柱是男孩,

是咱们老沈家的根!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跟弟弟比?让你把机会让给弟弟,是看得起你!

”王亚娟则拍着大腿:“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

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就跟要你命似的!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而沈宝柱,只会抬起头,用那张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斜睨我,得意地说:“姐,

你学习好,再考也能考上。我就不是读书的料,这个保送对我很重要。你就帮帮我嘛。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绝望,把我彻底淹没了。可现在……我平静地走过去,

目光扫过那几张表格。“放弃保送声明”、“资格**协议”……真是准备得齐全。“笔呢?

”我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王亚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

随即赶紧递过一支圆珠笔,语气缓和了些,带着诱哄:“这就对了嘛,千寻。

妈知道你是好孩子,最懂事了。你放心,爸妈以后肯定亏待不了你。等宝柱有了出息,

还能忘了你这个姐姐?”沈国强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沈宝柱终于舍得从游戏里抬起头,咧嘴一笑:“谢了姐,等我以后赚大钱,

给你买花裙子穿!”花裙子?我心中冷笑。前世,直到我死,他连一双袜子都没给我买过,

反而从我这里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我没说话,接过笔,在需要签名的地方,

飞快地写下“沈千寻”三个字。笔迹稳定,没有丝毫颤抖。然后,按照王亚娟的指示,

在名字上按下了红手印。鲜红的印泥,像一滴凝固的血。按下的瞬间,我清楚地感觉到,

心里那块寒冰,又硬了几分。同时,某种无形的、一直束缚着我的枷锁,仿佛“咔嚓”一声,

断裂了。“好了好了!”王亚娟如释重负,喜笑颜开地抢过表格,仔细吹干印泥,

好像捧着什么珍宝,“这下好了,咱们宝柱的前途有着落了!老沈,

快给招生办的张老师打电话!”沈国强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掐灭烟头去拿手机。

沈宝柱欢呼一声,继续埋头打他的游戏。沈雨薇凑过来,假惺惺地说:“姐,你别难过,

你学习那么好,自己考也能考上的。”没有人问我难不难过。没有人觉得我需要安慰。

在他们眼里,我做出牺牲,是天经地义。我默默转身,

回到自己那个狭窄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杂物间改造的“卧室”。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那份令人作呕的“喜悦”。我重新拿出那本墨蓝色的笔记本,打开,

在刚才那条记录下面,用力地划了一条线。情感结算:对此事,心无波澜。

确认血缘羁绊已于此刻,实质性死亡。看着这行字,我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很好。沈千寻,从现在起,你重活这一世,只为你自己。所谓的家人,

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债主。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保送名额的风波“顺利”过去,家里短暂地陷入了一种虚假的和谐氛围。

王亚娟和沈国强对着沈宝柱的未来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仿佛儿子明天就能出任CEO,

迎娶白富美,带领沈家走向辉煌。而沈宝柱本人,则继续他醉生梦死的生活,

保送资格似乎只是他人生中一张理所当然到手的高级门票,

甚至都懒得说一声真正的“谢谢”。我冷眼旁观,继续我的记账大业。保送名额的失去,

意味着我必须靠高考杀出一条血路。我比前世更加拼命地学习。因为我知道,

这是我逃离这个泥潭唯一的、也是最坚实的阶梯。同时,我开始了近乎疯狂的**。

前世那些零散的打工已经不够,我利用所有课余时间,同时打着三份工:清晨送报纸,

放学后去快餐店,周末给两个初中生做家教。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不是为了“报答”家庭,而是为了积累我远走高飞的资本。然而,就像蚊子闻见血,

我这个“免费血包”稍有活动,索取就接踵而至。

【2023年10月15日】事项:被要求上交本月**收入(快餐店结算,

人民币800元整)。索要人:王亚娟。理由:“家里困难,宝柱要买新的篮球鞋。

”备注:已记录。此笔款项视为无息借款。那八百块,是我熬夜熬到眼睛通红,

端了无数个盘子,赔了无数个笑脸才赚来的。王亚娟来要钱的时候,语气理所当然,

甚至带着一丝施舍:“你一个女孩子家,留那么多钱在身上学坏了怎么办?妈先帮你存着。

”我什么都没说,从缝在内衣口袋的小钱包里,拿出那叠皱巴巴的***,递了过去。

看着她数都不数就塞进兜里,脸上笑出一朵花:“哎,这才乖。晚上妈给你加个蛋。”晚上,

餐桌上果然多了一盘炒鸡蛋,大部分进了沈宝柱的碗里。我碗里,只有零星几点蛋花。

【2023年12月24日】事项:被迫让出家教工作机会。受益人:沈雨薇。

索要人:王亚娟、沈国强联合施压。理由:“雨薇也上初中了,需要锻炼一下。

你个当姐姐的,有好机会要让着妹妹。反正你成绩好,不差那点时间学习。

”备注:该家教工作月收入约1200元,预计持续时间至少六个月。潜在损失7200元。

记录在案。沈雨薇哪里是想锻炼,她只是看中了家教工作轻松又来钱快。她去了两次,

就被学生家长委婉辞退了,理由是“沈雨薇同学自己还需要别人辅导”。这笔账,

自然算在了我的“奉献”里。【2024年2月10日,

除夕】事项:收到压岁钱200元(来自亲戚),被王亚娟以“帮你保管”为名收走,

转手给沈宝柱买了新游戏皮肤。备注:传统习俗赠与款,性质特殊,但强行占有行为成立。

记录。账本一页页翻过,记录密密麻麻。高考结束,我以远超重点线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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