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挖走我的心脏,我反手让她变成狗。我叫步飞烟。对,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步飞烟。
你懂的。可惜,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躺在床上,胸口空空如也的废人。
他们都说,我那个完美无缺的姐姐萧曦月,天生心脏孱弱,活不过二十岁。我是她的亲妹妹,
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最完美的“***捐赠者”。所以,在爸妈的安排下,我的心脏,
被活生生取出来,放进了她的胸膛。手术很成功。姐姐活下来了。我也“活”下来了。
靠着一个冰冷的、嗡嗡作响的金属疙瘩。可他们都没想到。
得到我那颗据说能“点石成金”的心脏之后,我那光芒万丈的姐姐,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一个除了呼吸,什么都不会的,活着的植物。而我,这个被夺走一切的妹妹,却在黑暗里,
重新睁开了眼睛。还有一个男人,他叫范贤。对,也是你想到的那个范贤。他跟我一样,
也是个从过去的世界掉到这里的倒霉蛋。他看着我,也看着我那成了废物的姐姐,
说了一句:“这事儿,有意思了。”1手术灯熄灭的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抽干了水分的海绵,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眼皮很重,
怎么都睁不开。耳朵里嗡嗡作响,混杂着仪器的滴答声,还有几个人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手术非常成功,曦月**的心跳前所未有的有力。”一个陌生的男声,
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好了,太好了……王霖医生,您真是华佗在世。
”那是我妈的声音,喜极而泣。“我女儿……我的曦月总算是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了。
”这是我爸,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没人提到我。我是步飞烟,是萧曦月的亲妹妹。
也是她胸腔里那颗“前所未有”有力的心脏,原来的主人。我拼尽全力,
终于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我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
我的胸口,不再有起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的、硬邦邦的金属装置,
正有规律地发出轻微的震动和低沉的嗡鸣。它在代替我的心脏,
维持我这条不被人在意的烂命。隔着一层玻璃,我看到了另一间特护病房里的景象。
我姐姐萧曦月,众星捧月般地躺在那里。她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监护仪上显示的心率曲线,
充满了生命的活力。爸妈围在她的床边,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那个叫王霖的医生,
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兜,一脸自得。他们看着她,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我,
只是制造这件艺术品时,被丢弃的废料。我试图动一下手指,失败了。试图发出一点声音,
喉咙里也只发出一阵漏气似的嗬嗬声。强烈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姐姐,是爸妈眼里的掌上明珠,
是那个从小就品学兼优、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女?就因为我只是个不被期待的次女,
从小到大都活在她的阴影里?所以,当她那颗“高贵”的心脏出了问题,我就得理所当然地,
把我的心掏出来给她?我的眼眶又热又胀,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大概是连泪腺,
都懒得为一个废人工作了吧。玻璃那头,我妈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没有丝毫的温度。就像在看一个碍事的陌生人。她很快就转过头去,
继续满眼慈爱地看着萧曦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我闭上眼睛。就这样吧。死了,也挺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护士,没睁眼。脚步声很轻,
停在了我的床边。“你就是步飞烟?”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没力气理他。
“我知道你醒着。”他又说,“你的眼球在动。”我只好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实习医生白大褂的年轻人。他很高,人很清瘦,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不像王霖医生那样,看我的时候像在看一堆零件。他的眼神里,
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像一个拆解复杂玩具的小孩。“我叫范贤。”他自我介绍,声音不大,
很清晰,“王霖医生的实习生。”我看着他,没说话。“他们都说,你姐姐是个奇迹。
”范贤的目光落在我胸口的金属装置上,“但我倒觉得,你才是。”“一个没有心脏的人,
靠着这么个铁疙瘩,居然还活着。你不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吗?”有意思?我差点气笑了。
我的命,在他们眼里,只是“有意思”而已。范贤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他耸了耸肩:“别误会,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对一切超出常理的事情,
都比较感兴趣。”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比如,一颗心脏,
为什么要从一个活人身上取?还有,你姐姐换了心脏之后,为什么……”他的话没说完,
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范贤,皱了皱眉:“范医生,
王主任让你过去一下,2号床的病人好像有点不对劲。”范贤直起身,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回头再聊”。他跟着护士走了出去。2号床?那不就是萧曦月躺的病房吗?
不对劲?能有什么不对劲?她不是手术很成功吗?我的心里,
突然冒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我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头偏向玻璃那一边。
只见萧曦月的病房里,围满了医生和护士。我爸妈被拦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王霖医生正在给萧曦月做检查,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着我心跳的曲线,突然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跳动起来。
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疯狂地冲撞着牢笼。2那天的***,
最后被定义为“术后正常应激反应”。萧曦月被注***大量的镇定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爸妈松了口气,王霖医生的脸色却依旧不好看。我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待遇一落千丈。
除了每天有个护工来给我擦身喂流食,再也没人管我。胸口的金属心脏,
被他们称为“体外生命维持系统”,是个笨重的大家伙,我走到哪儿都得拖着它,
像个可笑的囚犯。范贤偶尔会来查房。他每次来,都不怎么说话,
只是仔细检查我身上机器的各项数据,然后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我觉得他很奇怪。
他不像别的医生那样,对我避之不及。他看我的眼神,始终带着那种挥之不去的好奇。
“你姐姐,还没醒。”这天,他检查完数据,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愣了一下。
距离手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因为太久没说话,干涩得像砂纸。
“字面意思。”范贤说,“她所有的生命体征都非常平稳,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
那颗心脏,在她身体里跳得很好。”“但是,她就是不醒。”“大脑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对外界**也毫无反应。除了还有心跳和呼吸,她跟一个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看着他,心脏的位置,那个冰冷的铁疙瘩,似乎跳得快了一点。植物人?萧曦月?
那个从小到大都要强、事事都要争第一的萧曦月,成了一个植物人?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可能。”我摇着头,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反驳他,
还是在说服自己,“王霖医生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手术本身,确实很成功。
”范贤的表情很平静,“从外科技术的角度看,那是一次完美的心脏移植。问题是,
他移植的,不仅仅是一颗心脏。”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的心脏,
好像有点……特别。”我的心脏?我从小就知道,我的身体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的精力总是比同龄人旺盛得多,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快得惊人。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
摔断了胳膊,医生说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好,结果我一个月不到就活蹦乱跳了。
爸妈带我做过很多次检查,都查不出所以然。最后,他们把这归结为我的“天赋异禀”,
并且严厉地警告我,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暴露我的这种“特殊”。他们不是在保护我。
他们是在为萧曦月,保护好这件“备用零件”。“现在,你爸妈快急疯了。”范贤继续说,
“他们花了大价钱,请了最好的专家会诊,得出的结论都一样——你姐姐,
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能继承家业、光宗耀祖的完美女儿。
不是一个躺在床上,靠呼吸机活着的摆设。”他的话,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戳进了我心里最痛的地方。是啊,摆设。我现在,不也是个摆设吗?
一个拖着机器才能活着的,废人。“最有趣的是王霖医生。”范贤的嘴角,
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你的病历,一遍又一遍地看。我猜,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结果,
却造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怪物。”怪物?萧曦月是怪物,那我又算什么?
制造出怪物的……母体?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护工每天都跟我八卦医院里的新闻,大部分都跟萧曦月有关。“听说萧家大**,
昨天又抽搐了,把一个新来的护士吓得当场辞职了。”“还有啊,她房间里的灯,
莫名其妙自己就炸了。邪门得很。”“现在都没人敢单独进她的病房了。”我默默地听着,
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直到那天晚上。我拖着我的“心脏”,去水房打水。
路过萧曦月的病房时,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病房里没开灯,
只有各种仪器闪烁着幽绿的光。萧曦月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沉睡的洋娃娃。我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和我一样,却比我精致漂亮得多的脸。胸口那个金属疙瘩,
突然传出一阵奇异的悸动。不是机器的震动。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我的心跳。
我愣住了。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人,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那不是萧曦月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温柔的,是骄傲的,是永远带着笑意的。而此刻这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空洞的、死寂的黑暗。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她的嘴角,慢慢地,
慢慢地,向上裂开。那不是一个微笑。那是一个狰狞的、扭曲的、毫无人类感情的弧度。
我吓得后退一步,背脊一阵发凉。监护仪上,那条代表心跳的曲线,再次疯狂地跳动起来。
病房里的灯管,开始“滋滋”作响,电流声越来越大。“啪!”一声脆响,灯管炸裂,
玻璃碎片溅了一地。整个楼层,瞬间陷入一片黑暗。3医院大停电。
备用电源启动需要几分钟,整栋楼乱成一团。我趁乱回了自己病房,把门反锁,
后背紧紧抵着门板,还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台机器在疯狂震动。刚才萧曦月那个眼神,
那个笑容,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那不是我姐姐。绝对不是。虽然用着同一张脸,
躺在同一具身体里,但里面的东西,已经换了。换成了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几分钟后,灯亮了。外面传来医生护士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我爸妈焦急的喊叫。我没开门。
我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不是对我自己命运的恐惧,
而是对一个未知存在的恐惧。第二天,范贤又来了。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看起来一夜没睡。“昨晚的停电,是你干的?”他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问得我心头一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把头扭向一边。“别装了。”范贤拉了把椅子,在我床边坐下,
“昨晚整栋楼的电网都瘫痪了,只有你房间的备用电源和生命维持系统,安然无恙。而且,
总电闸的保险丝,被人用一种非常……精准的能量给烧断了。
”他盯着我胸口的机器:“就像是,有人故意把多余的能量,全都引到了那里。”我的手,
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我早就怀疑了。”范贤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这台机器,根本不是什么‘体外生命维持系统’。它更像一个……能量转换器,或者说,
是一个抑制器。”“步飞烟,你的心脏,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他,这个男人,敏锐得可怕。
我沉默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
”我把从小到大,自己身体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都告诉了他。范贤静静地听着,
没有打断我。他的眼神,越来越亮,那种属于研究者的兴奋,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不是心脏特殊,是你整个人,都是一个天然的能量源。
你的心脏,是能量最集中的核心。它不是泵血的器官,而是一个‘反应堆’!
”“他们拿走了你的‘反应堆’,又怕你这个‘能量源’失控,就给你装了这么个东西,
来吸收你身体逸散出来的能量。”“所以,你姐姐……”“她只是个普通人。
”我替他说了下去,“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颗心脏的力量。她被那股力量撑爆了,
所以成了植物人。而昨晚,那股力量失控了,造成了大停ઉда.”“不,不完全是。
”范贤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的能量失控,造成的应该是物理上的大爆炸。但昨晚,
更像是……某种意志的苏醒。”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萧曦月那个诡异的笑容。
“她……好像有意识。”我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范贤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揉了揉眉心,“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你姐姐的意志,
被那股庞大的能量扭曲了,变成了一个怪物。第二,在那颗心脏里,
还存在着……另一个意志。”另一个意志?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不管是哪种,
现在情况都很糟。”范贤站起身,“你爸妈已经决定,
要把你姐姐转移到家里的私人疗养院去。王霖医生会带一个团队,继续负责‘治疗’。
”“那你呢?”我下意识地问。“我?”范贤笑了笑,“我当然是跟着我的导师,
继续我‘有趣’的研究。”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你也会被一起带走。毕竟,
你现在是唯一能给那个‘抑制器’提供能量的电池。他们不会让你离开你姐姐太远的。
”“步飞烟,保护好你自己。”他的眼神很认真,“你现在,是这场游戏的中心。王霖,
你爸妈,还有你那个变成了怪物的姐姐……他们都想从你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我……”他顿了顿,“我只是个想看清全局的观众。”三天后,我和萧曦月一起,
被一辆救护车,秘密地送出了医院。目的地,是家里那栋位于半山腰的豪华别墅。这里,
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私人疗养院,到处都是监控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我被安排在萧曦月隔壁的房间。我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层楼。王霖医生接管了一切。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废料,而是像在看一个极度危险,又极具研究价值的实验品。
我爸妈每天都会来看萧曦月,隔着玻璃,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期盼,
变成了现在的麻木和恐惧。他们不敢靠近她。因为萧曦月,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她会毫无征兆地尖叫,那声音根本不属于人类,尖锐得能刺破耳膜。她房间里的东西,
会自己飞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墙上。有一次,我亲眼看到,一个负责给她擦身的护工,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碰她。王霖的团队,每天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进去,
给她注射各种药物。但似乎,没什么用。而我,每天都过得很平静。我配合他们所有的检查,
吃饭,睡觉,拖着我的铁疙瘩在走廊里散步。我像个真正的废人一样,逆来顺受。
因为我知道,范贤说得对。我必须保护好自己。等待一个,能看清全局的机会。
4别墅里的生活,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王霖和他的团队,
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我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讨论。
“……能量波动又增强了,抑制剂的剂量需要加大。”“不行,
实验体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再加大剂量,会导致器官衰竭。”“那怎么办?
任由她这么失控下去?今天早上她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的鸟,
那只鸟就直接在半空中爆成了一团血雾!”“必须找到控制能量输出的方法!
根源……根源在隔壁!”我知道,他们说的“根源”,就是我。我胸口的机器,
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嗡嗡声越来越大,金属外壳也变得越来越烫。
我感觉自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范贤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来给我做例行检查。
他总是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跟我说几句话。“王霖快撑不住了。”他一边记录数据,
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爸妈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再不能让你姐姐‘好转’,就要中断所有资金支持。”“他现在,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赌徒,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看着他:“他想干什么?”“他在研究你。”范贤的笔尖顿了顿,
“他在研究,怎么才能把你身体里的能量,‘安全’地引导出来,为你姐姐所用。
”“简单来说,他想把你,变成一个可控的‘充电宝’。”我冷笑一声:“他休想。
”“我知道他休想。”范贤抬起头,看着我,“但你也要小心。
他可能会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他的话,很快就应验了。一天晚上,
王霖亲自来了我的房间。他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飞烟,
最近辛苦你了。”他把牛奶递给我,“喝点热牛奶,有助于睡眠。”我看着那杯牛奶,
没有接。“王医生,有话直说吧。”王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好吧。
”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你姐姐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她体内的能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到时候,这栋别墅里的人,
一个都活不了。”“包括你。”他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丝恐惧。但我没有。
“所以呢?”我平静地问。“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王霖说,“我需要你,主动配合我,
引导你体内的能量。只要我们能找到控制这股力量的方法,不仅能救你姐姐,也能救你自己。
”“到时候,我会为你申请最新的人造心脏,让你彻底摆脱这个累赘,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画的饼,很大,很香。可惜,我不信。“我拒绝。”我说。王霖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步飞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声音里透着威胁,“你别忘了,你现在能活着,
全靠我。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死。”“是吗?”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王医生,你是不是也忘了。我姐姐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是我的。你觉得,它会听你的,
还是听我的?”我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了王霖的死穴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隔壁房间,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整栋别墅的警报,都凄厉地响了起来。
王霖脸色大变,他顾不上我,转身就冲了出去。我慢慢坐起来,走到窗边。隔壁,
萧曦月的房间,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已经碎成了一地齑粉。她就站在窗边,
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晚风吹起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来自地狱的幽灵。
别墅里的保镖和研究人员,都冲了过去,但没人敢靠近她。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
穿透墙壁,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情绪。是渴望。
像一个饥饿的野兽,看到了自己的猎物。我胸口的机器,开始剧烈地发烫。我知道,
她在呼唤我。不,是她在呼唤,我身体里的能量。那晚之后,王霖再也没来找过我。
但他对我的监控,却越来越严密。我房间的门,除了送饭和检查,二十四小时都被锁着。
我成了真正的囚犯。范贤来得也少了。他每次来,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
“王霖在给你准备一场‘手术’。”他快速地在我耳边说,“他找到了一种古老的文献,
上面记载着一种‘能量共鸣’的仪式。他想强行把你和萧曦月连接起来。”“那会怎么样?
”“文献上说,两个能量源共鸣,要么融合,要么……湮灭。”范贤的脸色很严肃,
“以你姐姐现在的情况,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她会把你吸干,连同你这个人一起。
”“时间呢?”“三天后,月圆之夜。”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房间里,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上。还有三天。我不能坐以待毙。
5我必须逃出去。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疯狂地生根发芽。但这栋别墅,
就是一个铁桶。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王霖的人。凭我现在的身体,拖着这么个大家伙,
想跑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我需要一个帮手。唯一能帮我的人,只有范贤。可是,
我怎么联系他?他又凭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帮我?他一直说,他只是个“观众”。
观众,是不会轻易下场的。我躺在床上,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范贤这个人。他很聪明,
很敏锐,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好奇心……也许,这就是突破口。我需要给他一个,
让他无法抗拒的,更大的“秘密”。一个能让他从“观众”,变成“参与者”的理由。
我开始仔细回忆,关于我的身体,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我想到,小时候,我每次生病,
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会沉入一片黑暗的深海,
周围有很多发光的、像水母一样的东西。它们会围着我,把光芒注入我的身体。等我醒来,
病就好了。还有,我似乎能……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比如,植物生长的声音,
石头风化的声音。很微弱,像幻觉。这些,会不会就是范贤想要的“秘密”?我决定赌一把。
第二天,范贤来查房的时候,我叫住了他。“范贤。”他回头看我。“你想不想知道,
这颗心脏,真正的力量,是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范贤的瞳孔,
微微收缩了一下。他走过来,关上门。“什么意思?”“王霖错了。你们都错了。”我说,
“我不是什么‘能量源’,我的心脏,也不是什么‘反应堆’。
”“它更像一个……‘钥匙’。”“一把,可以打开某个‘门’的钥匙。
”我把我做的那个梦,还有我能听到的那些奇怪声音,都告诉了他。范贤听得很认真,
脸上渐渐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极度专注和兴奋的神情。
“深海……发光的水母……万物之声……”他喃喃自语,“这……这不是能量,
这是‘信息’!你的身体,是一个信息接收和处理的终端!你的心脏,是核心处理器!
”他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步。“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萧曦月得到的,不是能量,
而是海量她无法理解的信息流!那些信息,冲垮了她的精神,摧毁了她的意志!
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霖那个蠢货,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动了什么!
他想控制能量,但他根本不知道,那背后是多么庞大的一个世界!”他停下来,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想让我帮你逃出去?”他问。“对。”我点头,“帮我,我就带你,
去看那扇‘门’。”这是一个魔鬼的交易。我用一个未知的、可能是虚无缥缈的“秘密”,
去引诱他。范贤看着我,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了。“好。”他终于开口,
只说了一个字。“计划是什么?”“很简单。”范贤说,“三天后的月圆之夜,
王霖会进行那个‘仪式’。到时候,别墅里所有的安保力量,都会集中在仪式房间。
”“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会想办法,关掉中央监控系统,最多……三分钟。
”“三分钟?”我皱眉,“从这里到别墅大门,正常走都要五分钟。我拖着这个东西,
三分钟根本不可能。”“谁说要走大门了?”范贤笑了。他走到窗边,指了指下面。
“从这里,到下面的草坪,不到十米。”我探头看了一眼,下面是修剪整齐的花园。十米,
不高,但摔下去,也够呛。“你疯了?”“相信我。”范贤说,“我查过了,
这栋别墅的设计图。你房间正下方,是他们用来堆放园艺用品的杂物间。
里面有很多……可以缓冲的东西。”“而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装置,
递给我,“这是我改造过的信***。仪式开始的时候,你把它,贴在你胸口的机器上。
”“它能暂时扰乱机器的能量输出,造成一种‘假死’的迹象。王霖他们会以为仪式失败了,
你死了。他们会慌乱,会检查。这,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又看了看他。这个计划,听起来,疯狂又粗糙,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怎么相信你?”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不用相信我。”范贤说,“你只需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