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苏念。我的顶头上司顾衍是座行走的冰山，禁欲自持，

是全公司女同事只敢远观的梦。我不小心把蓝牙耳机连上了他办公室的功放音响，

准备听歌摸鱼。

耳机里却传来他极力压抑的低沉嗓音：「我最近……控制不住我的网络人格了。」

心理医生的声音响起：「『午夜暴龙』又做什么了？」顾衍沉默半晌，

声音艰涩：「他……给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刷了三百万的虚拟火箭。」我，

就是那个实习生。而「午夜暴龙」，是我直播间里披着马甲的榜一大哥。

......音响里传出顾衍声音的那一刻，我大脑宕机了三秒。整个开放式办公区，

上百号人，齐刷刷地朝我看来。眼神里有震惊，有错愕，有鄙夷，

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我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只准备戴上的蓝牙耳机。完了。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不仅在上班时间摸鱼，还把全公司最不能惹的人的惊天大秘密，

公之于众了。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堪称顶级，但现在，

那扇紧闭的红木门仿佛成了潘多拉的魔盒。我甚至能想象出顾衍那***冰封的脸上，

会裂开怎样的缝隙。「午夜暴龙……」「三百万……」「新来的实习生……」

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背上。我手忙脚乱地去断开蓝牙，

可手机屏幕因为手心冒出的冷汗，滑了好几次都没解开锁。就在这时，「咔哒」一声。

那扇红木门，开了。顾衍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眸子，此刻正精准无误地落在我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整个办公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被扼住了。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我低着头，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

甚至已经想好了辞职报告该怎么写。他站定在我面前，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听见他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念。」「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了，他知道我的名字。他不仅知道我是那个实习生，还知道我叫苏念。

我完得不能再完了。我闭上眼，等待着宣判。「来我办公室。」他说完，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多余的停留。我睁开眼，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周围的同事们立刻投来同情的、看戏的、复杂的目光。坐在我旁边的林薇，

一个比我早来半年的实习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压低声音：「念念，你……你快去吧，

别让顾总等急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我深吸一口气，

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向那间对我来说如同地狱入口的总裁办公室。推开门，顾衍正背对着我，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没说话，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我垂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顾总，对不起，我……」「报告。」他打断我，声音依旧冰冷。「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针对这次事故，

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包括但不限于事故原因、影响范围、以及你的整改措施。下班前交。

」我愣住了。就这？没有咆哮，没有开除，只是……写一份报告？这惩罚，轻得有些诡异。

我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心里反而更没底了。他越是平静，就越说明事情不简单。「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手机，「上班时间，不要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是，顾总。」

我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出去吧。」我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回到工位，

林薇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样？顾总没骂你吧？」我摇摇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没骂你就好，」她拍了拍我的胸口，一副为我后怕的样子，「不过你也真是的，

怎么会犯这种错误？现在全公司都知道顾总的……那个了。」她没把话说完，

但意思不言而喻。我苦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下午，我都在煎熬中度过。

周围的同事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那些探究的眼神几乎要把我凌迟。我一边应付着手头的工作，

一边绞尽脑汁地写那份报告。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深吸一口气，

再次敲响了顾衍办公室的门。「进。」他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我把报告轻轻放在他桌上：「顾总，您的报告。」他「嗯」了一声，依旧没看我。

我正准备悄悄退出去，他却突然开口了。「你的直播，几点开始？」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我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强作镇定地回答：「晚上……九点。」「知道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走出办公室，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顾衍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仅没开除我，

没责骂我，甚至还关心我的直播时间？这比直接骂我一顿还要让人恐惧。回到家，

**草吃了晚饭，坐在直播设备前，却迟迟没有开播的勇气。「午夜暴龙」。顾衍。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在我脑海里疯狂交织。一个是直播间里挥金如土，

言语间带着几分笨拙的可爱，会因为我一句「谢谢大哥」而刷出漫天礼物的榜一大哥。

一个是在公司里说一不二，冷漠到骨子里，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冻僵的冰山总裁。

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可那段录音，又真实得不容置疑。

「他……给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刷了三百万的虚拟火箭。」那三百万的虚拟火箭，

是真的。我就是那个实习生，也是真的。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在九点整，

按下了开播键。不管他想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直播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

我不能放弃。「哈喽，家人们，晚上好呀。」我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镜头打招呼。

弹幕很快热闹起来。「念念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憔悴？」「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休息啊。」

我笑着和大家互动，唱了几首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可我的眼角余光，

却一直瞟着观众列表。那个熟悉的，带着皇冠和火焰特效的ID，没有出现。他今天，

不来了吗？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也许是因为公司里的事，他觉得尴尬，

所以……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屏幕上突然金光一闪。【「午夜暴龙」

进入直播间】我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来了。紧接着，屏幕被一艘又一艘巨大的虚拟游轮霸占。

【「午夜暴龙」送出「星际游轮」x10】【「午夜暴龙」送出「星际游轮」

x20】……一连刷了一百艘。整个直播间都沸腾了。「**！暴龙哥今天这么猛！」

「这是把念念的直播间当自家后花园了啊！」「暴龙哥牛逼！」我看着满屏的礼物，

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一条金色的弹幕飘过。「午夜暴龙」：「今天，

还好吗？」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此刻在我看来，却充满了审判的意味。他是在问我，

被全公司的人围观，被他叫到办公室训话之后，还好不好吗？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我能怎么回答？我说我不好，吓得魂都快没了？还是说我很好，感谢顾总手下留情？

弹幕还在疯狂滚动，都在催我**谢大哥。我定了定神，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谢谢……谢谢暴龙哥的礼物，我、我今天挺好的。」我说得磕磕巴巴。「午夜暴龙」

没有再送礼物，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挂在观众席第一位。那个金光闪闪的ID，

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完全没了直播的心情，强撑着和粉丝互动了一个小时，

就匆匆找了个借口下播了。关掉直播，我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这都叫什么事啊。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公司。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气氛不对。

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林薇端着咖啡走过来，状似关心地问：「念念，

你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我勉强笑笑：「没事。」她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昨晚又直播了？胆子真大啊。顾总昨天才说过，

上班时间不要做无关的事，你倒好，下班了还继续。」她的语气里，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嘲讽。我心里一沉。她知道了？「你直播间那个『午夜暴龙』，

就是顾总吧？」林薇的眼神变得尖锐，「苏念，你可真有本事。」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想靠这种手段攀上顾总？你做梦。」说完，

她端着咖啡，扭着腰走开了。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原来，昨天听见那段录音的，

不止我一个。也对，那么大的功放音响，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只是不说，

不代表他们不知道。现在，在他们眼里，我恐怕已经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一整天，我都如坐针毡。午休时间，我去茶水间倒水，听见几个女同事在里面议论。

「真没看出来啊，那个苏念，平时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有心机。」「可不是嘛，

还搞什么直播，故意吸引顾总的注意。」「顾总也是，怎么会看上她？还刷了三百万……」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我端着水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那几个女同事看见我，

瞬间噤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匆匆离开了。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无力。流言蜚语，

是最伤人的武器。而我，百口莫辩。下午，内线电话响了。是总裁办打来的。「苏念，

顾总让你上来一趟。」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又来？我硬着头皮走进顾衍的办公室。

他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杯咖啡。「坐。」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不明所以，

但还是依言坐下。他把其中一杯咖啡推到我面前：「尝尝。」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手冲咖啡，

还冒着热气。「顾总，您找我……」「昨天那份报告，写得不错。」他突然说。我愣了一下，

那份报告我写得乱七八糟，自己都不忍心看，他竟然说不错？「逻辑清晰，

整改措施也很有条理。」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评价道。我越来越糊涂了。

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话锋一转，放下了咖啡杯，「格式错了。」「啊？」

「公司有统一的报告模板，」他抬眸看我，眼神平静，「你没有用。」我这才想起来，

入职培训的时候，人事部确实发过各种文件的模板。我当时只顾着害怕，完全忘了这回事。

「对不起，顾总，我马上回去改。」我连忙起身。「不用了。」他叫住我，

「我已经让秘书把模板发给你了，以后注意。」「好的，谢谢顾总。」「嗯。」他应了一声，

又端起了咖啡杯，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我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算什么？

把我叫上来，就是为了说我报告格式错了，顺便请我喝杯咖啡？「那个……」我犹豫着开口，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下去了？」他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苏念。」「在。」「你好像，很怕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您是领导，我这是……尊敬。」他闻言，

嘴角似乎极轻地勾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到我以为是错觉。「是吗？」他放下咖啡杯，

身体微微前倾，「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他的靠近让我瞬间紧张起来。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咖啡的醇香，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我下意识地后退，

后背紧紧贴住了沙发。「我……」我能说什么？我说因为我知道了你的惊天大秘密，

知道你就是那个给我刷了三百万的榜一大哥，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吗？

见我不说话，他也没再逼问。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重新开口，

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市场部有个新项目，缺个助理，你过去帮忙吧。」

这又是什么操作？把我从行政部调到市场部？「可是顾总，我对市场部的工作……一窍不通。

」「不懂就学。」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明天就去报道。」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工位。

林薇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她走到我身边，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恭喜啊，苏念，

这么快就高升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的同事都听见。我没理她。

「市场部可是公司的核心部门，不像我们行政部，就是个打杂的。」她继续阴阳怪气，

「看来，某些人的『投资』，开始有回报了啊。」「林薇，」我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看她，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我怎么了？」她一脸无辜，「我只是替你高兴而已。

还是说，你觉得我说错了？你敢说你去市场部，不是因为顾总？」我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因为我确实无法反驳。如果不是因为「午夜暴龙」那件事，顾衍恐怕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更别提把我调去市场部了。见我不说话，林薇笑得更得意了。「怎么，被我说中了？苏念，

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市场部的总监可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你这种靠关系进去的，

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她得意洋洋地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堵。第二天，

我正式到市场部报道。总监周敏果然如林薇所说，是个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女强人。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人事调动单，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顾总亲自调你过来的？」

「是。」「会做什么？」「我……我会用Office，会做PPT，会整理资料……」

我有些心虚。周敏听完，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我们部门不养闲人，

顾总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给。这样吧，你先跟着李姐，学着整理一下客户资料，做些基础工作。

」「好的，谢谢周总监。」就这样，我在市场部开始了新的工作。

李姐是个热心肠的中年大姐，对我这个「空降兵」倒是没什么偏见，

耐心地教我各种工作流程。市场部的工作确实比行政部忙碌得多，也复杂得多。

我每天都像个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顾衍和「午夜暴龙」的事。我以为，

只要我努力工作，用实力证明自己，那些流言蜚语就会不攻自破。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这天下午，周敏突然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她把一份文件摔在我面前，脸色铁青。「苏念，

这是你整理的『星辉娱乐』的客户资料？」我心里一惊，连忙拿起来看。

「是……是我整理的。」「你自己看看，」周敏指着文件上的一个数据，声音冷得像冰，

「这么重要的数据，你都能搞错？你知道这个错误会给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我看着那个刺眼的错误数据，大脑一片空白。不可能！这份资料我核对过三遍，

绝对不可能出错！「周总监，我……我记得我核对过的，当时不是这个数据。」

「不是这个数据是哪个数据？」周敏的眼神愈发严厉，「苏念，我不管你是谁的关系进来的，

但在我这里，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这份合作案，星辉那边已经提出了质疑，现在，你立刻，

马上去想办法补救！」我拿着那份文件，手都在抖。「对不起，周总监，我马上去处理。」

我走出办公室，感觉天都要塌了。李姐见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被周总监骂了？」我把文件递给她看，声音带着哭腔：「李姐，这个数据真的不是我填的，

我发誓。」李姐拿过去看了看，也皱起了眉。「这不应该啊，

我记得你昨天还拿着这份资料跟我核对过来着。」「对啊！」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您记得当时的数据是多少吗？」李姐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的记不清了，

但肯定不是这个。这个数据错得太离谱了。」我心里更乱了。到底是谁，

在我的文件上动了手脚？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薇。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电脑有密码，文件也都保存在了公司的内部服务器上。来不及多想，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我立刻开始查阅原始资料，联系星辉那边负责对接的人，

低声下气地道歉，解释。对方的态度很强硬，说因为我们的数据错误，

导致他们的项目评估出了问题，要求我们赔偿损失。我急得满头大汗，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请求对方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又熟悉的声音。

「数据错了？」是顾衍。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顾总？」「星辉的王总是我朋友，」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我心里一沉，完了，这下连顾衍都知道了。

他把我调来市场部，我却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对不起，顾总，是我的失误，我……」

「谁做的？」他直接打断我。「我……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