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是驭兽宗的弟子,可以契约两只灵兽。一只血脉高贵的火凤,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哥哥。只剩下一只浑身长满烂疮,奄奄一息的土狗。我不忍它就此死去,
还是与它缔结了契约。哥哥骑着火凤翱翔九天,受尽万人敬仰。只有我,
带着一只病恹恹的土狗,在山下种地采药,受尽同门鄙夷。明明我的天赋不比哥哥差,
却因为这只废柴灵兽,连晋升资格都被剥夺。他们都说,让我杀了这狗,就能重获新生。
都被我挡了回去。我抱着土狗,为它梳理打结的毛发:“你放心,契约了就是一辈子,
哪怕你永远都好不起来,我也不会抛弃你。”可兽潮来袭,那只病了十年的土狗却一啸震天,
化为上古神兽吞天犼。我在兽潮中挣扎,拼命朝她呼喊。她却只将哥哥从火凤背上救下,
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背上。原来,她根本不是与我缔结的契约,
而是与哥哥的神魂绑定的守护兽。原来,我十年来的灵力喂养,
只是通过契约被她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哥哥……再睁眼,我看着面前这只吐着舌头,
满身烂疮的土狗。反手一剑捅穿了它的心脏。1.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带着一股腥臭。
我叫沈寂,我哥叫沈昭。今天,是驭兽宗十年一度的灵兽择主大典。我哥沈昭,天之骄子,
被血脉高贵的火凤选中,一步登天。而我,沈寂,在他耀眼的光环下,连影子都显得多余。
所有灵兽都选完了主人。只剩下角落里,那只人人嫌弃的,长满烂疮的土狗。
它正用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望着我,尾巴讨好地摇着。上一世,就是这双眼睛,骗了我十年。
骗我将一身精纯的灵力,心甘情愿地喂给它,最终却都成了我哥沈昭的嫁衣。“沈寂,
你还在等什么?就剩这只丑东西了,和你倒是绝配。”有同门弟子在哄笑。
沈昭站在高台之上,被宗主和长老们围着,众星捧月。他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悲悯,
仿佛在同情我的不幸。“小寂,过来。这只灵兽虽然看着……不堪,但终究是一条性命,
你便与它缔结契约吧。”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前世一模一样。
我看着那只土狗,它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我笑了。我拔出腰间的佩剑。
这是宗门发的最低等的铁剑,连块好点的磨刀石都买不起,剑刃上还有几个缺口。
可捅穿一颗虚伪的心脏,足够了。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一步步走向那只土狗。
它似乎没意识到危险,还想用头来蹭我的腿。“噗嗤。”长剑入肉的声音,清晰得可怕。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剑捅进了它的心脏,又狠狠地搅了搅。土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身体剧烈地抽搐。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怨毒。鲜血染红了地面,
也染红了我的眼睛。“沈寂!你疯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昭,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脸色铁青。他一掌将我拍飞,我撞在远处的柱子上,吐出一口血。他抱起垂死的土狗,
眼中满是痛惜和愤怒。“你怎能如此残忍!它不过是貌丑了些,你竟下此毒手!
”宗主和长老们也围了过来,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简直丧心病狂!
”“此子心性之歹毒,不配为我驭兽宗弟子!”我趴在地上,狼狈地擦掉嘴角的血,
内心却一片平静。我看着沈昭那张伪善的脸。他心疼的,哪里是这只狗。他心疼的,
是他未来十年,源源不断的灵力补给站。我慢慢站起来,迎着所有人的怒火,平静地开口。
“我驭兽宗,以心换心,与灵兽缔结平等契约。我,看不上它,不想与它契约,何错之有?
”沈昭被我问得一噎。“你……”“至于杀了它。”我冷冷一笑,“宗门规矩,无主灵兽,
人人可诛。它未与我缔结契约,便是无主,我杀它,合情合理。”一番话,
堵得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是啊,规矩如此。只是从未有人,
会真的对一只主动示好的灵兽下杀手。宗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偏爱沈昭,
这是整个宗门都知道的事。“巧言令色!虽未违背门规,但心性顽劣,毫无慈悲之心!
罚你入剑冢,面壁三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剑冢。那是个好地方。
宗门废弃的剑器,都会被扔在那里,怨气冲天,灵气稀薄,是所有弟子都避之不及的禁地。
但对我来说,却是最好的起点。“弟子,领罚。”我顺从地低下头,
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2.剑冢,与其说是禁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断剑残刀插满了一地,锈迹斑斑,在阴风下发出呜咽。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死亡混合的气味。我被两个执法弟子扔在这里,
巨大的铁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没了这股戾气,
再谈出来的事。”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警告。在这片死寂的剑之坟墓里,我盘膝坐下。上一世,
我被兽潮吞噬的最后一刻,绝望中,我看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那光里,
是一部功法。一部被驭兽宗视为禁术,早已失传的功法。《以身养剑》。
驭兽宗以契约灵兽为主流,认为剑器终究是外物。而这部功法,却是反其道而行,
将修士自身当做剑鞘,以精血、神魂、灵力去蕴养一柄本命之剑。剑成之日,人剑合一,
威力无穷。但也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剑气反噬,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前世的我,
没有机会。这一世,这剑冢,就是我最好的炼炉。我闭上眼,按照功法所述,
引动气海中那微弱的灵力,开始冲击一条早已废弃的经脉。剧痛传来,
像是无数把小刀在体内切割。我咬紧牙关,汗水湿透了衣衫。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脚步声。铁门被打开,一道光照了进来。
是沈昭。他依旧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白衣胜雪,一尘不染。他站在门口,
皱着眉看着这片狼藉之地,仿佛多待一秒都是对他的侮辱。“小寂,你还好吧?”他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我睁开眼,装作刚刚被惊醒的样子,
眼神里带着怨恨和不甘。“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沈昭叹了口气,走进剑冢。
“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会看你笑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杀了那只灵犬?
它……虽然丑了点,但对你并无恶意。”他开始试探了。想知道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为什么?就因为它丑!因为它废!
因为它只会拖累我!我凭什么要因为它,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我故意表现得歇斯底里,
像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疯子。“你天生好命,有火凤择主!我呢?我只有一只烂狗!
我不甘心!我宁愿什么都没有,也不要那个废物!”沈昭看着我,眼中的怀疑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和轻蔑。原来只是因为嫉妒。他放心了。“小寂,你太偏激了。
”他摇了摇头,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便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希望三年后,你能想明白。”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铁门再次关上,剑冢重归黑暗。
我脸上的疯狂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沈昭,你放心得太早了。这一世,
我会亲手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不,是连本带利。3.三年的时间,在剑冢里过得飞快。
***复一日地修炼《以身养剑》,用这里的无尽剑气淬炼我的身体和神魂。过程是痛苦的,
如同千刀万剐。但我每一次撑过去,都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剑意又凝实了一分。我的丹田中,
一柄虚幻的小剑已经初具雏形。三年期满那天,铁门准时打开。阳光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
门口站着的,是几个陌生的外门弟子,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出来吧,杀狗的废物。”“宗主有令,让你去杂役处报道。”我一言不发,
跟着他们走出了剑冢。重回宗门,一切似乎都没变,又似乎都变了。曾经和我同期的弟子,
大多已经晋升内门,修为远胜于我。而我,不仅修为停滞不前,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杂役。
我被分派去打扫灵兽园的粪便。最脏最累的活。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内门弟子,
驾驭着自己的灵兽,从我头顶飞过,意气风发。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其中,
最风光的自然是沈昭。他的火凤如今已经完全成年,翼展十米,浑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所到之处,无不引来一片惊叹和羡慕。他成了宗门年轻一代的领袖,
是所有女弟子爱慕的对象,是长老们口中的未来希望。他偶尔会路过灵兽园,
高高在上地坐在火凤背上,俯视着正在铲屎的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
我从不与他对视,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将所有的锋芒都收敛起来。他们都以为我废了。
这样最好。宗门十年一度的***,就要开始了。这是检验所有弟子修行成果的盛会,
也是获取资源,晋升地位的最好机会。***前夜。我刚清理完最后一堆粪便,
准备回我那间破旧的杂役房。沈昭却拦住了我的去路。他没有骑着他的火凤,
就这么站在月光下,看着我。“小寂,明天就是***了。”“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不参加吗?”“杂役弟子,没有资格。”沈昭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他笑了起来,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也是。你连灵兽都没有,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这次***的头名奖励,是一枚‘淬神丹’,
可以洗涤神魂,让灵兽与主人的契合度更高。”他盯着我的眼睛,
像是在炫耀一件唾手可得的玩具。“这枚丹药,我拿定了。有了它,我和火凤的实力,
将再次飞跃。”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恭喜。”我的冷淡,似乎让他觉得很无趣。
他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自讨没趣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体内的那柄小剑,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发出一阵轻微的鸣动。暴雨,就要来了。4.宗门***,人声鼎沸。
高台之上,宗主和长老们悉数到场。沈昭带着他的火凤,理所当然地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接受着所有人的崇拜。我,作为一个杂役,本该在角落里待着。但一个负责登记的内门弟子,
却故意高声喊出了我的名字。“杂役弟子沈寂,上前抽签!”一瞬间,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嘲笑,有鄙夷,有不解。我看到那个弟子,
正冲着不远处的沈昭,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是沈昭的安排。他不仅要自己站在顶峰,
还要把我踩在泥里,公开羞辱。想让我,成为他光辉形象的垫脚石。我沉默地走上前,
从抽签筒里,抽出了一根签。我的对手,是内门弟子里实力排名前十的赵虎,
他的契约灵兽是一头力量强大的黑甲犀牛。“哈哈哈,这废物居然对上了赵虎师兄?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他能撑过几招。”“招?怕是一招都撑不过,
直接被黑甲犀牛顶飞出去吧!”周围的议论声,毫不掩饰。赵虎也走上了擂台,
他轻蔑地看着我。“沈寂,我劝你现在就跪下认输,免得等会儿缺胳膊少腿,
连杂役都做不成。”我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剑意。
高台上的宗主,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场闹剧有些不耐。“速战速决。
”裁判长老高声宣布:“比试开始!”话音刚落,赵虎就迫不及待地释放了他的黑甲犀牛。
那头犀牛如同一座小山,带着万钧之势朝我冲来,地面都在震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撞成肉泥的场面。沈昭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就在黑甲犀牛那尖锐的独角,即将刺穿我胸膛的瞬间。我动了。我没有躲。而是伸出了右手。
“剑来。”我轻声说道。一道刺目的白光,从我的掌心迸发而出。一柄古朴无华,
却散发着滔天杀意的长剑,出现在我手中。那不是凡铁,也不是法器。那是我的剑。
以我神魂蕴养,以剑冢万千残剑怨气淬炼而成的,本命之剑。“嗡——”剑鸣声起,
带着一股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锋锐。冲锋的黑甲犀牛,仿佛遇到了天敌,
巨大的身体猛然一僵,四肢发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赵虎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台上的宗主和长老们,
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沈昭脸上的笑容,更是凝固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恐。我握着剑,指向匍匐在地的黑甲犀牛。
剑尖,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斩断了它和赵虎之间的契约联系。
赵虎喷出一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我收剑而立,目光扫过全场。整个演武场,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这一刻,所有的轻蔑和嘲笑,都变成了呆滞和恐惧。名场面,定格。
5.“那是什么剑?”“他不是没有灵兽吗?怎么会有一把这么强的剑?”死寂过后,
是海啸般的议论。高台上的宗主,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剑,贪婪和忌惮交织。“沈寂,
你这把剑,从何而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迫。我没有回答他,
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脸色惨白的沈昭。“哥,现在,我有资格和你打一场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挑战。我,一个杂役,挑战宗门第一天骄。
所有人都疯了。沈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不能拒绝。“好,很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倒要看看,你这三年,在剑冢里究竟学了什么邪魔外道!
”火凤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最碾压的姿态,将我彻底击败,洗刷刚才的耻辱。“邪魔外道?
”我笑了,“比起某些人面兽心的东西,我这把剑,干净多了。”话音落下,
我人已在原地消失。下一秒,我出现在沈昭面前,一剑直刺他的面门。沈昭瞳孔一缩,
急忙催动火凤喷出烈焰。金色的火焰,足以熔金化铁。但我的剑,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火焰。
剑身上流转的,是比火焰更纯粹的杀意和怨气。沈昭惊骇之下,只能狼狈地侧身躲避。
剑锋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你只会躲吗?”我冷声问道。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剑招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他的要害。
他引以为傲的火凤,在我的剑意压制下,根本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只能不断地喷火骚扰,
却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整个擂台,变成了我的个人表演。我压着沈昭打,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此刻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废物沈寂吗?“沈昭,十年前,大典之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
让我契约那只烂狗。”我一边出剑,一边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你告诉我,它虽然丑,但终究是一条性命。”“你告诉我,兄弟一场,你会帮我。
”沈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十年如一日地来看我,给我送丹药,送灵石,
鼓励我不要放弃。”“所有人都说你是仁义无双的好哥哥,只有我知道,你有多恶心。
”我猛地一剑,逼退沈昭。然后,我将剑尖指向天空。“我这把剑,在剑冢养了三年。
”“它能通万物怨气,能感天地不平。”“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你这位光风霁月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