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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妾骂人好听吗?

立后的旨意当天就明发天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整个前朝后宫瞬间炸开了锅。

御书房内,以丞相李秉忠为首的几个老臣跪了一地,个个须发皆白,痛心疾首。

“陛下!万万不可啊!”

李丞相叩首,声音悲怆。

“柳氏……虽擢升贵妃,然其家世不显,入宫以来更无贤德之名外传!今日宫宴之上,臣等皆有所闻,其言行失仪,举止无状,实非国母之选!立后乃国本,岂可如此儿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身后众臣齐声附和。

傅沐川坐在御案后,慢条斯理地批着奏折,头都没抬:

“儿戏?”他轻笑一声,笔尖蘸了蘸朱砂,“朕觉得甚好。”

李丞相被噎得一哽,提高声音:

“陛下!皇后母仪天下,当为天下女子典范!柳贵妃她……她……”

他似乎想重复那句“我尼玛”,又实在难以启齿,憋得老脸通红。

“如何能母仪天下?恐惹天下人非议,有损国体啊陛下!”

傅沐川终于抬起眼,目光冷冽如刀,缓缓扫过底下跪着的众人:

“非议?”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朕看,是诸位爱卿在非议朕的家事,质疑朕的决断。”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心上。

“柳贵妃性情率真,朕心甚悦。朕立的是朕的皇后,与天下人何干?与国体何干?”

“还是说,”

他语调陡然一转,寒意森森,“诸位觉得,朕这后宫之事,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嗯?”

最后一声“嗯”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李丞相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为陛下江山社稷着想……”

“那就多想点正事。”

傅沐川重新拿起奏折,语气淡漠。

“北疆旱情,南涝治理,哪一件不比朕立谁当皇后紧要?若诸位精力实在无处发泄……”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朕不介意送几位去冷宫实地体察一番,看看那里的妃嫔是如何‘谨言慎行’、‘恪守妇德’的。

想必能有助于诸位更深入地理解,何为‘国母典范’。”

底下跪着的大臣们齐刷刷打了个寒颤,脸都白了。

冷宫?!

那地方……进去还能有命出来“体察”?!

陛下这哪里是威胁,这是**裸的要命啊!

御书房内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刚才还慷慨激昂的老臣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沐川满意地看着这场面,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无事便退下吧。立后之事,朕意已决,礼部加紧筹备。”

“是……是……臣等告退……”

几个老臣几乎是互相搀扶着,腿软脚软地退了出去,背影仓惶。

傅沐川看着他们消失,冷哼一声。

跟他斗?上辈子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时候,这帮老古董的祖宗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他的可可,受了几个月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别说只是要个后位,就是要摘星星摘月亮,他也得想办法搭个梯子!

谁拦着,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扔下朱笔,起身就往外走:“摆驾长乐宫。”

高善连忙应声,心里对那位柳贵妃的地位又有了全新的、打败性的认知。

这哪儿是贵妃啊,这简直是陛下的心尖肉,命根子!

册封贵妃的旨意和流水般的赏赐前脚刚进长乐宫,后脚各宫娘娘们“聊表心意”的贺礼就堆满了偏殿。

锦缎、玉器、香料……琳琅满目,却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窥探和言不由衷的巴结。

柳可翘着二郎腿——这动作他做起来还有点别扭,这身体柔韧性不错,但骨架似乎不太支持他以前那种豪放的瘫姿——指挥着春桃:

“这个,闻着怪闷的,拿走拿走。那个,颜色土了吧唧,谁送的?品味不行啊……哎哟这金裸子实在,收起来收起来!”

春桃忙得脚不沾地,又是登记造册又是分类入库,看着自家主子这副“小人得志”又异常鲜活的模样,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娘娘,您如今是贵妃了,得注意些仪态……”春桃小声提醒,眼睛却亮晶晶的。

“仪态?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柳可抓起一个贡品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汁水淋漓。

“以前饿肚子的时候怎么没人跟我讲仪态?现在姐……本宫发达了,就得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嘟囔:

“就是这裙子忒麻烦,层层的,上厕所都不方便……还有这头发,沉死了,脖子要断了……”

春桃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正闹着,外面小太监尖声通传:

“陛下驾到——”

柳可眼睛一亮,苹果核一扔,拎着繁琐的裙摆就想往外冲,结果差点被自己的脚绊个狗吃屎。

春桃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住。

傅沐川大步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伸手就将人捞进怀里,语气带着责备,眼底却是软的:

“毛毛躁躁,摔着了怎么办?”

他挥挥手,宫人们立刻低头敛目,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春桃临走前还贴心地把殿门带上了。

人一走,柳可立刻没骨头似的往傅沐川身上挂,抱怨道:

“这贵妃当得也太累了!规矩多,东西多,来看热闹的更多!川哥,她们送的东西是不是都有毒?想害我?”

傅沐川被他这直白的“宫斗”思路逗得想笑,搂着人在贵妃榻上坐下,捏了捏他如今细腻光滑的脸蛋:

“放心,高善都让人查过了,没问题。不过你不喜欢,扔库房里落灰就行。”

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却笃定,“以后只收朕给的。”

“这还差不多。”

柳可满意了,又想起什么,苦着脸,“还有这头发,这衣服,能不能简化点?我是来当你老婆的,不是来当衣架子的!”

“好,让尚服局给你做几身轻便的。”

傅沐川从善如流,手指穿过他繁复的发髻,小心地替他取下几支最沉的金簪。

“以后在长乐宫,怎么舒服怎么来。”

柳可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蹭了蹭他的掌心,随即又兴奋起来:

“对了对了,当皇后是不是更威风?是不是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怼谁?以前看电视剧……呃,看话本子,那些妃子吵架可带劲了!我现在是不是也能体验一把?”

傅沐川失笑,刮了下他的鼻子:

“你想怼谁就怼谁,不用等当皇后。现在就行。”

“真的?”

柳可眼睛放光,随即又贼兮兮地压低声音,

“那……要是那些老古板大臣再说我坏话呢?我能不能骂回去?”

“骂。”

傅沐川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纵容,“骂不过就告诉朕,朕帮你骂。”

柳可乐得在他怀里打滚:

“哈哈哈爽!这穿越值了!老公你最好了!”

傅沐川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毫无形象地闹腾,心底那片空了几个月的地方被填得满满当当,暖得发烫。

他的可可,就算换了个世界,换了副皮囊,内里还是那个鲜活、跳脱、能把他从无边孤寂里强行拽出来的太阳。

然而,前朝的***并未因皇帝在御书房的强硬态度而完全平息。

立后之事太过惊世骇俗,柳可的“黑历史”(主要是宫宴那一声笑和一句嘟囔)被无限放大渲染。

几日后的常朝上,气氛凝重。以李丞相为首,几位御史言官再次出列,这次不再是跪求,几乎是泣血死谏。

“陛下!史笔如铁啊!”

一位白发老御史捶胸顿足。

“柳贵妃宫宴失仪,众目睽睽!此等行径,若册为国母,岂不令天下耻笑,令四方藩邦轻视我天朝无人?陛下若一意孤行,老臣……老臣唯有跪死在这金銮殿上!”

“臣等附议!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文臣们呼啦啦跪倒一片,大有逼宫之势。武官队列里虽无人出声,但多数也面露不赞同,觉得陛下此举确实过于冲动儿戏。

傅沐川高坐龙椅,面沉如水,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几个老臣真的开始以头抢地、砰砰作响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高善惊慌失措的阻拦声:

“贵妃娘娘!陛下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啊娘娘!”

所有大臣都是一愣,下意识回头。

只见殿门口,一抹茜素红的身影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

柳可今日打扮得依旧明艳,但发髻简单了许多,只簪了几朵珠花,此刻他柳眉倒竖,一双美目喷火,手里还……极其不雅地拎着裙摆,显然是跑过来的。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人还没站定,清亮又带着怒气的女声(?)就响彻大殿。

“隔着几道宫墙都听见你们在这儿叽叽歪歪!烦不烦!”

满殿文武:“!!!”

李丞相气得胡子直抖:

“你!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娘娘,此乃金銮殿,岂容你放肆!”

“干政?谁要**们的破政!”

柳可双手叉腰——这动作他做起来还有点生疏,但气势十足——直接怼到李丞相面前,手指差点戳到老臣的鼻子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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