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不言,被献给女帝凤羲的第一天,就想死。送我来的老太监,一路上都在抖。
他看我的眼神,跟看一盘马上要上桌的菜没区别,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纪公子,到了地方,
陛下问什么,您就答什么。千万别耍小聪明,也别想着跑。”他哆哆嗦嗦地嘱咐我,
“陛下的耐心,不太好。”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点头。我全身上下都被一种特殊的法绳捆着,
别说跑了,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劲。纪家,曾经也是名门。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这辈,
男丁就剩我一个。更要命的是,我天生废柴,感应不到半点灵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时,家族长老翻出了一本破烂古籍。
上面记载着,我们纪家血脉里,藏着一种叫“太阳炉鼎”的体质。这种体质,不能修炼,
但全身都是宝。对修炼至阴至寒功法的人来说,我们就是行走的人形大药。
尤其是对修炼传说中“无情道”的凤羲女帝而言,我,就是她突破瓶颈的唯一希望。于是,
我就被我亲爱的族人,五花大绑,打包送到了这。美其名曰,为家族争光。***争光。
冰冷的大殿里,空无一人。地上铺着整块的寒玉,冷气顺着我的膝盖往骨头缝里钻。
我被勒令跪在中央,头都不敢抬。压力。无处不在的压力,像是要把我的骨头都压碎。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人还没见到,光是气息就快让我窒去。不知道跪了多久,
我的腿都麻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我没敢抬头,
只能看见一双白色的靴子停在了我面前。靴子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每一根丝线,
似乎都蕴***毁天灭地的力量。“抬起头来。”声音很冷,像冰块撞在玉石上,
不带一丝感情。我浑身一颤,僵硬地抬起头。然后,我就看到了她。凤羲。这个名字,
在整个修真界,代表着无上的权威和绝对的恐惧。她很美,美得不像真人。皮肤白得像雪,
眼睛是纯粹的黑色,里面没有光,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跟看一块石头,一棵草,没什么区别。“这就是太阳炉鼎?
”她问旁边那个已经快缩成一团的老太监。“回……回陛下,正是。纪家唯一的血脉,
纪不言。”凤羲没再说话。她伸出一根手指,朝我的眉心点了过来。那根手指,纤细,白皙,
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但当它靠近我的时候,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冷。刺骨的冷。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灵魂都在颤抖。我想躲,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指尖,
轻轻落在了我的眉心。“嗡”的一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冰冷到极致的灵力,
瞬间涌进了我的身体,在我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那感觉,就像有无数根冰针在扎我的经脉。
我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连一声都叫不出来。“嗯,灵气很纯净。”她收回手,语气平淡,
像是在评价一件东西。“就是太弱了,像个琉璃瓶子,一碰就碎。”她的话音刚落,
我身上的法绳“啪”的一声,全断了。我像一滩烂泥,直接瘫在了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带下去,洗干净了,
送到寝宫来。”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自始至终,没再多看我一眼。我被人架起来,
拖了出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是来当药引的,
我是来送命的。我被扔进一个巨大的浴池里。水是温的,
里面撒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花瓣和药草。几个宫女面无表情地围上来,开始扒我的衣服。
她们动作很麻利,也很粗鲁,完全没把我当人看,就像在清洗一件待会儿要献上去的祭品。
我全程僵着身体,任由她们摆布。反抗?开什么玩笑。那个叫凤羲的女人,
一个眼神就能让我魂飞魄散。她手下的宫女,随便一个都能一指头摁死我。在这里,
我就是最底层的生物。洗了足足一个时辰,我都快被搓掉一层皮了。然后,
我被换上了一身薄如蝉翼的白色丝衣。那衣服,滑溜溜的,穿在身上跟没穿一样,风一吹,
凉飕飕的。我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一个看起来地位高点的女官走过来,
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陛下喜静,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不该你看的东西,就别看。不然,你的眼睛和舌头,就没必要留着了。”她声音尖细,
听得我头皮发麻。我被带到了凤羲的寝宫。这里比外面的大殿更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雪后松柏的清香,很好闻,但也冷得让人心慌。
巨大的宫殿里,只点着几盏幽幽的夜明珠。凤羲就坐在最里面的那张寒玉床上,闭着眼,
似乎在打坐。我被命令跪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然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还顺手关上了沉重的大门。“吱呀——”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下好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和她,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谁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她睁开了眼。那双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其深邃。她看了我一眼,
然后对我招了招手。“过来。”我的身体,比我的脑子反应还快。连滚带爬地就挪了过去。
“坐到床上来。”她又说。我当时就懵了。上……上床?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我只是个药引啊,不是来侍寝的啊!虽然……虽然她长得确实很好看,
但一想到她那能冻死人的气场,我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只剩下恐惧。“我的话,
不说第二遍。”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一个激灵,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张寒玉床。
我的妈呀!这床比外面的地砖还冷!我**刚一沾上去,一股寒气就顺着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冻得我一哆嗦。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听话。“坐好,别动。”说完,她伸出手,
一只手按在了我的天灵盖上,另一只手,贴在了我的后心。手掌冰凉,隔着薄薄的丝衣,
那股寒意像是要渗透进我的五脏六腑。“我要开始了。”她说完,闭上了眼睛。下一秒,
一股磅礴到无法想象的灵力,从她手心涌了出来,灌进了我的身体。“呃!”我眼前一黑,
差点当场昏过去。这跟之前那一下试探,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说之前是冰针,
现在就是一座冰山,直接对着我的身体撞了过来!我的经脉像是要被撑爆了,
又像是要被冻裂了。冷和热两种感觉在我身体里疯狂交战。我的体质是“太阳炉鼎”,
天生至阳。而她的功法,是至阴至寒的“无情道”。这两种力量在我体内碰撞,
简直就是要我的老命。我感觉我的身体一会儿像被火烤,一会儿像掉进冰窟。牙齿咯咯作响,
全身抖得像筛糠。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
徒劳地抽搐着。凤羲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皱了皱眉,停止了灵力输送。
我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床上。汗水,不,是冷汗,已经浸透了那身丝衣,
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你怎么回事?”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
还有一丝不悦。好像在奇怪,这个工具怎么这么不经用。我趴在床上,喘了半天,
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陛下……不能……不能这样……”我断断续续地说。
“太阳炉鼎的灵气,不能……不能直接吸……”“哦?”她挑了挑眉,“那要怎样?
”我快哭了。大姐,我怎么知道要怎样?那本破书上就写了我是炉鼎,没写使用说明书啊!
我绞尽脑汁,回想着古籍上那几句语焉不详的描述。
好像……好像是要……身体接触……然后……让灵气自然……自然交融……”我说完这句话,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双修?果然,凤羲的眼神变了。
变得有些……古怪。她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忽然凑了过来。她离我离得很近,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味。她在我脖子旁边,轻轻嗅了嗅。像一只优雅的野兽,
在确认自己的猎物。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动都不敢动。“你身上的味道……”她忽然开口,
声音很轻。“……闻起来,很好吃。”“好吃?”我脑子当场就宕机了。这两个字,
从凤羲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帝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而且,她看我的眼神,
真的就像在看一盘卖相不错的点心。我毫不怀疑,如果她找不到正确的使用方法,
很可能会选择最原始的办法——把我生吞活剥了。
“陛下……我……我不好吃的……”我哭丧着脸,几乎是哀求。她没理我,
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大殿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我趴在冰冷的玉床上,
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在等待着发落。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动了。她凭空一抓,
一本古朴的书卷就出现在了她手里。那书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泛着淡淡的青光。
她翻开书,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她的表情很专注,也很……平静。
就好像她看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秘籍,而是街边两文钱一本的话本子。我偷偷瞄了一眼。
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阴阳合欢典》。
我:“……”我当时就想找块豆腐撞死。女帝大人,您修炼的是“无情道”啊!看这种书,
真的合适吗?您的道心不会崩吗?凤羲看得很快。不一会儿,她就把书卷合上了。然后,
她转过头,用一种全新的、充满研究意味的眼神,重新开始打量我。那眼神,
看得我心里直发毛。“躺平。”她命令道。我不敢不听,老老实实地翻了个身,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她也跟着躺了下来,
就躺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只隔了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她身上的冷香,更加清晰了。
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然后,她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很凉。她的手,
就像一块温润的寒玉。“书上说,第一步,是灵犀相通。”她一边说,一边学着书上的姿势,
把我的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无情道呢?说好的杀人不眨眼呢?
怎么忽然就变成这种纯情的画风了?她似乎对这种全新的体验感到很新奇。握着我的手,
还捏了捏。“你的手,很暖。”她评价道,语气依然平淡。大姐,那是因为我快吓得自燃了!
“第二步,气机交融。”她闭上眼,开始引导她体内的灵力。这一次,她没有粗暴地灌进来,
而是小心翼翼地,像一条小溪,缓缓地流向我们交握的手。那股至寒的灵力,顺着我的指尖,
一点点地渗入我的经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一次,我没有感觉到那种撕裂般的痛苦。
相反,当她的灵力进入我体内时,我身体里那股天生的“太阳”之气,像是受到了吸引,
自动地迎了上去。一阴一阳,一冷一热。两股力量在我体内缓缓地盘旋,交织,
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循环。很舒服。就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
又像三九天泡进了温泉里。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我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我忍不住舒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凤羲猛地睁开了眼。她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각的波动。她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我们交握的手,似乎在确认什么。“好像……有点用。”她自言自语。废话,
当然有用!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我心里激动地呐喊。看来我的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书上说,还有第三步。”她忽然翻了个身,侧着身体看着我。“效果会更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有?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凑了过来,绝美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紧张地闭上了眼。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哦不,
黄花大少男的清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等了半天,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只见凤羲伸出另一只手,学着书上的样子,笨拙地,轻轻地,抱住了我。
不是那种充满***的拥抱。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偶,
好奇地抱在怀里研究。她的身体很软,但也很冷。隔着两层薄薄的丝衣,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曲线和……冰冷的温度。她把下巴,轻轻地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书上说,这样……灵气交融的速度,会**成。
”她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很轻,很近。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纯粹是学术探讨的意味。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女帝大人……双修,真的不是这样的啊!你把这当成什么了?
抱团取暖吗?!事实证明,凤羲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效果比较好的修炼辅助工具。
或者说,一个人形抱枕。不,考虑到她体质冰冷,而我自带发热功能,
我更像一个……人形暖手宝。自从那天晚上,她发现抱着我修炼,效率能提升三成之后,
我的悲惨生活,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白天,我像个废物一样,被关在她的寝宫里。
有专门的宫女给我送来各种天材地宝熬成的药膳。那味道……一言难尽。但女官说了,
陛下吩咐的,必须吃完,不然就灌下去。我只能***泪,把那些能让外面修士抢破头的宝贝,
当猪食一样往下咽。吃完了,就等着天黑。一到晚上,凤羲就会准时出现。然后,二话不说,
把我拎到床上,像抱一个大号的娃娃一样,抱在怀里,开始修炼。全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她闭着眼,专心运转功法。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思考人生。一开始,我紧张得浑身僵硬,
动都不敢动。后来,我慢慢习惯了。甚至,还有点……昏昏欲睡。她身上那股清冷的香味,
其实很好闻。她抱着我的姿势,虽然有点怪,但被窝……哦不,是玉床,也因为我的体温,
变得暖和起来。有时候,我甚至会在她修炼的时候睡着。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
她早就走了,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片冰冷的余温。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半个月。
我感觉自己都快被养废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运动,就是晚上被她抱。而且,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皮肤变得更好了,头发也更黑了。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体内那股“太阳”之气,越来越充盈。好像……被她滋养了?
这天晚上,凤羲照例把我抱在怀里。修炼进行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我心里一紧,
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陛下?”我小声地问。她没说话,只是抓起了我的一缕头发,
放在眼前看。“你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强了一点。”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看来那些灵药,还是有用的。”我松了셔气,原来是在说这个。
“都是……都是陛下赏赐的好。”我赶紧拍马屁。她“嗯”了一声,似乎心情不错。“不过,
还是太慢了。”她忽然皱起了眉。“按照这个速度,我要突破瓶颈,至少还需要十年。
”我心里咯噔一下。十年?大姐,你还想抱我十年?等我从这出去,外面怕是都沧海桑田了。
“必须想个办法,加快速度。”她自言自语。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您可千万别再去看那本《阴阳合欢典》了。上次光是十指相扣和抱一抱,就够要我命了。
再往后,我不敢想。结果,凤羲接下来的举动,再次超出了我的想象。她松开我,坐了起来。
然后,她掀开了被子。哦,是寒玉床上铺着的一层冰蚕丝被。她就那么看着我,
眼神清澈又理所当然。“脱。”她吐出一个字。我:“???”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一片空白。脱……脱什么?衣服吗?为什么?“书上说,肌肤相亲,灵气传导的效果,
是最好的。”她面无表情地解释道。“能再**成。”我当时就想从床上跳下去,
抱着柱子痛哭一场。女帝大人!您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地耍***啊!您这是修炼呢?
还是搞学术研究呢?还“再**成”,您怎么不说“第二件半价”呢?
看着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我知道,我没得选。我颤抖着手,
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丝衣。衣服很滑,我越是紧张,越是解不开。最后,
还是凤羲看不下去了。她伸出手,抓住我的衣襟,轻轻一扯。
“嘶啦——”我身上那件唯一的遮羞布,就这么变成了两半。凉。这是我唯一的感受。
寝宫里的寒气,瞬间包裹了我。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凤羲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那眼神,没有半分***,纯粹得就像一个工匠在审视自己的工具。
她似乎很满意这件工具的“品相”,点了点头。然后,在我的惊恐的注视下,
她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又自然。外层的宫装,
中层的长裙……最后,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白色亵衣。她的身材,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那完美的曲线,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然而,我不敢。我除了冷,
就是怕。我怕她一会儿修炼起来,发现效果还不够好,直接把我给物理超度了。
她重新躺了下来,再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是真正的,肌肤相亲。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形,
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很冷,也很暖。冷的是她身体的温度,像万年不化的玄冰。
暖的是我自己的体温,和我身体里那股被激发到极致的太阳之气。
两股力量在我体内疯狂冲撞,最后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我的意识,在冰与火的交融中,
彻底模糊了。我感觉自己像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里飘摇。而抱着我的那个人,
就是风暴的中心。等我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巨大的玉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冰蚕丝被。凤羲已经不见了。床边,
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我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
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浑身都疼。“有人吗?”我试着喊了一声。
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宫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她看到我醒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例行公事地把水盆放下。“纪公子,您醒了。饭菜已经备好了。
”我愣了一下。以前,都是女官亲自来送饭的。今天怎么换成一个小宫女了?而且,
她的态度,似乎……有点冷淡。我没多想,也许是我想多了。我挣扎着下床,腿一软,
差点摔倒。那小宫女就站在旁边看着,连扶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也没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走到桌边,饭菜已经摆好了。
但和我之前吃的那些灵气四溢的药膳完全不同。就是最普通的白米饭,和两样素菜。
连点油星都看不到。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今天……就吃这个?”我忍不住问。那小宫女瞥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纪公子,有的吃就不错了。您以为您还是以前那个能上陛下龙榻的贵人呢?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已经三天没来寝宫了。
”小宫女似乎很享受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继续说道。“整个宫里都传遍了。
说陛下已经从您身上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您这个‘炉鼎’,已经没用了。”“没用的东西,
下场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凤羲……已经三天没来了?
我昏睡了三天?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在这个皇宫里,所有的荣辱,
都系于凤羲一人之身。她宠你,你就是天上的云。她弃你,你就是地上的泥。之前,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凤羲的男宠,对我毕恭毕敬。现在,他们都觉得我失宠了,
成了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垃圾。接下来的日子,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送来的饭菜,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甚至是馊的。给我打扫房间的宫女,
眼神里全是鄙夷和不屑。以前那些嘘寒问暖的女官,现在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我被彻底地孤立了起来。这座冰冷的寝宫,成了一座真正的牢笼。我不是没有想过反抗。
但怎么反抗?我连这个寝宫的大门都出不去。我甚至连凤羲的面都见不到。我开始害怕。
不是怕吃不饱穿不暖。我是怕,他们说的是真的。凤羲真的已经用完我了。一个用完的炉鼎,
下场会是什么?被炼成丹药?还是被直接抹杀?恐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内心。
我每天都蜷缩在床上,不敢睡得太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惊醒。这天,
我正缩在角落里发呆。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总管太监手下的一个管事,姓李。以前见了我,都是点头哈腰,
一口一个“纪公子”。现在,他脸上挂着狞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纪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