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随声》这篇由人美还总有好事写的小说,故事情节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给人有种一口气看到底的感觉。主角是施语言随,《语落随声》简介:“我只不过是邀请你来参观一下我的秘密,是不是很好看!阿语!”他在她面前站定,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指腹冰凉的触感让施语猛地绷……

“施总,不好意思打扰您,言总电话打不通,信息也没回,可有件要紧事得向您汇报。”许烨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说。”施语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施总,之前言总已经查出,是刘勇在您的车上动了手脚才导致车祸,刘勇也已依法处置。可……他的太太带着一群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求您网开一面,原谅刘勇。”
“您看,是直接驱赶,还是另有安排?”许烨汇报的这事,言随昨天跟她提过一嘴,当时言随说得轻描淡写,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竟闹到公司来了,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许烨,收拾出一间会议室,把记者和刘勇的太太请进去,我要和他们视频通话。”施语当即下令,许烨应声便去安排。
会议室内,众人落座后,许烨打开了墙上的投影。下一秒,施语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模样,便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没错,这副虚弱不堪的样子,是她特意“打造”的。
“施总伤得这么重?”
“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怎么看着这么吓人?”
“之前万钧把消息封得死死的,谁也不知道真假,还以为是故意夸张呢!”
记者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他们早听小道消息说,施语受伤根本不重,这场车祸不过是她卸磨杀驴的把戏,故意策划来除掉公司元老刘勇的。可眼前这景象,难不成他们是被人当枪使了?
坐在底下的刘勇妻子,看到施语这副模样的瞬间,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怨怼,却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施总,我求求您,放过刘勇吧!我们的女儿才刚出生三个月,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刘勇妻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起来,刚才那点怨怼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想拿孩子煽动***。
“求求您了,施总!求求您了!”女人的头一下下磕在冰凉的地板上,那架势,仿佛施语不松口,她就要当场磕死在这里。
施语最恨的就是别人用这种方式威胁她,刘勇妻子这分明就是**裸的道德绑架。
“刘勇太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在身边,确实挺可怜的。”施语语气放缓,装作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但求我没用。”她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刘勇涉嫌故意杀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已经依法判决,我就算想帮忙,也插不上手。”说完,施语往后一靠,故意露出几分虚弱,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耗尽了力气。
“施总,刘勇他知道错了!而且您这不是也没事吗?我们一家老小都指着刘勇活呢,没了他,我们真的活不下去啊!”见施语不吃软的,刘勇妻子从地上爬起来,换了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她一边哭,一边对着记者的摄像头卖力卖惨。记者们都是人精,在事情没明朗之前,谁也不敢轻易站队。
看着女人这副嘴脸,施语差点被气笑。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这么无赖。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耗下去了,速战速决。
“首先,我能活着,是我命大,不是刘勇手下留情。其次,这些年公司给刘勇开的工资、奖金,再加上他利用公司便利接的私活,足够你们一家老小安稳活到他出狱了。”
“我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既然有人不乐意,非要倒打一耙,那我也就没必要帮着藏着掖着了。”
“许烨,把刘勇的工资流水、接私活的证据,还有法院的判决书和他的口供,都给各位记者看看。”
施语话音刚落,许烨便捧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分发给了在场的记者。记者们看完证据,脸色一个比一个黑——本以为是来挖个大八卦,没想到竟是被这女人当枪使了。
“施总,我们一定会如实报道此事,实在抱歉,是我们鲁莽了,被人利用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记者们连忙表明态度,随后便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刘勇的妻子在许烨拿出证据时,就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如今见记者们都走了,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离开了。
事情解决完,施语靠在床上长舒一口气,休息片刻去卫生间卸妆,拆绷带。
忙活完之后突然想起许烨说言随的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的,于是施语拿出手机给言随拨过去,依然是没法接听,施语有点着急,然后边给言随发了消息。
焦急的等待了半小时,言随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语~”声音低沉疲惫。
“发生什么事了吗,阿随?”听出言随声音的不对劲,施语急忙询问。
对方沉默了良久,然后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
“我把沈明远送进监狱了。”
“是不是很厉害!”自嘲,话语里带着满满的自嘲。
施语没有说话,只有满满的心疼。
“我盼望了这么多年,终于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可是,阿语,我知道许多真相,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像是在拼命克制着翻涌的情绪。
“祖父是沈明远害死的,当年我妈离开是听到他和情人密谋要害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谋取祖父的财产,他生生让把生病的祖父绑在椅子上虐待了三天,一滴水没给。”
“阿语,沈明远真狠……”言随低吼出声,沙哑,愤怒。
施语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调整了好半天才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阿随,真相往往都是一把锋利的刀,你做的很对,替祖父和阿姨惩罚了恶人。”
“阿随,人总要往前走。”施语温柔坚定的声音像是能通过电流给言随带来暖意。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久到施语的心脏都微微发疼。
“我今天中午没有好好吃饭,来陪我!”施语突然说出一句话打破了对面的沉默,只听对面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施语知道言随来陪她了。
过了一会儿,言随就出现在病房,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施语拿下他手里的饭菜,转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言随紧紧环住施语,似溺水的人找到一块浮木一般。
“阿语,我以前总觉得,等沈明远得到报应,我就不恨了。
“可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烂在根里,不是报了仇就能干净的。”言随把脸埋在施语肩膀上,低低说道。
施语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轻声道:“那就不逼着自己干净。恨也好,疼也好,都是该有的情绪。”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但饭要吃,觉要睡,日子也总要过下去。你不是一个人。”
听了施语的话,言随抱着她,久久没有松开。那怀抱起初还带着紧绷的颤抖,后来渐渐松弛下来,像是在她身上汲取着无声的力量,又像是借着这份贴近,慢慢剥离掉一身尖锐的伤痛。
等他终于平复些,施语才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拼凑出另一段隐情——这次能拿到将沈明远钉死的关键证据,竟是兰姨,也就是沈明远现在的妻子兰澜,亲手交给他的。
“兰姨是我妈生前最好的朋友。”言随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她当年嫁给沈明远,从来都不是因为情爱。”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是抱着念头嫁进去的,从第一天起,就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沈明远付出代价的机会。”
施语怔了怔,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滋味。原来这场横跨多年的复仇里,藏着这样深沉的羁绊与孤勇。
就在两人聊天的过程中,施语也将今天见到吴龙和安姨醒了的事告诉了言随,言随听后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隐藏着什么,于是两人商量等晚上去看安姨。
入夜,施语和言随轻步走进安姨的房间。床头灯的光晕落在被褥上,映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施语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安姨,我来了,你能听到吗?”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指尖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颤动,床上的人眼睫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那目光浑浊却带着某种笃定,像是等了她很久很久。
“安姨……”施语看着那双睁开的眼睛,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砸在手背上。
“小阿语啊,不哭,姨给擦擦。”安宁的手颤得厉害,费力地抬起来,想去碰她的脸颊。
施语赶紧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温热的掌心贴着皮肤,眼泪却涌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不哭,不哭哦……”安宁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满眼都是疼惜,声音轻得像叹息,“姨看着心疼。”
“我是高兴,安姨,你终于醒了。”施语吸了吸鼻子,怕自己的激动影响到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平复呼吸。
安宁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她怕什么时候又沉睡过去,忽然攥紧了她的手,眼神里透出一股不容耽搁的急切:“小阿语,安姨有话要跟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带着寒意:“阿语,你要……离南正远些,他会……他会毁了你。”
施语猛地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言随,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色,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我晕倒……不是小偷打的,是南正……”安宁的呼吸变得急促,抓着施语的手越来越紧,“我翻到了他的日记……去找他对质,他拿起桌上的花瓶……就砸过来了。”
“那本子上……全是他记的龌龊事。”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村里小孩欺负你,都是他教唆的;你养的那只小猫,也是他偷偷勒死的……他写着,看你抱着死猫哭的时候,心里……心里特别痛快。”
“他还写……”安宁的声音忽然压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他就喜欢看你受委屈的样子,看你强装没事的样子,看你哭到喘不过气的样子……他说那比什么都有趣。”
“他根本不是对你好,他是把你当成……当成让他高兴的玩意儿!”安宁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弱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他心里头脏得很,是个疯子!披着人皮的疯子!”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安宁也不打算包庇下去。
“阿语,一定……一定要躲远点……”这句话说完,安宁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沉睡,手却还牢牢攥着施语的衣角,仿佛那是最后的嘱托。
施语僵在原地,后背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来,连指尖都凉透了。蒋南正那张温和无害的脸,此刻在脑海里变得扭曲而陌生,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底下藏着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阿语,我们先走吧。”言随从身后轻轻拥住僵在原地的施语,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安抚的力量,“安姨刚醒,需要静养,等她好些了我们再来看她。”
说着,他半扶半揽地带着施语往外走。施语的脚步有些发飘,脑海里全是安宁那些浸着寒意的话,连带着指尖都泛着凉气。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谁也没有留意到,在安宁床铺垂下的裙摆遮掩处,一部黑色手机正静静藏在床底,屏幕上亮着通话中的标识。
而电话那头,某个房间的阴影里,男人缓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幽冷的光,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与疯狂衬得愈发清晰。