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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千金联手造反中

1浮华地狱沈家宅邸的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像是无数把碎掉的玻璃渣,

冰冷地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氛与食物酒水的混合气味,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上流社会的面具。沈知意,或者说,

现在被叫做沈知意的这个女孩,就站在这一片浮华喧嚣的中心,

却又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绝在外。她身上那件临时置办的晚礼服,料子精细,剪裁合体,

却总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僵硬。她是今天名义上的主角——沈家流落在外十七年,

终于被寻回的“真千金”。可这里没有欢迎,只有审视。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

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带着好奇,更多的是一种掂量货物价值的估量。她微微垂着眼,

视线落在自己交叠放在身前的手上,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却还能隐约看出一点往日劳作的痕迹。“那就是沈知意?看着……挺普通。”“乡下养大的,

能有什么气质?可惜了沈家的好基因。”“听说成绩不错?那有什么用,

沈家难道缺会读书的人?”窃窃私语如同蚊蚋,钻进耳朵里。一个穿着香槟色鱼尾裙的身影,

端着酒杯,袅袅娜娜地穿过人群,停在她面前。是沈薇薇,

那个占据了她身份十七年的“假千金”。沈薇薇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婉得体的笑容,

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湖,不起丝毫波澜。她将手里另一杯猩红的液体递到沈知意面前。

“妹妹,”她的声音甜美,像浸了蜜糖,“欢迎回家。”沈知意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她。

没有伸手去接。沈薇薇也不在意,手腕微微一转,酒杯边缘几乎要碰到沈知意的礼服前襟,

那抹红色刺目得惊人。她微微倾身,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

气息拂过沈知意的耳廓:“欢迎来到……地狱。”那声音里的恶意,不再加以任何掩饰。

沈知意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狱?

她从那泥泞真实的人间爬回来,难道会怕这金玉其外的人工地狱?她看到沈薇薇身后,

她那对名义上的父母——沈宏业和王婉,正陪着几位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的客人谈笑风生。

他们偶尔会朝这边瞥来一眼,目光短暂地掠过她,

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却未必称心的物品是否还待在它该在的位置,

随即又毫无留恋地转开。他们的全部热忱和期待,毫不意外地,

都倾注在站在他们身边、那个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少年——他们的儿子,沈家未来的继承人,

沈天耀身上。一场盛大而虚伪的表演。她是被临时拉上台,连台词都没有的道具。

晚宴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圆满”氛围中接近尾声。沈宏业难得地对她说了几句话,

无非是“以后就是沈家**,要注意言行举止,别丢了沈家的脸”,

王婉则吩咐佣人带她去安排好的房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宽敞,奢华,一应俱全,像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干净得没有一丝人味儿。窗外是沈家精心打理的花园,夜色中树影婆娑。沈知意站在窗前,

看着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模糊的影子。这张脸,和沈薇薇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对梨涡。

她尝试着扯了扯嘴角,玻璃里的影子也露出一个僵硬的、带着梨涡的笑。真讽刺。夜深了,

宅邸彻底安静下来,像一座巨大的、华丽的坟墓。2夜访投名状就在一片死寂中,

门上传来几下急促的、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敲击声。笃。笃笃。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打破了一切表象的平静。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

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外站着沈薇薇。

和晚宴上那个光彩照人、无懈可击的沈家大**判若两人。她没穿礼服,

只裹着一件单薄的睡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脖颈上,不断往下滴着水,

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脸上精致的妆容花了,尤其是口红,晕开一片,显得有些狼狈。

她没穿鞋,赤着脚,**的脚趾冻得微微发红。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里面没有了晚宴时的冰冷和嘲弄,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灼人的亮光,像濒死的野兽。

沈知意沉默地打开了门。沈薇薇几乎是挤进来的,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和……某种决绝。

她反手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胸口微微起伏,直视着沈知意。“他们要把我嫁给陈董,

”她开口,声音因为压抑着什么而显得有些沙哑,“下个月就订婚。”陈董?那个年过六十,

秃顶肥胖,前两任妻子都死得不明不白的集团元老?沈知意瞳孔微缩。

沈薇薇的目光钉子一样钉在她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而你,我的好妹妹,

爸妈给你选的是城西赵家那个宝贝独子,赵瑞。”赵瑞?那个出了名的纨绔,玩残过小明星,

进过局子,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二世祖?一股寒意顺着沈知意的脊椎爬上来。原来如此。

所谓的认回亲生女儿,不过是把一件稍微新鲜点的“货物”,摆上货架,待价而沽。

她和沈薇薇,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棋子,

是沈天耀继承路上铺路的碎石。沈薇薇不再说话,她伸手进睡袍的口袋,

动作有些僵硬地掏出一份折叠起来的文件。纸张边缘被水渍浸得有些发皱。

她将文件递到沈知意面前。沈知意接过,展开。顶头是加粗的字体——股权**协议。

下面条款清晰,涉及沈宏业、王婉名下,以及他们为沈天耀代持的部分集团股份,数额不大,

但关键时期,足以在董事会掀起风浪。后面附着几页纸,是几份模糊但能辨认的财务扫描件,

上面几个关联交易方和数字,透着不寻常的气息。沈知意抬起眼,看向沈薇薇。

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声音低沉:“这是什么意思?”沈薇薇抬手,用力擦过自己的嘴唇,

将那晕染开的口红痕迹抹得更加狼藉,却意外地露出了底下原本的唇色,

以及……当她嘴角因为这个动作而自然抿起时,脸颊上清晰地浮现出那个小小的、深陷的涡。

和沈知意脸上的一模一样。她看着沈知意,眼睛里那簇濒死的火焰猛地蹿高,

燃烧成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联手?”沈知意问。沈薇薇扯动嘴角,那个梨涡更深了,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锋利。“不,”她一字一顿,声音轻,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狠狠劈开这沈家深夜厚重的帷幕。“是造反。”空气凝滞了。3造反序幕“造反”两个字,

像两颗烧红的铁弹,砸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却烫得人心头发颤。窗外,

树影在夜风中摇晃,如同蛰伏的鬼魅。沈知意捏着那份股权**协议和财务文件的手指,

微微收紧。纸张边缘的潮湿感透过指尖传来,

带着沈薇薇身上未干的寒意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她没有立刻回答,

目光从沈薇薇脸上那双燃烧着疯狂与冷静的眼睛,移到她狼狈却挺直的脊背上。

几秒钟的沉默,被拉扯得无比漫长。然后,沈知意转身,走到靠墙的小茶几旁,

拿起上面的凉水壶,倒了一杯水。她没有递给沈薇薇,只是将杯子放在自己身侧的桌面上,

发出轻微的“叩”声。“湿着头发,容易感冒。”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沈家大**病倒了,会耽误很多事。”沈薇薇愣了一下,

眼底的疯狂火焰跳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但随即,她扯了扯嘴角,

那点狼狈的湿发和赤脚带来的不适,在这种时刻显得微不足道,

甚至成了某种决绝姿态的注脚。她没有动那杯水。“你看到了,也听到了。

”沈薇薇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毒蛇在草丛里游弋,“陈董下个月就要‘订婚’,赵家那边,

恐怕也不会等太久。我们没有时间悲春伤秋,或者玩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沈知意终于抬眼,正视她。“这些东西,”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当了十七年的沈家大**,不是白当的。”沈薇薇语气带着一丝嘲弄,不知是对自己,

还是对沈家,“总有些人,念着点旧情,或者……有自己的算盘。沈宏业书房那个碎纸机,

也不是万无一失。”她往前走了两步,睡袍下摆曳地,留下淡淡的水痕,停在沈知意面前,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微澜。“沈知意,我知道你不信我,就像我也不信你。

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两个把我们当***的父母,

还有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我们血肉的宝贝儿子。”沈知意沉默着。她确实不信沈薇薇。

这突如其来的“联手”太过诡异,可能是陷阱,可能是沈薇薇走投无路的疯狂之举,

甚至可能是沈家内部另一场更隐秘的试探。但沈薇薇下一句话,掐灭了她大部分的疑虑。

“沈天耀上个月挪用了子公司一笔三千万的款子,去填他境外**的窟窿,账做得还算干净,

但痕迹在这里。”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沈知意手中那份财务文件的某一处模糊数字上,

“这件事,沈宏业不知道,王婉可能有所察觉,但在帮他捂盖子。如果我们把这件事,

连同这几份指向利益输送的关联交易证据,

在合适的时机抛出去……”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缩。三千万,

对于沈氏集团来说不算伤筋动骨,但对于一个刚刚被确立为继承人、羽翼未丰的沈天耀,

足以构成致命打击。尤其是,如果操作得当,完全可以引发董事会对沈宏业监管不力的质疑。

沈薇薇看着她细微变化的神色,知道她听进去了。“股权,是明面上的武器。这些脏东西,

是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我们需要双管齐下。”“你想怎么做?”沈知意终于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但里面多了一丝审慎的考量。“第一步,示弱,麻痹他们。

”沈薇薇快速说道,显然早已思虑过,“我会‘顺从’地准备和陈董的订婚,

你可以对赵家那边表现得……畏缩一点,或者,表现出一点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让他们觉得我们认命了,放松警惕。”“第二步,利用信息差。

我熟悉沈家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际,你……”她顿了顿,

目光第一次带着审视以外的意味扫过沈知意,“你刚从外面回来,背景相对‘干净’,

有些我们不方便接触的人,或许你可以。”沈知意明白了。

沈薇薇是要利用她这个“真千金”刚刚回归、尚未被沈家势力完全渗透的身份,

去做一些暗中的串联和调查。“第三步,”沈薇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等。

等一个他们内部出现裂痕,或者外部环境变化的时机,然后把我们手里的东西,一点一点,

喂给该喂的人。董事会里,可不是铁板一块。”计划很粗糙,风险极大,但方向是对的。

而且,沈薇薇展现出的对沈家内部阴暗面的了解,远***的想象。沈知意低头,

再次看向手中的文件。那不仅仅是一叠纸,那是投名状,也是沈薇薇把自己逼上绝路,

再无退路的证明。如果失败,沈薇薇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她抬起眼,看向沈薇薇。

对方也正看着她,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边,眼神却亮得骇人,

那里面有一种摒弃了所有伪装和侥幸的、**裸的野心和毁灭欲。“好。

”沈知意吐出一个字。没有握手,没有盟誓。只有一个简单的字,落在寂静的房间里,

却重若千钧。沈薇薇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瞬,但那决绝的神色并未消退。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房门,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手触到门把手时,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明天开始,我会是那个最期待嫁给陈董的、懂事的沈薇薇。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不适的甜腻,“而你,我的妹妹,

最好也开始练习一下,如何对一个暴力狂露出恐惧又讨好的微笑。”说完,她拧开门,

闪身出去,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

也隔绝了沈薇薇带来的那份冰冷的、带着水汽的决绝。沈知意独自站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份变得有些沉重的文件。窗外,夜色更浓了。她走到桌边,

拿起那杯没有动过的水,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压下心头翻涌的诸多情绪。低头看着空杯子,玻璃壁上模糊地映出她的脸,

和她脸颊上那个小小的梨涡。造反。她轻轻扯动嘴角,

玻璃里的影子也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梨涡的冷笑。那就,反了吧。门合上的轻响,

如同一个仪式的终结,又一个序幕的拉开。房间里重归寂静,只剩下沈知意自己清浅的呼吸,

以及指尖下文件纸张冰凉的触感。她没有开大灯,

只借着窗外漫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熹微光晕,走到书桌前,

打开了那盏造型简约的阅读灯。暖黄的光圈拢住桌面,

也照亮了她手中那份沈薇薇用狼狈和决绝送来的“投名状”。她坐了下来,逐字逐句地阅读。

股权**协议的条款并不复杂,涉及的是沈宏业、王婉名下以及为沈天耀代持的,

总计约百分之三点七的集团股份。这个数字,在平时或许掀不起太大风浪,

但在关键的董事会投票,或是股权争夺的敏感时期,足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是撬动局面的那个支点。沈薇薇是如何拿到这份草案的?她口中的“旧情”和“算盘”,

背后又牵扯着哪些人?更让她心惊的是后面附着的财务扫描件。

模糊的影像掩盖不住数字的尖锐——几笔通过复杂关联公司进行的交易,资金流向暧昧不明,

最终指向的,似乎是沈家海外几个并未完全披露的资产包。而沈天耀挪用三千万公款的痕迹,

就巧妙地隐藏在其中的一笔预付账款里,做得不算天衣无缝,但若非有心人且有内部线索,

极难察觉。沈薇薇说得对,沈宏业可能不知情,那个精明却一味溺爱儿子的王婉,

多半是在替儿子擦**。这是沈氏帝国华丽袍子下,第一只被发现的、贪婪的虱子。

沈知意将文件仔细收好,藏在一个绝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暗格里。然后,她关掉台灯,

让自己重新沉入房间的黑暗。这一夜,无人安眠。4暗流涌动接下来的日子,

沈家表面依旧风平浪静,甚至因为即将到来的两场“联姻”而显得愈发“喜庆”。

沈薇薇完美地扮演了她的新角色。她不再对沈知意冷嘲热讽,甚至在某些家庭聚会的场合,

会流露出一种认命般的、带着点忧郁的温顺。她开始“积极”地配合着母亲王婉,

挑选订婚宴的礼服、珠宝,与那位年过六十的陈董通电话时,声音能甜得滴出蜜来,

只是挂断电话后,眼底会迅速结起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霜。而沈知意,

则展现了另一种“顺从”。她变得有些沉默,有些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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