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结束出差回家,指纹锁打开瞬间听见卧室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没有砸门,
我冷静调转门口的监控对准卧室,拨通岳父岳母视频:“爸妈,送你们个惊喜直播。
”当半裸男人冲出卧室撞上监控镜头,两端的尖叫合成最美交响乐。妻子跪地哀求,
我笑着展示她精心转移的资产已被冻结的短信。她和小三的亲密照被我群发给所有客户,
小三被公司扫地出门。法庭上,我拿出她签名的忠诚协议,她净身出户。
小三因挪用公款入狱,妻子流落街头。我站在新买的顶层公寓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
饮尽杯中酒。指纹锁发出轻微的“嘀”声,绿灯亮起。我握住冰冷的金属把手,向下一压。
门开了。一股熟悉的、带着她香水尾调的家居气息扑面而来。客厅空荡荡。灯没开全,
黄昏的最后一点光从落地窗渗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歪斜的阴影。很安静。太安静了。
除了……卧室方向。声音很模糊,隔着门板,被距离削弱,但那断断续续、粘腻的喘息,
还有床垫弹簧承受重压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像冰冷的针,猛地扎进我的耳膜。
我僵在玄关。出差箱沉重的拉杆还握在手里,塑料外壳冰着我的掌心。心脏在胸腔里撞,
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要砸碎肋骨。血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砸门?冲进去?
把那个狗男女揪出来?脑子里有无数个狂暴的念头在尖叫。我的手动了。不是伸向卧室门。
我放下行李箱,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好事”。转身,
目光落在嵌在玄关墙壁上的智能监控摄像头上。黑色的小圆球,闪着一点微弱的红光,
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我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刺眼的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点开监控APP。熟悉的实时画面跳出来:空无一人的玄关,紧闭的卧室门。
APP的控制界面很简洁。我手指点住屏幕上的方向控制键,朝卧室方向滑动。
监控摄像头内部的微型马达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细微嗡鸣。屏幕上,
玄关的画面开始平稳地向右移动。墙壁。装饰画的一角。
然后是……那扇紧闭的、该死的卧室门。门板是实木的,深棕色。摄像头最终稳稳停下,
镜头中心牢牢锁定在那扇门上。门后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还在继续。喘息声更急促了,
床垫弹簧的**几乎连成一片。我点开通话记录。置顶的,是标注为“妈(岳母)”的号码。
手指悬在绿色的视频通话按钮上,停顿了大概半秒。按了下去。
等待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声,又一声。我的心跳跟着这个节奏在擂鼓。“喂?
小峰?”岳母那张总是带着点担忧神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岳父家熟悉的客厅吊灯,
“怎么突然打视频?出差回来了吗?”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带着点意外和关心。
岳父的脸也凑了过来,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小峰?有事?”我扯动嘴角,
努力想做出一个自然的笑。脸上的肌肉有点僵,这个笑容大概扭曲得厉害。我压着喉咙,
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兴奋:“妈,爸,在家呢?正好!
给你们看个惊喜。”我把手机屏幕侧过来,
确保前置摄像头能清晰地拍到我脸上这个扭曲的“笑”。“直播啊,独家放送,
保证新鲜热乎!”我把手机屏幕翻转,后置摄像头对准了我刚才调整好的监控屏幕。
监控屏幕上,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占据了整个画面,旁边的小窗口是我的脸,
带着那个虚假的笑容。“什么惊喜啊?神神秘秘的……”岳母的声音带着困惑,
从手机扬声器里飘出。“小峰,你在搞什么名堂?”岳父的声音严肃了点。我没回答。
眼睛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的那扇门。耳朵捕捉着门后传来的任何一丝动静。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汩汩声。
门后的动静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一声尖锐的、属于女人的短促叫声拔高。紧接着,
是男人一声含混的低吼。然后……短暂的死寂。结束了。
我的心跳在那一刻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沉得像一块浸透了冰水的石头。来了。“咔哒!
”监控屏幕里,那扇深棕色的卧室门把手猛地向下一旋!门被从里面用力拉开!
一个男人冲了出来。上身**,胸膛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汗迹,皮肤泛红。
他只穿着一条皱巴巴的灰色平角**,两条毛茸茸的腿光着,
脚下踩着一双显然是我放在玄关的备用拖鞋。他的头发乱糟糟地竖着,
脸上还残留着未退的潮红和一丝餍足后的慵懒。他低着头,似乎想直接冲向客厅方向,
大概是去洗手间?他的动作迅疾,带着一丝被撞破后本能的慌乱。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玄关墙壁上那个小小的、黑洞洞的摄像头镜头,
此刻正像狙击枪的瞄准镜一样,死死地锁定了他那张惊惶又茫然的脸。
他完整地冲进了监控镜头的中心区域。**的上身,凌乱的**,
仓皇失措的表情——高清画面,纤毫毕现。“啊——!!!”一声尖利得能刺破耳膜的惊叫,
猛地从我手机扬声器里炸开!是岳母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愤怒。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捅进了冰水里。几乎在同一毫秒,
另一个更高亢、更尖锐、更崩溃的女声从我身后的卧室门内爆响!“啊——!!!”是苏晴。
我的妻子。两个女人的尖叫声,一个通过电子信号从手机里传来,
带着失真和电流的嘶嘶声;一个就在几米之外,毫无遮挡,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羞耻。
它们在我安静的客厅里猛烈地碰撞在一起,交织、缠绕、共振。
像两把小提琴的琴弓同时狠狠锯在最高音弦上,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这刺耳的、混乱的、撕裂一切的声音灌满我的耳朵。我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
背对着卧室,手里稳稳地举着手机,屏幕里是监控拍下的那个半裸男人定格般的丑态,
手机里是岳父母崩溃的惊呼和质问。我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苏晴此刻的表情。
嘴角那点刻意维持的弧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绷紧的肌肉松弛了。
一种冰冷的、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疲惫感,替代了刚才汹涌的怒火和暴戾。
像是终于卸下了一座压了太久的大山。
手机里岳母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失控的哭喊和语无伦次的质问:“那是谁?!那男的是谁?!
苏晴!苏晴你给我出来!!”岳父粗重的喘息声像破风箱一样夹杂其中,
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怒骂。卧室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苏晴出来了。她胡乱地套着一条睡裙,丝质的,是我上次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礼物,很衬她。
裙带歪斜,露出半边肩膀。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脖颈上。
她的脸惨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嘴唇哆嗦着,没有一点血色。
那双漂亮的、曾经盛满温柔水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消化的惊恐,空洞地睁着,
死死地钉在我身上。她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到了我手里举着的手机屏幕,
看到了屏幕上那高清定格的画面——她的情人,半裸着,狼狈不堪。
“不……不是……”她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那个男人——张鹏,也彻底清醒过来。他看清了我,
看清了我手里的手机和监控屏幕。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苏晴更甚。
他猛地后退一步,**的脚后跟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眼神在我和手机屏幕之间疯狂地扫视,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
像一头被强光灯突然照住的野兽,连逃跑的本能都忘了。我缓缓地把手机转回来,
前置摄像头重新对准我的脸。屏幕里映出我的样子,平静得近乎冷酷。“爸,妈,
”我的声音不高,清晰地盖过苏晴压抑的抽泣和张鹏粗重的喘息,“惊喜,收到了吧?
”“林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苏晴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猛地朝我扑过来,
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或者抢走我的手机。她的睡裙带子彻底滑落一边。我侧身一步,
轻易地避开了她扑过来的身体。她的手指只堪堪擦过我的外套袖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解释?”我看着她,目光像在看一件物品,“直播画面够不够清晰?
需不需要我回放一遍?”岳母在手机那头哭喊着:“苏晴!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你对得起小峰吗?!你对得起我们吗?!那个…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是谁?!
”张鹏听到“不要脸的男人”几个字,身体剧烈地一抖。他猛地低下头,
双手下意识地去遮掩自己**的胸膛和只穿了**的下身,动作笨拙而可笑。
他不敢看手机屏幕,也不敢看我,目光躲闪着,无处安放。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
砸在光洁的地砖上。苏晴被我避开,身体失去了支撑点,又听到母亲尖锐的哭骂,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终于彻底压垮了她。她双腿一软,
膝盖“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峰…峰哥……”她跪在那里,
仰起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卑微地、绝望地看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鬼迷心窍…我……”她泣不成声,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试图向我爬过来,伸出手想抱住我的腿。我后退了一步,再次避开。
她的手指徒劳地抓握着冰冷的空气。“原谅?”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像是在品味一个极其陌生的东西。看着她此刻卑微如尘的模样,
几天前她在电话里那些温柔的叮咛——“老公,安心工作,
别担心家里”、“我和小雅她们去海边玩几天,散散心”、“你千万别提前回来啊,
给我们留点隐私空间嘛”……那些甜腻的声音,此刻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记忆里。
真讽刺。她的哭声更大了,带着一种世界崩塌的绝望。张鹏缩在卧室门口,低着头,
像一尊僵硬的、只穿着**的耻辱雕塑。手机里,岳母的哭喊和岳父压抑的怒骂还在持续。
我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短信图标。点开最新的一条。发信人:王律师。
时间是……就在我打开家门,听到那不堪声音的十分钟前。短信内容不长,
冰冷的方块字:【林先生:已按您提供的所有账户信息及备份文书完成操作。
户(尾号XXXX、XXXX、XXXX)及您联名账户中属于其份额均已被法院临时冻结。
相关材料已递交。下一步等您指示。王】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我把手机屏幕翻转,
对准跪在地上的苏晴。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一眯。她下意识地聚焦,看清了上面的字。
她的哭声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猛地剪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比刚才还要彻底,
连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色。她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身体却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
猛地向后一瘫,整个人软倒在地。她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瞳孔放大,
里面是比刚才看到监控画面时更深的、彻底的、无法置信的恐惧。
“不……不可能……”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成句的声音,只有气流摩擦喉咙的嘶嘶声。
她的身体筛糠般地抖起来,比刚才更剧烈。“钱……我的钱……你……”她猛地抬头看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夹杂着巨大的恐慌和一丝疯狂的恨意,“你怎么做到的?!
那是我爸妈给我的!那是我的!”“你的?”我俯视着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忘了?婚前协议,你签的。清清楚楚写着,若一方存在重大过错导致婚姻破裂,
过错方自动放弃所有婚后共同财产主张权。”我顿了顿,
欣赏着她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像风中残烛般熄灭,“哦,还有你爸妈给你的那笔‘私房钱’,
你特意转到你表弟那个空壳公司‘投资’洗白的流水记录,包括你和他的假合同,
都在王律师手里。一并冻结。来源不明,涉嫌洗钱,法院有权临时冻结审查。
”“你…你监视我?!”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破了音,带着歇斯底里,“林峰!
你**!你算计我!”“算计?”我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冰冷,“比起你和这位张先生在我出差时,
在我的床上演的那些戏码,我这点‘算计’,算得了什么?
”我的目光扫过缩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如鬼的张鹏,“张经理,是吧?
瑞丰科技的销售部副总监?你挪用的那笔项目回扣,账做得挺干净,可惜,流水尾巴没藏好。
”张鹏猛地抬起头,脸上最后的伪装被彻底撕碎,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他看着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干涩嘶哑。
我没回答他。手指再次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点开一个加密相册。里面是几张照片。角度各异。
有在昏暗咖啡馆角落的,苏晴笑着喂张鹏吃甜点,手指暧昧地蹭过他的嘴角。
有在商场地下车库,苏晴踮起脚尖亲昵地帮张鹏整理领带,张鹏的手搂着她的腰。还有一张,
在某个高档餐厅的露台,隔着玻璃,两人忘情地拥吻,背景是城市的霓虹。每一张,
都足以说明问题。我选中了这组照片。点开邮件APP,收件人列表早已编辑好。
全是瑞丰科技的高层邮箱地址,从CEO到HR总监,再到张鹏的顶头上司,
以及……整个销售部的公共邮箱。
主题栏:【关于贵公司张鹏经理严重违反职业道德及私德问题的实名举报】附件:照片。
打包。我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
客厅里只剩下苏晴压抑的、绝望的抽噎和张鹏越来越粗重的、恐惧的喘息。手机里,
岳父母那边也诡异地沉寂下来,只有微弱的电流嘶嘶声。
“不…不要……”张鹏看着我悬在发送键上的拇指,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哀求,
身体抖得像得了疟疾,
“林…林总…求你…高抬贵手…我…我马上把钱补回去…求你…别发……”苏晴瘫在地上,
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拇指,轻轻落下。
屏幕显示:【邮件已发送】。“滴”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客厅里,清晰得如同丧钟。
张鹏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手机上那个小小的【发送成功】提示,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连嘴唇都泛着一种死灰的青色。他的身体筛糠般地抖起来,
不是之前那种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濒死的痉挛。
“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眼神从绝望瞬间燃起疯狂的怨毒,像垂死的野兽。“林峰!我跟你拼了!”他赤着脚,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低着头,不管不顾地朝着我猛冲过来!目标是我手里的手机,
或者……我这个人。我没有躲。在他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带着汗臭和疯狂气息的身体即将撞上来的瞬间,
我左手闪电般地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东西。
保安公司配发的强光战术手电筒。拇指用力一推开关。“滋——!
”一道刺眼欲盲的、凝聚的惨白光束如同实质的烧红铁棍,猛地捅出!不偏不倚,
正正打在张鹏圆睁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啊——!!我的眼睛!!
”张鹏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双手猛地捂住脸,
整个人痛苦地蜷缩下去,像一只被丢进开水里的虾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他原地痛苦地扭动,双脚胡乱地蹬踹着地面。
***筒的光柱依旧稳稳地、冷酷地笼罩着他的头部。
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惨叫吓得浑身一哆嗦,瘫软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蹭去,
惊恐地看着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张鹏,又看看我手里那支散发着冰冷光芒的手电筒,
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手机屏幕还亮着。岳父岳母那边一片死寂。
他们大概也被这瞬间的变故惊得忘记了反应。我面无表情地垂下手,关掉了***筒。
客厅里只剩下张鹏压抑不住的痛苦**和粗重喘息。“报警吗?
”我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张鹏,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告我故意伤害?
我这是正当防卫,张经理。你意图抢夺我的手机,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门口的监控,
”我指了指那个依旧对准卧室门方向的小黑球,“录得清清楚楚。
需要我现在就帮你拨110吗?”张鹏捂着眼睛的手在颤抖,指缝间流出泪水。
他没有回答,只有压抑的、痛苦的**。“看来是不需要了。”我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岳母的脸出现在画面里,煞白煞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岳父在她身后,脸色铁青得可怕,胸膛剧烈起伏。“爸,妈,
”我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戏看完了。后续处理,我会按程序走。你们,好好休息。
”说完,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我直接切断了视频通话。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
张鹏痛苦的**,苏晴压抑的抽泣,还有我自己平稳得近乎冷酷的呼吸。我走到玄关,
弯腰拎起一直放在那里的出差箱。拉杆箱的轮子在地砖上发出规律的滚动声。我走向书房。
那里有张单人沙发床。“峰……”苏晴在我身后发出破碎的声音,
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我没有回头。脚步没有停顿。书房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落锁。将客厅里的一切混乱、耻辱和绝望,彻底隔绝在外。天亮了。
惨白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强行挤进来,在书房的地板上划出一道刺目的亮痕。
客厅里静悄悄的。死寂。我推开书房门。凌乱的战场。空气里还残留着隔夜的、浑浊的气息,
混合着香水、汗液和一种说不清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张鹏不见了。大概是在后半夜,
眼睛的剧痛稍微缓解后,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溜走了。
只留下玄关处那双属于我的、被穿过的备用拖鞋,歪歪扭扭地扔在那里。苏晴在沙发上。
她蜷缩着,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是我昨晚从书房拿给她的。毯子下的身体微微起伏。
听到开门声,她的身体猛地绷紧,毯子滑落,露出她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头发像枯草一样纠缠着,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烂桃子,眼神空洞,布满了血丝。
她就那样看着我,一动不动,像一尊蒙尘的、破碎的雕塑。一夜之间,
她从那个精致漂亮的女人,变成了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躯壳。我没看她。径直走向厨房。
咖啡机沉闷地轰鸣起来,浓郁的焦香开始弥漫。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滚烫的黑咖啡,不加糖,
不加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王律师。
“林先生,早。”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沉稳,“法院的临时冻结令已经正式生效。
苏晴女士那边,您看是否需要我们代为通知?另外,关于张鹏挪用公款一事,
瑞丰科技那边凌晨就有反应了。一位姓李的董事会秘书来电,希望能与您尽快沟通,
态度……非常急切。”“苏晴那边不用管,她自己会收到银行通知。”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瑞丰的人,让他们等着。晾着。”“明白。还有,
您之前让我整理的关于苏女士转移婚前财产的初步证据链,已经梳理完毕,
随时可以提交作为离婚诉讼的补充材料。”“嗯。发我邮箱。”我挂了电话。
端着咖啡杯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城市已经苏醒。
车流像彩色的溪流在高架桥上移动,远处玻璃幕墙的大厦反射着冷硬的光。
我的公司就在其中一栋里。新的一天开始了。“林峰……”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
苏晴不知何时已经从沙发上下来了,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毯子滑落在脚边。
她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睡裙,肩膀**着,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单薄和苍白。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我们……谈谈。
”她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带着极度的疲惫和一丝小心翼翼的哀求,
错得离谱…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看在我爸妈……”“谈什么?
”我转过身,背对着窗外喧嚣的城市,“谈你怎么计划一步步转移财产,
好跟你的张经理双宿双飞?”我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还是谈你告诉他我出差的具体时间,
方便你们在我买的床上鬼混?”她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却无法反驳。“苏晴,
”我走近一步,距离近到能看清她脸上每一道泪痕和眼底的恐惧,“省点力气吧。我们之间,
只剩下程序了。离婚协议,王律师很快会发给你。签了它,对你我都好。”“不!
”她猛地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我不签!林峰!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些钱…那些钱是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你不能全拿走!还有这套房子…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你不能……”“共同的家?”我打断她,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在你眼里,
它不过是个方便偷情的旅馆。至于钱,”我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那是你选择背叛、选择欺骗的代价。协议你签过,法律认它。你爸妈的钱是怎么到你名下,
又是怎么被你‘投资’洗白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真要闹到法庭上,
让法官和所有人都看看那些流水?看看你是怎么用你爸妈的血汗钱养情夫的?”“我没有!
”她尖叫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手指神经质地绞着睡裙的下摆,“我没有养他!
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我逼视着她,目光像冰锥,“只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
只是图个**?”我嗤笑一声,“苏晴,收起你那套。张鹏那点底细,
我查得比你想象的清楚。他那个销售副总监的位置怎么来的?
靠他那个在瑞丰当副总的老丈人。他老婆家握着瑞丰不少股份。你跟他搅在一起,图什么?
图他比你老?图他快秃顶?还是图他背着老婆孩子在外面偷腥的那点‘本事’?
”我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脸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晃了晃,
几乎站立不住。她最大的秘密和不堪的动机,被我**裸地撕开,暴露在清晨冰冷的光线下。
“你…你胡说!”她声音颤抖,色厉内荏。“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我懒得再和她纠缠,转身走向书房,“协议发到你邮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
如果你还没签,我们就法庭见。到时候,所有证据,包括你那些‘投资’的证据,
张鹏挪用公款的证据,还有……”我停下脚步,侧头瞥了她一眼,
“你和他在瑞丰公司年会晚宴后,在酒店顶层套房那些监控片段,我都会作为补充材料提交。
你自己选。”“轰!”苏晴的身体猛地一晃,彻底失去了支撑,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
她双手捂住脸,崩溃的、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恐惧。
酒店顶层套房……那是她以为最隐秘的地方。书房的门在我身后再次关上。隔绝了她的哭声,
也隔绝了那个面目全非的“家”。三天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无声滑落。邮箱里,
那封来自王律师的、措辞严谨格式冰冷的离婚协议书,如同一个沉默的倒计时沙漏。
苏晴没再试图跟我“谈谈”。她把自己关在主卧里,偶尔出来,像个幽灵一样在客厅里飘荡,
脸色灰败,眼窝深陷,看到我就立刻躲开,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和一种刻骨的怨毒。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冰冷的对峙。第三天下午,邮件提示音响起。
王律师发来的。【林先生:苏晴女士已通过电子签名方式签署了离婚协议书。
所有条款确认无误。已提交法院备案。离婚判决书将在七个工作日内下达。
】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带着铁锈般的疲惫。我把手机丢在书桌上,拿起车钥匙。该去公司了。瑞丰科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