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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当成利刃,却不知我剜掉他心尖的朱砂痣

沈沧凌从我身后拥住我,吻落在我的伤疤上。“念薇快到了,以后你就贴身护着她。

”“床笫之事,也该停了,我不希望她误会。”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说,我是暗影,不该有心。可他忘了,是他的每一次靠近,才让暗影奢求起了阳光。

1我刚为沈沧凌挡下第三支淬了剧毒的穿骨箭,拔出箭矢的瞬间,血肉翻飞,

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可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作为沈沧凌的影子,这点伤,

早就是家常便饭。回到天绝宗,他屏退左右,亲自为我上药。冰凉的药膏触碰到滚烫的伤口,

激得我浑身一颤,他却顺势将我揽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后。“霜影,

你的身子还是这么敏感。”他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熟练地解开我的衣带,

在我伤痕累累的后背上游走,最终落在那道最狰狞的旧疤上。

那是我三年前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留下的,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后腰,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我曾以为,他每一次抚摸这道疤痕,都是心存怜惜与愧疚。如今想来,或许,

他只是在确认他最锋利的这把刀,是否还完好无损。“宗主……”我刚想开口,

唇便被他封住。他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掠夺,不带丝毫温情,只是纯粹的欲望宣泄。

我早已习惯。三年来,我们之间除了主与仆,杀戮与命令,便只剩下这最原始的纠缠。事后,

他靠在床头,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我则像往常一样,忍着浑身的酸痛和新裂开的伤口,

准备起身为他整理。他却忽然按住了我。“躺着吧,你伤得不轻。”我心头一暖,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对我的关心。或许,在他心里,我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

我顺从地躺回去,看着他将墨色长衫穿戴整齐,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又回来了,

仿佛刚才那个在我身上纵情驰骋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边。“霜影,有件事要告诉你。”“属下在听。”我撑起身子,

准备接受新的任务。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要成亲了。”我一下子愣住了,

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成亲?他和谁?我从未听说他有心仪的女子。

“对方是碧水阁阁主的独女,许念薇。”他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两宗联姻,于天绝宗的未来大有裨益。她性子温婉,纯良恭俭,

是宗主夫人的不二人选。”纯良温婉……是啊,像我这样满手血腥,活在阴影里的人,

怎配得上“纯良”二字,又怎配站在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身边。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终于转过身,看向我,目光平静无波。

“许念薇不日便会抵达天绝宗,她不懂武功,身子又弱,我不放心。从今往后,

你就不用再跟着我了,贴身保护她吧。”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让我去保护他未来的妻子?沈沧凌,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还有,”他顿了顿,

声音冷了几分,“我们之间的事,也该停了。我不想让她不高兴,

更不希望她对我产生任何误会。”我看着他,看着这张我爱慕了整整八年,刻进骨子里的脸,

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眼中的淡漠像一把刀子,将我最后一丝幻想残忍地剖开,

露出血淋淋的现实。原来,我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兵器,一个方便的暖床工具。

用顺手了,便一直用着。如今他要娶妻了,这件工具便有了新的用途——保护他珍视的宝贝。

多么可笑。我一直以为,我是特别的。哪怕他从未说过喜欢我,哪怕他对我总是颐指气使,

可他只让我一人近身,只与我一人同床共枕。我以为,只要我等下去,

总有一天能捂热他那颗冰冷的心。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宗主……”我哑着嗓子开口,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您知道,我……”“霜影。

”他打断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警告,“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天绝宗的利刃,

是我的影子。影子,是不该有心的。”说完,他没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伤口裂开的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沈沧凌,你不是不让我有心。你是给了我一颗心,

又亲手将它捏得粉碎。2八岁那年,我所在的林家满门被屠,是我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昔日欢声笑语的家园,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父母、兄长、族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那刺目的红色,成了我童年唯一的底色。我躲在柴房的草垛里,吓得浑身发抖,

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是沈沧凌找到了我。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一袭白衣,

手持长剑,从尸山血海中向我走来,宛如天神降临。“别怕,没事了。”他向我伸出手,

掌心温暖干燥。那一刻,他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跟着他回了天绝宗,

他赐我姓名“霜影”,亲自教我武功,将我培养成最顶尖的杀手,最隐蔽的影子。

他说:“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你的存在,只为我一人。”我心甘情愿。我把这条命,

这颗心,全都给了他。他让我杀人,我便手起刀落,从不迟疑。他让我护他,我便以身作盾,

万死不辞。八年来,我为他挡过一百零三剑,三十七刀,中了十七次毒,

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可我从不后悔。因为每次我从鬼门关挣扎回来,

他都会亲自为我疗伤。他会皱着眉,用难得温和的语气斥责我:“林霜影,

谁准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死。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甘之如饴,让我觉得所有的伤痛都值得。三年前,

他平定了宗内叛乱,彻底坐稳了宗主之位。庆功宴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回到寝殿,

他双目赤红地看着我,一把将我拽进怀里。“霜影,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我。”那晚,

他撕碎了我的衣服,也撕碎了我与他之间最后一道屏障。我很疼,却也窃喜。我成了他的人,

完完全全属于他。从那以后,我便搬进了他的寝殿,白天是他的影子,夜晚是他的女人。

他从不与我说情话,在床笫之间也总是粗暴而直接,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可我不在乎。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以任何身份,我都愿意。我天真地以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会明白我的心意。现在看来,我错得离谱。他要的,

从来都只是一把听话的刀,一个没有心的影子。3.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外伤在沈沧凌的灵药下好得很快,可心里的伤,却在不断溃烂流脓。这三天,

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也是,他现在正满心欢喜地准备着迎接他未来的新娘,

哪里还记得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影子。第四天,许念薇到了。宗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所有弟子都到山门前迎接未来的宗主夫人,场面比过年还热闹。我站在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

远远地看着。许念薇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鹅***的衣裙,肌肤胜雪,

眉眼如画,确实是个美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干净纯粹的气质,

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美好得让人自惭形秽。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任务留下的。再看看自己的手,因为常年练剑,

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我和她,果然是云泥之别。沈沧凌亲自上前迎接,

他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那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雪。

可这阵春风,却从未向我吹过。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念薇下车,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动作自然而亲昵。“一路辛苦了。”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柔和。许念薇羞涩地低下头,

声如黄莺:“不辛苦,能见到沧凌哥哥,念薇很开心。”沧凌哥哥……我心中一阵刺痛。

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我算什么?一个后来者,一个可笑的替代品吗?

周围的弟子们都在窃窃私语。“宗主夫人好美啊!跟宗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是啊,听说许**是碧水阁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还特别好。

”“宗主为了她,连从不离身的‘霜影’大人都派去当护卫了,可见有多重视!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扎得我千疮百孔。我看着他们并肩走远,男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那长达八年的梦,该醒了。当晚,沈沧凌的命令就传了下来。

我被安排住进了许念薇所在的“静心苑”,就在她隔壁的耳房,方便随时保护。

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没有半分迟疑地搬了过去。这是他的命令,我必须服从。

哪怕这道命令,是要将我的心一片片凌迟。许念薇见到我时,有些惊讶,

但更多的是友善和好奇。“你就是霜影姐姐吧?我听沧凌哥哥提起过你,

说你是他最得力的臂助。”她笑着对我说,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垂下眼眸,

恭敬地行礼:“许**,属下林霜影,奉宗主之命,从今日起负责您的安全。”“哎呀,

你别这么客气。”她连忙扶起我,拉着我的手,热情地说,“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你叫我念薇就好。沧凌哥哥把你派来保护我,真是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正觉得孤单呢。

”她的手很软,很温暖。可我却觉得,那温度像是烙铁,烫得我只想立刻抽回来。

我不动声色地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保持着主仆的距离。“许**,属下不敢。

”她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好吧,都听你的。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陪我,

以后要多多指教啦。”她天真烂漫,对我没有丝毫戒心。可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我宁愿她是个嚣张跋扈、心机深沉的女人,那样我至少可以毫无负担地讨厌她。可偏偏,

她什么都好。好到让我觉得,沈沧凌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他们才是天生一对,而我,

只是个多余的笑话。4.接下来的日子,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成了沈沧凌和许念薇爱情的见证者。他会陪她在花园里散步,

耐心地听她讲那些女儿家的琐事。他会亲自下厨,为她做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只因她无意中提了一句。他会在她看书时,安静地坐在一旁为她研墨,眉眼间尽是宠溺。

这些,都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待遇。我跟在他们身后,像个真正的影子,

沉默地看着他们上演一幕幕情深意切的戏码,心被反复碾压。原来,他不是不懂温柔,

只是他的温柔,从来不属于我。许念薇对我很好,她会拉着我一起用膳,

会把沈沧凌送她的漂亮首饰分给我,会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她和沈沧凌的甜蜜过往。

“霜影姐姐,你知道吗?我和沧凌哥哥从小就认识了,那时候我爹爹带我去天绝宗拜访,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长得真好看,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后来我们经常通信,

他会给我讲很多江湖上的趣事,还会给我寄各种好玩的小玩意儿。他说,等他当上宗主,

就来娶我。”她一边说,一边幸福地笑着,脸上洋溢着被爱着的甜蜜。而我,

只能麻木地点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好。”是啊,真好。青梅竹马,

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多么完美的爱情。我的存在,就像这完美画卷上的一块污渍,

碍眼又多余。沈沧凌偶尔会和我说几句话,但内容永远都围绕着许念薇。“她身子弱,

晚上记得多给她加床被子。”“她喜欢清静,别让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她。

”“她若是受了半点委屈,我唯你是问。”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警告和不容置喙。

我默默地听着,一一应下。心,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了。我甚至开始怀疑,

过去那三年夜夜的缠绵,到底是不是一场荒唐的梦。直到那天晚上。

宗门内混进了敌对势力的探子,目标直指许念薇。当时沈沧凌正在前殿议事,

静心苑防卫相对薄弱。十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杀气腾腾。许念薇吓得花容失色,

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我抽出腰间的软剑,没有丝毫犹豫地迎了上去。来人武功不弱,

且招招致命。我虽然能应付,但要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念薇,顿时束手束脚。混战中,

我后背中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许念薇的尖叫声引来了巡逻的弟子,

也惊动了沈沧凌。他赶到时,我正一剑刺穿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

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可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他径直冲到许念薇面前,

将吓得瑟瑟发抖的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和后怕。“念薇!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我……我没事……”许念薇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沧凌哥哥,

我好怕……多亏了霜影姐姐……”沈沧凌这才将目光转向我,眼神冷得像冰。“怎么回事?

我不是让你贴身保护她吗?为什么还会让她陷入险境?”他的质问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为了保护他的心上人,拼死一战,身受重伤,换来的,却是他的责备。

我看着他,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关心。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对许念薇的心疼,

和对我的失望。那一刻,我终于彻底清醒了。原来,在他心里,我这条命,

甚至比不上许念薇受的一点惊吓。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到许念薇的惊呼,和沈沧凌那句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

“叫医堂的人过来,把她抬下去,别让她死在念薇面前,晦气。”晦气……原来,我连死,

都不能脏了他的地方,碍了他的眼。沈沧凌,你好狠的心。5.我在医堂躺了七天七夜。

后背的刀伤很深,差一点就伤及心脉。医堂的长老说,我能活下来,全靠常年习武,底子好。

这七天里,沈沧凌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倒是许念薇,每天都会提着汤药和补品来看我,

满脸的愧疚和感激。“霜影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你放心,我跟沧凌哥哥说了,你是我和他的救命恩人,

等你们大婚之后,他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讽刺。救命恩人?

他可不这么觉得。在他眼里,我只是完成了任务,而且完成得并不完美。补偿?我想要的,

他永远不会给。我不想再看到她那张天真无辜的脸,便闭上眼睛装睡。她坐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便离开了。第八天,我终于能下床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沧凌。

不是去质问,不是去哭诉,而是去辞行。我不想再待在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了。

这八年的痴心错付,就当是我为当年他救我一命,还清的债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在他的书房外等了很久。他一直在里面和几位长老议事,直到深夜才结束。

他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外的我,似乎有些意外,眉心微蹙。“你伤好了?

”“谢宗主关心,已无大碍。”我低着头,声音平静。“有什么事?”他一边走,一边问,

显然没有停下来与我详谈的意思。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宗主,

属下……想离开天绝宗。”我鼓起所有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转过身,一双墨眸紧紧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你说什么?

”“属下想离开这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属下这条命是宗主救的,八年来,为宗主出生入死,也算报了恩。

如今许**已经来到宗内,有她陪着您,属下也可以放心了。”他死死地盯着我,良久,

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谁给你的胆子?”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让我呼吸一窒。“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林霜影,我再说一遍,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

你哪儿也别想去!”“那宗主是想让我留下来,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

为你未来的妻子当牛做马,甚至为她去死吗?”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红着眼眶冲他低吼。

“这是你的职责!”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我,“我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给你最好的资源,

把你培养成天底下最锋利的刀,不是让你来跟我谈条件的!保护念薇,

就是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如果我非要走呢?”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他笑了,

笑得冰冷而残忍。“你可以试试。”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眼中满是警告,“别忘了,你林家当年灭门的案子,至今还是悬案。

你那些逃出去的旁支族人,现在可都过得安安稳稳。你说,如果我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

他们会怎么样?”我浑身一僵,如坠冰窟。他在威胁我!用我仅剩的亲人来威胁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我曾以为是救世主一样的男人,此刻在我眼里,

却比魔鬼还要可怕。“沈沧凌,你**!”“彼此彼此。”他松开手,

用帕子嫌恶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我劝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安安分分地做好你的影子。否则,我不介意让林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完,

他拂袖而去,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手脚都在发抖。原来,

我不仅是他的刀,还是他攥在手心里的人质。我以为的救赎,从一开始,

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囚禁。沈沧凌,你好,你真好。你赢了。6我没有再提离开的事。

在沈沧凌的绝对掌控下,我根本无路可逃。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继续扮演着尽职尽责的护卫角色,每天跟在许念薇身后,保护她的安全。只是我的心,

已经彻底死了。我不再看他,不再想他,不再对他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幻想。他对我来说,

只是一个需要我效忠的宗主,仅此而已。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比以前更远了。

即使近在咫尺,也宛如隔着天堑。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看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有时候甚至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悦。但他什么也没说,大概在他看来,一个没有心的影子,

才是最合格的。他和许念薇的婚期定了下来,就在下月初八。

整个天绝宗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只有我,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许念薇拉着我,兴奋地试着她大红的嫁衣,问我好不好看。那嫁衣很美,

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龙凤呈祥图案,华丽无比。我想象着她穿着这身嫁衣,

和沈沧凌拜堂成亲的画面,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别过脸,淡淡地说:“很好看,

许**穿上,一定很美。”她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还在开心地转着圈。“霜影姐姐,

到时候你给我当伴娘好不好?我想让你亲眼见证我最幸福的时刻。”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属下身份低微,怕是会辱没了**。”“怎么会呢!

”她不高兴地撅起嘴,“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就这么说定了,不许拒绝哦!

”我没有再反驳。拒绝有用吗?在他们眼里,我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婚礼前夕,

沈沧凌突然单独召见我。还是在他的书房。熟悉的龙涎香,熟悉的陈设,

却再也引不起我心中半分波澜。“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还在生我的气?”我垂下眼帘,语气平淡无波:“属下不敢。

”他沉默了。房间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过了许久,

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霜影,我知道,之前是我话说重了。但你该明白,

我和念薇的婚事,关系到整个宗门的未来,不容有失。”“属下明白。”“她很单纯,

也很依赖你。我希望你能真心待她,以后,你们要像亲姐妹一样相处。”我心中冷笑。

亲姐妹?一个抢走了我爱人,一个要为她当牛做马,这算哪门子的姐妹?但我面上,

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属下遵命。”他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神色缓和了些。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推到我面前。“这个给你。”我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栩含苞待放的莲花,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这是‘暖玉莲心簪’,有静心凝神,百毒不侵的功效。你常年在外执行任务,

身体里积了不少寒毒,戴着它,对你有好处。”若是从前,我收到他送的礼物,

一定会欣喜若狂。可现在,我看着这支玉簪,只觉得无比讽刺。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这就是他惯用的伎俩。他以为,用这些身外之物,就能弥补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谢宗主赏赐。”我将锦盒盖上,推了回去,“只是此物太过贵重,属下不敢收。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便请宗主将它赐给更需要的人吧。”我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若是没有其他吩咐,

属下先行告退。”说完,我不等他回应,转身就走。“站住!”他厉喝一声,身影一闪,

便挡在了我面前。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林霜影,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着牙,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给你台阶下,你不要,

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吗?”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第一次没有闪躲,反而笑了。“宗主说笑了,

属下不过是一个影子,一把刀,哪敢跟您对着干?只是觉得,宗主既然要成家立业,

就该和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我挣开他的手,

将自己腰间那把跟随了我八年的软剑解了下来,放在桌上。这把剑,名为“随影”,

是他当年亲手为我打造的。他说,剑在,我在。“这把剑,也一并还给宗主。”我看着他,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决绝,“从今往后,林霜影这条命,不再属于任何人。

宗主大婚之日,便是我离开之时。从此山高水远,江湖不见。”说完,

我不再看他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我知道,我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也好。与其留下来互相折磨,不如一刀两断,各自安好。

7.我以为沈沧凌会***震怒,会把我关起来,或者用更残酷的手段逼我屈服。但他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整个天绝宗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宗主和他最亲近的影子之间,

已经暗潮汹涌。我乐得清静,开始默默地为离开做准备。我没有什么行李,

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再无他物。这个地方,除了痛苦的回忆,什么也没给我留下。

我甚至连未来要去哪里,都没有想好。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只要能离开这里,

离开沈沧凌,去哪里都好。婚礼前一天晚上,许念薇拉着我,在院子里看月亮。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满脸都是即将嫁为**的娇羞和憧憬。“霜影姐姐,我好紧张啊,你说,

明天我会不会出错?”“不会的,**这么好,一切都会顺利的。”我言不由衷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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