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豪端着酒杯，迈着沉稳的步伐向我走来，他那双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眼睛，此刻正锐利地审视着我。

“这位就是Anna**吧？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他客套地笑着，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我知道，他是在试探我的底细。一个能一句话就让林薇薇下不来台的年轻女人，绝非等闲之辈。

“林董过奖了。”我回以一个同样客套的微笑，不卑不亢，“我只是对美的事物比较诚实而已。”

我的话一语双关，既指那幅画，也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身边的林薇薇和沈哲。

林正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他没有继续纠缠画的真伪，而是话锋一转，“听说Anna**在欧洲的艺术品投资界眼光独到，不知对我女婿沈哲今晚要展示的文旅项目，有什么看法？”

他把皮球踢了过来，既是考验，也是炫耀。

沈哲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重新挂上了自信的笑容。这个项目是他准备了许久，用来巩固自己在林家地位的王牌。

“爸，Anna**刚来，还是让她先……”林薇薇想打圆场，她本能地觉得我来者不善。

“没关系，”我打断她，目光直视沈哲，“我对沈总的项目，确实很感兴趣。”

我看到沈哲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在他看来，我一个搞艺术的，能对复杂的商业项目懂多少？他大概以为，这是我主动向林家示好，想要攀附的机会。

他错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沈总的项目计划书我看过，”我平静地开口，扔出了第一颗炸弹，“理念很宏大，前景也很诱人，只可惜，根基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