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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冷眼前世孽缘今世休

顾远上辈子是个傻子,总以为世道险恶,人心尚存一线善意。他帮了那一家子落魄贵人,

结果呢?反手就把他推进万丈深渊,当成垫脚石。好嘛,眼泪、苦痛、绝望,他一样没少尝。

这辈子,他带着前世的记忆醒了。金榜题名,位高权重,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如今在他面前,低头哈腰。他没想报仇,没必要。他只想安静地过日子,

把前世的教训刻在骨子里:少管闲事。可偏偏,那些曾经踩着他上位的人,

现在却一个个哭着求到他面前。想他出手相救?想他再做一次活菩萨?顾远只是笑,

那笑不达眼底,带着看戏的凉薄。他们哭他们的,他看他的。前世的恩义,早就被狗吃了。

这辈子,他只做个冷眼旁观的看客。世界会教他们做人,不需要他出手。1我叫顾远。

这辈子,我终于站到了金銮殿上,皇帝亲自给我簪花,喊我“状元郎”。那天阳光很好,

照得我眼前那些大臣们的袍子都亮晃晃的。我跪在地上,听着那些夸奖的话,

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状元又如何?不过是人生重来一回,顺手考了个第一。前一世,

我也是个读书人。那时候,我不是顾远,是另一个名字,住在一个破院子里,穷得叮当响。

但我傻,总觉得别人落难,自己能帮就帮。结果,帮出了一个把自己送进鬼门关的“善举”。

皇城这地方,热闹是热闹,但人心也最凉。我从殿里出来,骑着高头大马绕街,

看两边人山人海,有真心替我高兴的,也有看热闹的,更多的,是琢磨着怎么跟我攀上关系。

我的马走到一处茶楼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顾公子!”那声音有点尖,

还带着点惊喜,听得我耳朵直发麻。我勒住马,扭头看过去。一个中年妇人,

打扮得有点用力过猛,脸上的粉厚得能掉渣。她正从茶楼里跑出来,一脸堆笑,冲着我招手。

她旁边还站着个年轻姑娘,长得倒是清秀,低着头,一副羞涩的样子。我认得她们。

虽然上一世见她们的时候,她们是衣衫褴褛,眼眶泛红。那妇人叫梁大娘,

身边的姑娘是她侄女,叫梁语。上一世,她们梁家因为站错了队,被抄了家,流落街头。

我当时看她们可怜,又觉得梁语这姑娘,虽然不说话,但眼神清亮,便想着帮一把。

我把家里仅剩的几两银子给了她们,又帮她们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还亲自去求了我那会儿认识的唯一一个有点本事的远亲,托他帮梁家在别处寻个营生。

结果呢?等梁家缓过劲来,第一件事就是反咬我一口,说我图谋不轨,意欲轻薄梁语,

还说我私通反贼。那时候我一个手无寸铁的穷书生,哪抵得过人家有心算计?

最后被诬陷入狱,险些就死在牢里。现在,梁大娘看着我,眼神里全是算计。她大概以为,

我忘了那些事,或者说,一个状元郎,不会跟一个落魄户计较那些鸡毛蒜皮。我嘴角扯了扯,

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梁大娘被我看得有点发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拉了拉身边的梁语,往前走了几步,硬着头皮说:“顾公子,哦不,顾状元,

真是恭喜恭喜啊!当年,您可是我们梁家的恩人哪!”恩人?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

跟个笑话似的。我一抬手,马夫立刻会意,拉着马往前走了一步,

把我和梁大娘之间又隔开了一点距离。“梁大娘。”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刚从殿里出来的官腔味儿,但又很平。我说,“您认错人了吧?我姓顾,名远,

家里世代经商,祖上并无与梁家相识之人。”我这话一出口,

旁边围观的人立马开始窃窃私语。状元郎说不认识,那就是不认识。谁敢怀疑状元郎?

梁大娘的脸色刷地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直接否认跟她的关系。她瞪大了眼睛,

指着我,嘴唇哆哆嗦嗦地动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梁语也猛地抬起头,

那双她曾经用来装清纯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震惊和慌乱。她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做得这么绝。

我没等她们开口,又补了一句,声音依旧平淡:“再者,我顾远,素来洁身自好,

不喜与陌生妇人随意攀谈。若梁大娘有何事,可往状元府递帖,公务公办。

”“公务公办”四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话一说完,我直接一甩缰绳,

骑着马往前走去,根本不给她们任何反应的机会。身后,梁大娘还在喊着什么,

但很快就被人群的嘈杂声淹没了。我听着那些声音,只觉得耳朵清净。这一世,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恩人?我顾远,不做谁的恩人,更不接受谁的“恩将仇报”。

金榜题名,不过是活得比上一世体面点儿的开始。至于那些前世的烂摊子,谁惹的谁收。

我顾远,只是个看戏的。2状元府的门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踏进来的。自从我及第后,

送帖子的络绎不绝,但我基本不见。我跟管家忠叔说得很明白:除了朝中同僚的正经事,

其他的一概挡着。忠叔是顾家的老仆,忠心得很。他跟了我两辈子,见过我上辈子的惨状,

也了解我这辈子的脾气。他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问。这天下午,我在书房看奏折,

忠叔在外面敲了敲门。“少爷,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柳府的。拿了块玉佩,说是您旧识。

”忠叔的声音很稳。柳府?我的笔顿了一下。这名字,带着上一世的血腥味。柳嫣然。

这个名字,曾经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上,疼得我肝肠寸断。上一世,

她就是那个“落魄贵人”的女儿,那个我倾尽所有去帮衬、去喜欢的姑娘。那时候,

柳家也是被抄了家,父兄入狱。她哭得梨花带雨,站在街边,仿佛一朵风中摇曳的白莲花。

我心软了,像个傻子一样,为她奔走,为她求情,甚至不惜自己犯险。我帮柳家疏通关系,

送银子打点,还想方设法地把柳嫣然的母亲从狱中救出来。为了这些,

我把自己的前程都断送了,还差点丢了命。可结果呢?等柳家东山再起,等她父兄官复原职,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趁人之危,强迫柳嫣然。

他们甚至拿着我当年写的那些求情信,改头换面,诬陷我与叛党有染。我被抓进大牢,

求告无门。在牢里,我听到了柳嫣然的婚讯,嫁的是个权势滔天的公子。

她从未为我求过一句情,甚至还添油加醋,让我的处境雪上加霜。那块玉佩,

是柳嫣然的贴身之物。上一世,她说那是她母亲的遗物,我曾帮她保管。

这东西怎么会到柳府的人手里?我放下笔,起身走到窗边。“拿进来我看。”我说。

忠叔很快端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块白玉,雕着一朵祥云,手感温润。我扫了一眼,

没错,就是那块。“来的是何人?”我问。“是柳府的大管家,柳福。

他说柳**近日身体不适,又提到了那块玉佩,说是想念故人,特意送来,想问您是否有空,

去柳府一叙。”忠叔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故人?想念?真是好一个“想念故人”!

我冷笑一声。柳嫣然现在是太子侧妃。太子府规矩森严,她一个侧妃,

怎么可能随便让人送玉佩给我,还特意邀请我去柳府?这其中,必有蹊跷。“告诉柳管家,

”我拿起玉佩,放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指尖感受到玉的冰凉,“这玉佩,乃是无主之物,

既然柳**想念故人,那就让她自己来取。”忠叔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少爷,这……这不合规矩啊。太子侧妃,怎能随意出府?”忠叔小声提醒。

“规矩是人定的。”我把玉佩丢回托盘,语气更冷,“她既是太子侧妃,那就更该守规矩。

如今无缘无故让人送东西过来,还邀我一个外臣私下见面,她就不怕落下什么话柄?

”我这话不是为她着想,而是故意给她扣帽子。她敢找上门,我就敢让她哑口无言。“还有,

”我看着忠叔,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顾远,与柳府无任何交情。更谈不上什么‘故人’。

让她死了这条心。就说我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琐事。”忠叔见我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

拿着托盘退了出去。没过多久,我听到前院传来一阵争执声。听声音,

似乎是柳福还在死缠烂打,不肯离去。我从书房出来,走到廊下。忠叔正在跟柳福交涉,

柳福一副焦急的样子,声音都带了哭腔。“顾状元,您就通融一下吧!我家**身体不适,

是真的!她只是想请您过去说几句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柳福苦苦哀求。我抱着手臂,

倚在廊柱上,冷眼看着。“柳管家。”我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侧妃的身体不适,自当由太子府的御医照看。与我一个外臣,何干?

”柳福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顾状元,

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当年……”他似乎想提起旧事。我眉头一挑,

直接打断了他:“当年?当年发生何事,我不知。我只知今日,我是朝廷命官,

理当谨言慎行,与太子府内眷,更是避嫌为上。忠叔,送客。若是柳管家再在此喧哗,

扰乱状元府清净,休怪我不客气。”我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福脸色煞白,

他知道,我这是要撕破脸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忠叔,

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躬身退下。柳府的马车渐渐远去。我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冷冰冰的。

想念故人?是想念我这个“傻子”吧。3自从柳福被我硬邦邦地打发走之后,

柳府那边倒是消停了一阵子。我以为他们终于学聪明了,不会再来招惹我。结果,

我还是低估了柳嫣然的脸皮和柳家的厚颜**。这天,我公务办完,照例要去城郊的道观里,

找老道士喝茶聊天。那老道士是我上辈子救过的一个世外高人,这辈子成了我的指路明灯,

我俩亦师亦友。路过城东那家“雅韵轩”茶楼时,突然,从茶楼二楼的雕花窗子里,

掉下来一卷画轴。那画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马前。我的马受了惊,嘶鸣一声,

前蹄扬起。我稳稳地勒住缰绳,马才没伤到人。茶楼里,立刻传来一声惊呼:“哎呀!

我的画!”紧接着,一个身着浅蓝色罗裙的女子急匆匆地从茶楼里跑出来。她的发髻松散,

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几分羞怯。我一看到那张脸,心里就冷笑了。柳嫣然。

她今日倒是打扮得素雅,没了太子侧妃的华贵,倒真有点像是邻家小户的大家闺秀。不过,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看着确实比上次柳福描述的“身体不适”要真切一些。她跑到马前,弯腰去捡那卷画轴。

可就在她要碰到画轴的时候,身子忽然晃了一下,像要摔倒。周围的人顿时围了过来,

都在说“姑娘小心”、“状元郎快扶一把”。我坐在马上,动也没动。

我眼睁睁看着她身子晃了晃,然后她那双纤纤玉手,非常“巧合”地撑在了我的马腿上。

马腿又不是人腿,她能从马腿上借力稳住身形?这演得也太假了。她直起身,脸颊泛红,

眼波流转,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她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顾……顾大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轻柔得像羽毛。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此时都发出了“哦——”的暧昧声。男的看美人,女的看八卦,

这种英雄救美(虽然我没救)的戏码,最是引人入胜。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没有下马,没有扶她,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柳**。

”我淡淡地开口,声音比她还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淡,“此地人多眼杂,

柳**作为太子侧妃,在此处这般模样,似有不妥吧?”她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了一半,

笑容僵在脸上。周围的百姓们一听“太子侧妃”四个字,

立刻从“看热闹”模式切换到“吃瓜”模式。太子侧妃?那可是皇室中人,

岂能随意在街头与男子拉拉扯扯?这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柳嫣然的身体晃得更厉害了,这次是真的晃。她慌忙把手从马腿上收回来,

眼神里充满了惊恐。“顾大人误会了!嫣然只是……只是不小心弄掉了画轴,冲撞了您的马,

这才……”她急着解释,声音却越说越小。“不小心?”我慢悠悠地重复了一句,

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那柳**这‘不小心’的动作,倒是精准得很,正好落在我的马前,

正好撑在我的马腿上,正好在我面前露出这般娇弱模样。”我这话一出,

周围几个懂事的百姓立刻“啊”了一声,然后就都低下了头,假装看天看地,

不敢再看柳嫣然。这不是明摆着在说她“碰瓷”吗?而且还是“碰瓷”一个状元郎!

柳嫣然的脸彻底白了。她咬着下唇,眼眶开始泛红,眼泪在里面打转,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顾大人,您怎能如此侮辱嫣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我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一丝怜悯。侮辱?她前世诬陷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是侮辱?“柳**。

”我不再理会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直接了当地说,“我赶着去城郊道观会友,耽搁不得。

你这画轴既已捡起,那就请自行离去吧。下次再掉东西,劳烦寻个清净些的地方。

”我这话几乎是在明着赶人了。我没有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直接调转马头,

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和周围人低声议论的声音。那些声音,

对我来说,都只是耳边的风,不值一提。美人计?我顾远,不吃这一套。更何况,这世上,

能让我心动的,从来都不是这般虚伪的泪水。她想演戏,我奉陪。不过,我只当看客。

4那天茶楼的“偶遇”之后,柳嫣然彻底在京城“社死”了一回。

状元郎当街揭穿太子侧妃的“碰瓷”把戏,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嘴上不说,

心里都有数。太子府那边也下了严令,让柳嫣然“闭门思过”,暂时不许出府。

这倒让我耳根清净了不少。夜里,我正在书房看书。窗外月光皎洁,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忠叔很快就去开门了。

我听到门外传来一个熟悉又焦急的声音。“忠管家,请您通报顾状元一声,柳府有急事求见!

”是柳福。他倒真是阴魂不散。我放下书,倒了一杯凉茶,慢悠悠地喝着。

我知道忠叔会怎么处理。果然,忠叔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依旧是那么不卑不亢:“柳管家,

状元府夜深人静,向来不接待外客。有何急事,明日再来吧。”“可是忠管家,

此事真的万分紧急啊!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突然重病,高烧不退,御医们都束手无策。

唯有顾状元您,素来才学过人,定有办法!”柳福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是真急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病?上一世,柳大人身体好得很,活到七老八十。他所谓的重病,

多半是柳家又惹了什么麻烦,想拉我下水。“柳管家,您这话就不对了。

”忠叔的声音听起来更冷了几分,“我家少爷是状元,是朝廷命官,掌管文书要务,

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医术一道,我家少爷从未涉猎,您这是病急乱投医,

还是故意为难我家少爷?”这话堵得柳福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这如何能是为难?

顾状元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连……连太子殿下都对您赞赏有加。您定然有办法!

”柳福还在试图给我戴高帽子。我起身,踱步到门口,然后猛地把门打开。柳福吓了一跳,

身体僵在那里。他看到我,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和焦急。“顾状元!您可算出来了!

我家老爷真的危在旦夕,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他吧!”他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拉长了我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

让他显得更加渺小。“柳管家,你这身子骨,大半夜地跪在状元府门口,传出去,

岂不让人以为我顾远苛待下人?”我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柳福一听,

赶紧说:“不不不,顾状元,是小人自愿跪的!只求您能出手相助!”“相助?

”我挑了挑眉,“如何相助?莫非柳大人中毒了,需要我解毒?还是他得了怪病,

需要我施法?”我这话带着明显的嘲讽。上一世,他们就是用“中毒”的名义,

想让我帮他们背锅。柳福脸色一僵,额头冒出冷汗。“不不不,顾状元,不是中毒。

只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开始解释。“既然是高烧,自当请御医。”我打断他,

“御医束手无策,那是御医的本事不到家,与我何干?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让死人复生?

”我语气里的讽刺越来越浓。“顾状元,您……您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柳福抬头看着我,

脸上带着愤怒,但很快又被恐惧取代。他大概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上一世那个心软的傻子。

“冷酷无情?”我轻笑一声,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这人,素来只做自己分内之事。

我是状元,是官员,我的职责是为朝廷处理政务,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给人看病。

我若***,随意插手御医之事,那才叫不合规矩。”我这话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忠叔。”我没再看柳福,直接对忠叔说,“把府门关了。若是柳管家再敢在此处喧哗,

直接报官。就说有人滋扰状元府,意图不轨。”柳福吓得一个哆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忠叔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然后便把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外的喧闹声彻底消失。我看着紧闭的大门,

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前一世,我为了帮柳家,也曾这样跪求过很多人。如今,

他们也尝尝这滋味吧。不过,我可不像我前世那样傻,会出手相助。5早朝,

是京城最精彩的戏台子。文武百官,一个个表面正经,肚子里都憋着一肚子弯弯绕绕。

我站在武官队列的尽头,不显眼,也不出头。我的职责是史官,记言记事,不干涉朝政,

不参与党争。这是我的保命符,也是我看戏的最佳位置。今日的早朝,气氛有点不一样。

往日里,太子和二皇子总是斗得厉害,两派人马针锋相对。可今天,

大家却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人——右相之子,也是柳嫣然的兄长,柳牧。柳牧长得一表人才,

此刻却站在殿中央,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奏折是由御史中丞呈上去的。

那奏折读得慷慨激昂,言之凿凿。大概意思就是,柳牧在查办南方水患赈灾款一事上,

私吞了大量银两,而且证据确凿,人赃并获。我听到“赈灾款”三个字,眉毛都没动一下。

上一世,柳家能东山再起,除了柳嫣然嫁给太子做侧妃之外,柳牧在朝中的权势,

也帮了不小的忙。那时候,柳牧就是个贪官,只是隐藏得深。我曾无意中撞见他与人勾结,

私吞赈灾款。可当我把这事告诉柳嫣然时,她却反过来骂我,说我嫉妒她哥哥,是污蔑。

后来,我被诬陷下狱,柳牧更是推波助澜,一字一句都咬死我。现在,报应来了。

御史中丞念完奏折,殿中鸦雀无声。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柳牧。

”皇帝的声音沉重而威严,“你可知罪?”柳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筛糠。

“陛下!臣冤枉啊!臣忠心耿耿,绝无私吞赈灾款之事!定是有人诬陷臣!

”柳牧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冷眼看着。这声音,跟我上一世在牢里,

冲着空荡荡的墙壁喊“我冤枉”的声音,何其相似。“诬陷?”御史中丞冷笑一声,

甩出一沓证据,“这些都是人证物证!柳大人,你自己看看,这账册上,你的亲笔签字,

你的私章,还有那些被你压榨的灾民的血泪状!你还想抵赖吗?”柳牧看着那些证据,

眼神绝望。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手脚会做得这么不干净,竟然被抓了个正着。此时,

太子出列,想要为柳牧求情。毕竟柳牧是他的小舅子,关系到他的颜面。“父皇,

柳牧虽有过失,但毕竟事出有因。他素来忠厚,可能是被奸人蒙蔽……”太子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哼!忠厚?被蒙蔽?国库的银子,灾民的性命,

岂是你一句‘蒙蔽’就能敷衍过去的?”皇帝震怒。二皇子见缝插针,立刻出列,

添油加醋地把柳牧的罪状又数落了一遍,还牵扯出柳牧平日里如何奢靡,如何仗势欺人。

整个朝堂,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平时那些跟柳家交好的官员,此刻都噤若寒蝉,

没人敢替他说话。因为这件事,太大了,触及了皇帝的逆鳞。我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的目光从柳牧身上,扫过太子,又扫过二皇子,最后落在那些沉默的官员身上。他们,

都是上一世看我笑话的人。皇帝问:“众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殿中又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一个老臣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回禀陛下,赈灾款乃国之根本,民生所系。

柳牧此举,天理难容,理当重罚,以儆效尤。”他这话一出,立刻有其他官员附和。

墙倒众人推,柳牧的结局,已然注定。我依旧没有开口。我的职责是记录,而不是审判。

而且,我顾远,也没有为上一世的仇人伸张正义的习惯。柳牧此刻抬头看向人群,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似乎在寻找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看到了我。我微微侧头,与他对视。我的眼神里,

没有幸灾乐祸,没有得意,只有一片纯粹的、冷漠的平静。

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路人。柳牧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又像是被我的眼神彻底击垮了。他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最终,皇帝下旨,柳牧革职查办,

抄没家产,下狱问斩。整个过程,我一言未发。散朝后,我走出金銮殿,

呼***外面清新的空气。上一世的冤屈,不需要我亲自报复。老天爷,会替我出手。我顾远,

只要安安静静地看戏就行。6柳牧被下狱问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柳府瞬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之地。柳嫣然身为太子侧妃,虽然名义上与娘家断了关系,

但柳牧是她亲兄长,柳府是她娘家。这事儿对太子府的影响也很大。京城里传言四起,

说太子殿下因此事被皇帝斥责,甚至地位都有点不稳。这天下午,我正在府里练字。

忠叔再次来报,说宫里来了人,而且是太子府的。“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奉太子妃之命,

请您过府一叙。”忠叔说。我停下笔,抬眼看向忠叔。太子妃?而不是太子侧妃柳嫣然?

这有点意思。太子妃是皇帝亲侄女,身份尊贵,平日里与太子府其他内眷来往不多。

她突然请我这个外臣,必是柳嫣然的事。“太子妃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何必劳烦我过去?

”我淡淡地问。忠叔摇摇头:“那宫女说,事关重大,必须当面详谈。”我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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